冷峻的长风,以前说话都是极为简单,但这次回来竟然象变了个人似的,把他所经历的,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从家里出发后的第五天,把公司的事都安排好了,我才开车到高县,老孟已经把需要的物资都准备好装上了一辆货车,他看我只是一个人,很是诧异,觉得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以独自做这样的一件小事,便要找两个人跟我一起去,我拒绝了。你也知道,这次去龙潭村不仅是扶贫助学,还要建立特种药材基地,而建特种药材基地是一件秘密的事,不可以被太多人知道,所以把车放到老孟那里之后,我便开上那辆货车,向龙潭村出发。还好咱们去年给他们修了路,所以只用了三个小时,我便到了村口。老村长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早已经带着许多人在村委会等候了。村子里的人远远看到我,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迎接,这份质朴的热情会让人心中感到温暖。村长让人把物资卸下来,搬到了村委会,一一做好登记。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决定第二天再按各家所需发下去,然后我就随老村长回到他家休息。
第二天一清早,每家都出一人到村委会排队,将近中午时候才把物质发放完,人们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吃了午饭,我们把给学生的东西再搬上车,运到学校。校长特意给学生们放了半天假,在老师的带领下,学生们已经排好队等候在操场上了。
看到我来,认识我的小朋友开心地喊长风哥哥好。把给学生的物品发到他们的手中,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忽然有一些感动,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便让他们收获到如此多的快乐,看来赠人玫瑰真的手有余香。正在我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而心情大好的时候,忽然发现高年级那一队列的孩子们,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黑气。
我细细看过去,每个孩子都有,我心中大惊!二十多个孩子,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看着花白头发的校长,看着那几个淳朴的老师,他们都很正常。忽然,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袭白裙,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皮肤白皙,长发披肩,秀目弯眉,唇红齿白……很漂亮……
但是,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于是我凝神细看,竟然发现她身体周围有一圈蓝色的光,似乎是练了什么秘术才有这样的情形,难道是她?据我所知,长时间被吸了阳气的童子从此以后就不再发育成长,如果身体条件不好的童子甚至会死亡。
想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再仔细观察那些孩子,发现黑气都很淡,应该能治,这才稍微放了一下心。我又痛恨起这个女子来,这么年轻,却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来提高自己的武功,良心何在!
校长见我盯着那个女子看,以为我看到美女心动了,就笑眯眯地凑到我身边:‘怎么,看上我们的古老师了?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啊?’
我笑了笑:‘这个古老师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前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校长兴奋地说:‘古老师是中州师范大学刚毕业的高材生,支教来的。已经来了快两个月了。她负责高年级的语文和全校学生的音乐。仅仅这两个月,孩子的学习就有了很大的提高,不,应该是每个孩子的成绩都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我还没有见过如此有教学能力的老师,如果古老师能一直留下来该多好啊。’
我说:‘这么漂亮的年轻女生,一个人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不会害怕吗?’
校长笑了:‘古老师可不是一般的女生,她告诉我她学过柔道、散打、格斗,原本我以为她这样的柔弱女子就算是学了那些,也不会有多厉害。但是我可想错了,就在她来的不久,有几个外乡人来收西瓜,看到古老师漂亮就出言挑逗,古老师没有理会,他们就得寸进尺上前动手动脚,结果四五个壮汉子,全都被她打趴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我说:‘古老师也是住村民家吗?’
校长说:‘不,她一个人住学校的阅览室,那里特意给她隔断出一间卧室,这是她来这里后的唯一要求。’
说话间,孩子们已经欢呼雀跃地拿着发到手中的衣服以及学习用品各自离去,几个老师和村民把图书搬到了阅览室,那个古老师也随着他们一同进去了。
看着物品都已经分发完毕,我和校长来到了校长室。校长一路上不停地感谢,还要把古老师介绍给我,我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到了校长室,我向校长要了古老师的资料,一张登记表附有一张身份证和毕业证的复印件。从资料上看没有问题,但是,我已经看出了问题。
古夕颜,女,二十二岁,中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这当然没问题。身份证和毕业证虽然是复印件,却很清晰,没有一丝模糊和掩饰。看上去也没问题,但是,身份证和毕业证上的照片为什么是一个人呢?”
江叔笑了:“小子,身份证和毕业证如果不是一个人才奇怪呢,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看了长风一眼:“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身份证和毕业证是同一个版的照片。”
长风点点头:“是的,这足以说明这些都是假的。那么这个古夕颜一定就有问题。我决定查下去。孩子们虽然很危险,但一两天不治疗应该还没有问题。还记得那个虎头虎脑,胆子很大的小康吧,他也在受害小孩之列。于是,我从校长那里告辞出来,便去了小康家里。
此时小康已经换上了新衣服,拿着一本成语词典兴致勃勃地翻看着,我轻轻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察觉,我看向他的眉间,或许是他更为强健,他的黑气倒比别的孩子更浓些,我叫了一声:‘小康!’
小康吓了一跳,大声地叫着,神情惊惧,手脚慌乱,我忙拍了拍他后脑,帮他镇定下来。看到他的样子,让人很心疼,照理说不至于能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可见小康的魂魄和心神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小康见是我,高兴地叫道:‘长风哥哥!’
我和他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古老师,我问他:‘古老师教的课能听懂吗?’
小康说:‘听得懂,就是古老师讲课很奇怪,她会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让我们闭上眼用心仔细听,她的声音特别好听,就是这么听,我们也都全能学会,记住。只要她教过的东西,我们都会记得住。’
我猜古夕颜是在给他们催眠,然后吸取他们的阳气。再用几分钟的时间,用意念把知识点灌输进孩子们的大脑里,如果真的是在催眠,那么这样的催眠术只有古西域才有人掌握,古书里有略略的记载,还特意注明是传说。看来,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但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奋力一搏。
给村长打个电话,晚上我就住在了小康家,小康爸妈热情得让我难为情,我眼看着小康有了危险,却不能马上救他。留在小康家,就是想趁他熟睡的时候,尽量为他补回一点阳气而不被他知道。这样,他的危险能小一点。
很快,小康的呼声响了起来。我赶忙把真气凝住,用手按住他的神阙,透过手心向里面慢慢输进去,还好,虽然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但并不是很难,约有三分钟的时间,我撤回了手。这样应该可以了,毕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给他盖好被子,我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时间慢慢地流走。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阴沉之夜,黑,渐渐地笼罩了这个小村子。很快村子里就安静下来。村民们在劳作一天之后已经很是疲倦,刚刚九点,小康父母的房间就熄了灯。不久就听到了鼾声,又等了十几分钟,我估计大家已经睡熟了,便悄悄起身出了门,随后直奔村小学而去。
尽管如此,或许我还是来晚了,村小学已经是漆黑一片。我靠在外面的一棵大树下守候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会有事情发生。时间慢慢流走,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阅览室的门开了。
一个黑衣人――我只能这么形容。因为在黑暗中看,他的确是一袭黑衣,应该是蒙了面,只露了一双眼睛,只见他施展轻功向西而去。我随即跟上,远远地盯紧他。
黑衣人行进的方向是大山里,我不明白,也不懂,只能紧随其后。黑衣人的轻功不亚于父亲,这等高手,足以让我提起十倍的精神。很快,黑衣人停了下来,但是一转身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因为离得有些远,我并没看清他消失的方向。而我更觉得诧异极了,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啊,难道他发现了我?不,不会的,我自信自己隐藏得很好。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上前一步,到了他消失的地方。因为黑,我只隐约地感觉到自己是在一个不是很宽阔的空间,貌似两山之间。我朝两边看去,应该都是山体,并没有可躲藏或是进入的地方。黑衣人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慕天,看你抿着嘴是不是在笑我呢,哈哈……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让自己这么被动。可是,在这样的一个黑夜,我又不能大动静地翻找,因为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所以我只能在山体和身旁的一棵树上分别做了标记。
回去的时候,我没有施展轻功,边走边在心中记忆,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村小学,我继续靠在那棵大树下,盘起腿来,闭目凝神地练功。果然不出所料,大约凌晨一点钟,我感觉到有人来。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村小学,很熟练地打开门进去了。紧接着里面的灯亮了一下,几分钟后又黑了。好吧,我也得回去补上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