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司悠激灵一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门后的一切,让司悠一愣。
这是……画?
与刚才见到的绣画很相似,绣画中大多是风景花蕊,可是在这屋内的画中,却是有了栩栩如生的生物。
这些画大多细腻,里面人物描绘的栩栩如生,每一道神情,每一个神态动作,显得是那么自然,精准。画里的景物比起绣画要更胜一筹,静看几眼,仿若身临其境。
司悠也不知怎么的,看着里面的一副三联画出神。
那是一副人物很多的画像,里面的主角站在中央,四周被许多穿着红衣服的人围着,但是他很镇定,双手藏在袖中,凝似有后招的样子。
第二幅画里,被围攻的男子身后似是出现了一道巨轮,双眸中的瞳色不一,而周围的人,已有大部分倒地,看着他似乎已经用尽底牌,可是在他的身后,除了巨轮还有一个神秘的红衣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上透着一股比主角更可怕的气息,而就在距离他们二人不远处的位置里,一个倒地的红衣人中,似乎有人抬头了,眸色很纯净,很像……女生。
第三幅话是一个结尾。如司悠所想的那样,那名躲藏在红衣人里的女孩子冲了出去,替主角挡住了他身后那名危险的红衣男人,而就在这时,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女孩将主角推入光柱,而她自己则是被红衣男人抓住了一只手。主角想带着女孩一同离去,可是最终却还是只有主角一人出现在了光柱内。
看着画中的场景,司悠久久没有开口。而且神情呆滞,双手攥着衣服,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她还在。”屋子的主人开口道。
“我替她感到不值,谁知道这么多年,她过的好不好。”
“好与不好的本身就存在着不明确的分界,但你要知道,这是她的愿望,旁人永远无法替她做决定。”
“空神大人,司悠此次前来,只有一个问题,我希望您能告诉我,遂玉令真的可以去层界吗?”
空神大人站在司悠身后,负手白衣,也不知道是在思考着司悠的问题,还是在观赏着面前的画卷。
司悠一直在忍耐着自己,他想宣泄自己的情绪,却没法在空神面前放肆。
他很压抑,空神似乎也在考验着司悠的耐性,沉默了许久。
“可以。”这是空神的答案。
这个答案对司悠而言,意料之中。可他心里一直出现的不踏实感又是怎么回事?
遂玉令可以去层界,而他,不,应该说现在的他,真的具备了去层界的能力了吗?
“谢谢您,空神大人。”
司悠离开了,却没有回去司冥族,外面找他的人都找疯了,可司悠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消失,或者是躲起来了。至于他躲起来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知道司悠心意的空神大人倒是一直很有雅兴,这不,司悠离开的一周后,画境又迎来了一位小客人。
他不像司悠,是经过绣坊才找到的画境,而是越过了绣坊众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这间小屋前。
他没有司悠那样的顾及,而是笑嘻嘻的推门而入。
“惊空叔叔。”
如果程桦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的。
惊空!
居然就是间中世界的空神!
而且说话的人,年纪比很多人要小。他可以说是程桦看着长大的孩子,但他的存在,却是令空神皱眉。
“你为什么会在?”惊空问。
“为什么不呢,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改正错误的呀。”
“错误?”惊空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连原本的好心情都没了,顿时将手中的画笔重重放下,道:“一个人的过去就算在怎么错,也轮不到别人去插手,你想纠正的,无非是泉儿的事情。那个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惊空叔叔,不要透支你的能力,这会让你变得更加虚弱。我来这里,我需要你的力量,我要你帮我,帮我爷爷,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曾经救过你的那份情谊。”
“我不欠他。”惊空冷冷道。
“我知道。”小程灰叹气道。像个大人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感伤。“我们的能力是一样的,预知、空间、静止。这是一份能力,也是一份责任。这种透支着自己生命力的能力,用的越多,伤得越深。可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过去再重来一遍。我不希望看着爷爷孤独终老,我更希望能填补他的遗憾。”
“所以你就要跟祇神做交易吗?”惊空突然怒道。
小程灰被惊空突然的怒火吓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紧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很委屈的声音,一点点的,很轻,却很坚定的说:“我只是想帮爷爷。祇神大人她很好啊,她对我很好,她给我时间,而且还跟我承诺过会改变的,不会伤到无辜的人,能救我爷爷,也能救大家。她是神,她能做到一切我做不到的事情。我需要她的帮助,所以我愿意帮她。互惠互利,不过是一场相互利用的交易罢了。我只想要一个结果,她要一件神器。就这么简单。”
惊空道:“愚蠢。”
程灰苦笑道:“他们因过去而困扰,我们被未来所牵绊。愚蠢的人千千万,如果真的有更好的选择,又何至于委屈自己。”
惊空盯着程灰看了许久,眼神从凌厉到平静,到了最后,他叹了一声,“这段时间,层界那里可不太平,你还是看好程桦吧。不去层界,我能够帮你。”
层界是他迟早的都会去到的地方,不论他的意愿。这是他的命运,是他的归宿,也是他的人生。
不去层界,只要留在间中世界,不需要考虑别的,空神大人都承诺会护着你了,然后呢?就真的会一直呆在这里?
间中世界,是空神的小世界,却不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相反的,这个地方非常出名。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地方,就算想躲,就真的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