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神到有神,看着掐在自己脖颈处的手,程桦轻而易举的握住,一折,只见阎琼一声惊呼,甩手将阎琼扔至一旁,就像当初阎琼扔仙禾的样子一样。
看着现在的程桦,不,应该叫秋,如同煞神降临,浑身充满了血煞之气。再想想之前秋屠巫城的情节历历在目,阎曜骷髅脸瞬间煞白一片。
哪怕在那个时候的秋也没有现在这么恐怖,难怪天临会说程桦是秋最柔软的部分。因为程桦厌恶杀戮,善良,随和,与秋截然相反。
两道从眼睑到下颚鲜红的血痕,一碧绿一血红的两只眼睛,现在的秋就像一个渗人的怪物。
“我默许程桦去间中世界,是因为我想安静,我需要安静。为什么你们连一点点的安稳都不肯给我?”秋怒吼,冰蓝色的火焰天花乱坠般四处攻击,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我想休息,你们却一定要逼我。阎曜,我知道你看不起程桦,看不起他那么废的样子。没错,他是很废,我都看不起。但是,就算我再看不起他也轮不到你来把他给毁了。连我都舍不得抹杀的人,谁给你们的胆,你们敢动他?”
“咳咳。”阎琼从地上狼狈的坐起身,捂着被折断的手颤抖着。虚弱的说道:“程桦的死你不能全怪我们,你既然那么在乎他,为什么要让阎曜在你身体里呆着,明知道间中世界就是一个通道,可你却选择沉睡。是你默认了这一切,是你默允他死的。你也是侩子手,这一点你无法否认。”
“没错,他一直是我最纠结的部分。”秋的声音透着几分凄凉之意,“他是我的向往……”
向往?
阎曜和阎琼均是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强大如秋,居然将程桦当做他的向往?是被那个人逼疯了吗?
“我早就是个疯子了。所以……我要你们一起殉葬。”秋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强烈,犹如猛虎之势,蓄势待发。
“七虚莲起——”
阎曜见识过七虚莲的威力,这才真的知道原来秋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敢在这里让他们都给程桦殉葬。
“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阎曜的眼里充满了恐惧,“这里并不是冥界,这是神殿,是祇宫的神殿。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祇神大人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这些小神能承受的住的。”
此刻的秋根本听不进阎曜在说些什么,什么祇宫,什么神殿,什么祇神大人,这些他通通管不着。
七虚莲的威力强大,用完的后劲也是不可小觑,先前程桦若是不到紧要关头决不轻易动用。然而此时的秋,咒语一道接一道念着,唇瓣上下颤动一直未停,犹如没有终结的乐章,看不到终点在哪。
“七虚莲起,花香满溢,二瓣轮回,翻天覆地——”
地面破碎,碎石弹起,神殿的墙壁已然出现道道裂痕。阎曜用神力护体,将自己立于一处,不至于落下。阎琼倒是被碎石压住,用神力勉强将自己的一大半身躯救出,但是被压住的断手就没这么幸运了,伤口的面积变大,已经痛的麻木了。
“七虚莲起,花香满溢,三色蔷薇,荆棘之轮——”
墙上的命运银眼阵被金色的荆棘之光阻隔,如同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黏在墙壁上。
“七虚莲起,花香满溢,四速如风,风卷千秋——”
猛烈的飓风如同洪水猛兽,强势的将碎石卷起,又高高坠落。冰蓝色的火焰包围在碎石外层,增加了石头的攻击力。
被程桦砸的东躲西藏,神力的消耗极其强烈,阎曜实在忍无可忍,“真是疯了,疯了……”看着命运银眼阵被金光阻隔,无法启动,然而神殿已经在秋的攻击下岌岌可危,阎曜无法,他只好扶着阎琼,先逃离再说。
“想跑?没那么容易”眼尖如秋,根本不给二神逃离神殿的机会,碎石早就将入口封死,阎曜现在要做的,是从地下凿开一道出去。意图一旦被秋发现,漫天火石根本没给二神多余的精力凿出地道。
秋说同归于尽不是假的,血红的轮眼“哒、哒、哒……”像秒针一样,一秒转动一下。
在秋身体里蕴养数年的神器,秋从来没有用过。但是这一次,它却是在命运银眼阵的刺激下被激发了。
以血之名,命运轮眼,顺时转之,加时以速,毁之灭之,万物俱灰——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阎曜、阎琼站立于碎石之上,黑色的神力扭曲着,还有漫天火石,从各个角度对他们做攻击状。阎曜骷髅脸惊讶的张大着嘴,阎琼黑漆漆的小眼睛难得瞪得像铜铃。
看着这两个神,秋觉得甚是滑稽。
他还有意识,眼睛手指都可以动,唯独身躯跟二神一样无法动弹。
一道强烈的气流将堵在神殿入口的碎石冲毁,秋的眼睛被光反射的下意识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却不见阎曜跟阎琼的身影。支离破碎的神殿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从秋的背后伸出,中指微微弯曲,点在了秋的眉心之上。
秋失去了意识,作势向后倒去,一双苍凉的手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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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宫向来是地神的圣地,将程桦带入冥界的是阎曜,带入神殿的是阎琼。阎曜因为带程桦入冥界不仅害死程桦更是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阎琼则是失去了一只手,也差点丢了性命。
地神的性命不可像人类一样随意轻生就可以的,地界虽不如天界那般严厉,但是他们的神祇之位还有命,都是属于地界统领祇神大人的。
地界的法则只有一样——一切遵循祇神大人的之命,若有违逆,神魂灭。
大殿之上,阎曜匍匐在地,阎琼垂着断臂跪着,没有趴下,但是头却没有敢抬起。
在他们之上,一道纱帐挡着,一道婀娜的娇躯侧躺在卧,无聊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不亦乐乎。
阎曜和阎琼在底下相互对视,均不愿率先开口,但也不敢不说,双方都陷入一阵纠结当中。
最后,二人似乎是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