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总觉得这个叫素素鬼的女子不是坏人,如果跟她说实话也不会有什么事吧!所以依依把自己想去寻找红衣仙人却又担心父亲没人照顾的疑虑一五一十告诉了素素鬼。
素素鬼说:“你长大了!会想问题了!我也很为你开心。放心去吧!那老妖头我会帮你照顾的!”
“老妖头?”依依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依依记得爹爹说过:这世间只有一个女子叫他老妖头,那就是依依的娘亲。
当初依依的娘亲知道万妖皇是妖之后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妖皇。只是亲昵地把“老头”改成“老妖头”。
而依依的娘亲是凡人,并且已经死去,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这么叫?她跟依依的娘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依依很是疑惑。
她既是鬼为何要跑到妖界?而且为什么不住别的地方,偏偏住在依依娘亲生前住得宫殿?
看着依依疑惑的眼神,素素鬼说:“你爹爹不是妖皇吗?那他肯定是个老头喽!他又是妖,那当然是老妖头咯!”说完冲依依眯起眼睛。
依依猜她一定在笑。虽然依依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但依依相信她。
依依想,如果娘亲还在,应该就是她这个样子吧!朴素无华,温暖如风。想着想着,就好像把娘亲和素素鬼重叠在一起。
娘亲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那么素素鬼也是吧?爹爹会喜欢素素鬼的照顾吗?
“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爹爹哦!我会在辞行信里跟爹爹说明你的处境的,爹爹一定不会赶你走!”依依认真地跟素素鬼说,眼里净是恳切。
“不不不,你不要告诉你爹爹,我默默地照顾他就好!你放心,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我也一样可以照顾好他!”依依只好将信将疑。
就算依依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依依一样要离开,爹爹一样会伤心。
但如果素素鬼真能照顾好妖皇,依依心里一定会好受许多。当一个人别无选择的时候,不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依依只好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至少这个女子此刻给她的感觉是安慰。
依依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写辞行信,想清楚的她不再觉得迷茫,下笔如行云流水,边写边落泪。她真的很舍不得离开!
这里有最疼她的爹爹,有一直保护她的如风,还有很多关心她的人。当然,还有那片桃林,那架没编完的秋千,那个温暖的雁寒和那个捉摸不透的大冰块。
怎么又会想到他们呢?是否该跟他们也告个别呢?算了,也许只是依依自作多情,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有无。
她在与不在对他们根本没有影响。所以依依写好给爹爹的辞行信后就开始收拾夜里偷溜的物品。
依依想到了如风的风鸣子。如果风鸣子还在的话,依依是一定会带在身上的。可惜……
依依一低头看到云遥给她的戒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枚戒指都闪着熠熠的光,那点光亮就像会刺穿皮肤,刺透肌骨,直直地刺进心里。依依的心蓦地跳了一下。
如果可以,依依真的很想取下这枚诡异的戒指。可依依想尽办法就是取不下来。
戴着就戴着吧!也不知道那个大色狼是不是在这戒指上施了什么法术,只要我走了,他应该再也找不到我了吧?管他有什么法术!
可是,依依真的不想云遥找到她吗?
虽然大冰块一直冷冷的,但依依感觉,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角落是暖的。而她,好像看见过那个地方。
虽然依依一直猜不透他的想法,但依依就是一直坚持着,想看清楚他是否跟自己想的一样。
有时候,人就是有一种执拗,希望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一旦得到肯定,就会很开心,但如果一直得不到肯定,有的人便会放弃,但有的人便会追逐一生。
依依不知道她的执拗源自哪里,只知道她唯一想坚持的就是弄清楚自己觉得奇怪的。
云遥是个怪人,这无疑勾起了依依的坚持。但他们分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就算是她戴了他的戒指,他们依然毫无关系。
依依握了握手,把戒指藏进衣袖,不想再看到那诡异的光亮。依依想找个东西把戒指遮起来,无意间触碰到枕边的手绢。
这是雁寒前几天帮依依包扎伤口用的。一块柔滑的手绢,被雁寒撕成两半,其中一半上还绣着一个“寒”字。这一定是谁送给他的吧?
在这之前,他一定很宝贝这条手绢,否则也不会随身带着。他怎么舍得为了依依的一点小伤而毁坏?依依曾想过把手绢修复还给雁寒,可这手绢织法奇特,就算用法术也难以修复。
依依看着残缺的手绢,突然想去跟雁寒告别。作为一个朋友,不告而别是不礼貌的。可是他还会去桃林吗?
依依不知道去桃林是否能见到雁寒,还是带上手绢往桃林走去。就算见不到雁寒,去看一看那片火一样的桃林也好。
也许,她不止想见到雁寒。也许,桃林里出现另一个人也未必。有时,人就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做一件事,但那件事未必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也未必是正确的。
依依来到桃林,并没有看到雁寒,呆呆地坐在地上数飘落的的花瓣,明知道数不清。
就像她数着数着,那个人就会出现在眼前一样。依依数着数着,摸摸怀里给爹爹的信,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分别在四棵桃树上刻下一绝:
得君一物见思思,
君自何时亦顾兹?
君莫伤怀奴去处,
他朝能遇再相知。
依依写完,天已黄昏,她拍拍身上的木屑,微眯着眼看了一眼夕阳。该回去了。
以后的路,自己一个人走,无论多艰难,依依都不敢畏惧。破釜沉舟,依依不想回头。
如果是朋友,他一定会再来,他一定会现。其实,依依多少是有些害怕孤单的。要是能有人陪,那该多好!
回到家,爹爹不在房间,依依悄悄把信放在爹爹枕头上,带上整理好的东西准备出。
先,她要先找到青衣山。可是,这么古怪的名字依依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根本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她决定闭上眼原地转圈,最后停在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走。
如此盲目的举动,也许只有依依做得出来!但也得先找到个能问的人才能问吧?妖界的人谁也不能去问,一问就会暴露行踪。依依按着自己胡乱选的路走了很远,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
是的,是人家。就是一户住在山里的猎人。这户人家有个小孩,还不到三岁。一直在哭闹,也许是感觉到依依不同的气息吧!
虽然依依很不忍心吓到那个小孩,但她还是要过去问一问他们是否知道青衣山。答案是否定的,但依依没有灰心,想继续往前赶路。
可是夜幕快要降临,猎户夫妻不知道依依是妖,怎么放心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走夜路?于是他们不顾孩子哭闹把依依留了下来。
依依进屋才现,孩子哭闹并不是被她吓到,而是有一团黑气聚集在眉间。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小妖物下了咒。因为解这个咒不用太多法力,依依自信不会像之前一样昏迷,趁猎户夫妻不注意,手指轻轻一点,帮孩子解除了咒印。虽然依依有些晕眩,但孩子立刻停止哭闹。
猎户夫妻开心得不行!拉着依依说:“你真是福星呐!你一来我们宝儿就不哭了!”
“他都哭好几天啦!怎么哄都一直哭!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边说边忙着去做吃的。遇到这么一家人,虽然依依还不知道青衣山在哪,依依一样很高兴。至少她知道自己还是有用的。
当一个人对生命逝去感到恐惧,只要让他知道自己依然有用,他便不会再害怕。生命不是等待归去的过程,而是慢慢现的道路。
命运不是一个固定的套子,而是一个自己编织的网。有没有路,有什么样的路,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自己决定的结果。
你的今天永远与你的明天息息相关。如果连今天都把握不好,明天也就没有希望。
依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孩,只知道如果不救,她的心就会不安。
带着不安的心行走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一份不安会在心里添一块石头,一份份叠加起来,不安就会在心里建成一堵高墙。在高墙的压迫下,总有一天会迈不出步子。
依依似乎想清楚以后该怎么面对遇到的问题了。好好把握自己的心,不让它痛,不让它重,就好!
看着和乐的猎户一家,依依想象着如果娘亲还在,爹爹和娘亲是否就是这个样子。依依想,不管娘亲在不在,她都要让爹爹幸福。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找到青衣山。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为明天赶路做准备。
子时一到,依依又陷入与疼痛的搏斗中。为了不吵到猎户一家,依依拼命忍着不出一点声音。就等天明,天明依依一定要尽快找到青衣山!
她额头上沁出汗珠,任疼痛无声地宰割她的每一寸肌骨。她想告诉自己不疼,可是疼痛由不得她指挥。
云遥把依依从魔界送出来就打算回去练功。不遂愿的是刚到屋门口就被右护卫带人围得严严实实。
云遥心想,难道今天要让我实战演习一下?刚想施展法术就听见父亲一声大喝:“云遥!你给我过来!”云遥四下望望,并没有看到父亲的人影。
原来是魔王听了右护卫的报告,气得要拿云遥是问,所以让右护卫去把云遥带回来。
而右护卫怕云遥不从,带了大队人马正要出去,现云遥已经在自己屋外,立刻把他团团围住。
魔王此刻正是在他自己房间里怒冲冠,并不知道云遥已经回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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