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起雨来,雨又转成雪,连绵了几日,纵有晴上半天时候,想着这时道路绝不好走,夏夕心急如焚,也只能忍着。那个叫蔓儿丫头如果还那个庄子里,应该不乎这几天耽搁吧。
她也想过,真把这个丫头找到了,该怎么办?霹雳火爆地闹将起来,所能收获东西半点也无助于改变她生活现状。侯府人就算知道了她被人暗算,多也就是叹息一两声,以目前她和徳雅表现来看,这份难受远远不会大到让侯府上下感到疼痛程度。徳雅作为一个世子妃表现依然可圈可点,纵然是心机不正,到底有才有貌,诸多可取之处。她想大胜,彻底为德闵出了这口闷气,仅仅靠所谓揭穿真相还真不灵。宅斗果然不适合自己。
夏夕暗暗下了决心。好吧,你是这时代才女,擅长深宅大院里渠渠道道,我也受过高等教育,势不免要走出侯府另谋天下。被休之前PK一下,看谁能把自己生活经营得好,看谁才是后赢家。
主意拿定,脑筋立即转到了许二老爷书房。她对那里藏书垂涎已久,得设法给捷哥找到启蒙教材,自己长日漫漫这么难熬,也得找书来看。
可是怎么才能接近这位大理寺卿书呢?德闵理解爱书人心情,前世她是把守身如玉,守书如身挂嘴上。钱和男朋友都可以借人,书是当真地舍不得啊。如果这位大理寺卿跟自己一个德行那就苦闷大发了。
她叫上丫丫和捷哥穿过后角门,去二老爷书房摸了一回,白天二老爷上朝,书房门上居然挂着一把锁。趴窗户上看看,满满几架子书,让人垂涎不已。三个人泱泱地回来了。
因为太害怕二老爷像自己,夏夕想出了一个主意,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先得贿赂贿赂这位高干,送礼送到他觉得不好意思拒绝为止。
丫丫说,“那就做宵夜送。广东那边每天算起来要吃六顿呢。二老爷白天上朝,晚上通常会这里看书,现天冷夜长,我们做点精致小点心什么。不管他吃不吃,我们天天送。”
夏夕眼睛一亮,“你会做几种?”广式小点心多好啊,自己也能跟着吃。
丫丫睁着一双大眼,很没用地说,“一种也不会。”
夏夕好悬呛着,“那你原来就是一只米虫啊。”
丫丫嘴巴嘟了起来,“家里养着保姆我干嘛要学。我爸爸是大地产商,我是正经八百富二代。”
捷哥笑出声来,“还不如米虫呢。米虫至少比你好养活。”
丫丫眼睛一瞪,“你想挨我揍吗?”
夏夕赶紧拉开,这花园里丫头打少爷,被人看见还得了?
捷哥不以为意,扬着漂亮脸蛋说,“我会做。”
两个女人愣住了。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你们都知道,我妈妈一个人养我,我们家不算富裕,我本来又不爱出门,所以家里整天琢磨着diy,做过好多种吃用,我连毛衣都会织。我厨艺不谦虚地说,比咱们现那厨师强多了。”
连夏夕都不敢相信她有这等运气,“你不是吹牛吧?”
捷哥不屑反驳,粉团团脸上满是自负。
夏夕和丫丫对视一眼,忽然一起发出一阵大笑,丫丫扑上来貌似狠狠地他脸上掐了一下,“你意思是说,我们以后想吃好你给做?”
捷哥面露不屑,偏偏那张小脸特别可爱,因此这种表情让他又萌又傲娇:“我们是讨论你解馋问题吗?”
可是两个女人好心情一点都不衰减,乐得跟中了彩似。这是个勤宅男,原先一直以为宅男就是坐家里玩游戏,吃整箱方便面主,她们居然这么好命遇上了擅长做家务宅男,哇哈哈哈。
两个人乐淘淘地带着捷哥儿回来了。一路打听着这位少爷特长吃食,听得哈喇子直流。追求享受怕干活方面,这俩女人其实相当近似。
夏夕很兴奋,“你来想想,今晚做什么给二老爷送。还有,有什么简单又鲜小点心,适合当下午茶,我们送去给老太太,顺便摸摸底,看她到底是不是钟言。”
丫丫直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捷哥。
“今天晚上给二老爷送你做旗花面吧。上次二太太不是说他挺喜欢吗?角门到书房又近,今天就是你来。老太太那里我做几个南瓜饼。老南瓜蒸熟和糯米粉拌匀,再蒸熟,趁热里面裹点红豆沙,下锅轻轻一炸,撒点芝麻,应该很适合老太太口味。”
“耶,就是它了。”
三个人一起奔进厨房,把厨师打发去买一点猪肉回来做晚上汤底,然后自己几个人忙活起来。捷哥因为小,只旁边做技术指导。丫丫笨手笨脚被打发到一边看,三个人中间反倒是夏夕能干。按照捷哥指示,忙活了一个小时,南瓜饼做好了,撒上几粒芝麻,两个女人尝了尝,皮子微微酥脆,软糯口感,不太甜,高兴得不得了。
捷哥说:“要是有椰丝撒一点,就是雪花南瓜饼。这个属于什么地方菜式我不清楚,但是南方可能性大一些。老太太应该没吃过。”
夏夕趁热把南瓜饼装食盒里,三个人立刻行动奔着老太太上房就来了。
老太太屋里除了二太太没有别人,夏夕带着两个小行完礼,殷勤地打开了食盒,“老太太,我做了一点小点心来孝敬您,正好二太太也,赏脸尝一尝吧。”
老太太笑着说,“什么鲜东西?”
“是夹心南瓜饼。”
老太太尝了尝,笑着说,“嗯,好吃。南瓜做成这样也算难得了。”
二太太也夸奖了两句。
夏夕说,“这是我这个丫头听人说法子,我就试试做了,请老太太尝个鲜。其实今天来,是想请老太太帮忙,您老岁数大,经得多见得广,这丫头前两日做了个梦,请您听听,解解这是个好梦还是个坏梦。”
老太太和二太太相视一笑,“解个梦还送我们东西吃。你倒礼多。”
“不解梦也该孝敬。老太太对我这么好,我自然是应该多一份孝。”
老太太笑着说,“好,那让丫头说说吧,我听听。”
丫丫有点紧张,上前行了礼,说:“老太太,我叫孙丫丫。我前几日梦得很清楚,我北京郊外有个山上呆着,那个山叫雾灵山,不知怎么,到天黑我都没离开那里。结果夜里时候,流星像下雨一样地从天上划过去。当时跟我一起看见这场面还有另外三个人。流星雨走到半空时候,天忽然就变得像白天一样亮。然后那三个人就不见了。就是这样一个梦。”
三个人都盯着老太太脸色看,老太太神色有点疑惑,她问二太太,“北京边上有雾灵山吗?”
二太太说,“从来没听说过。”
老太太想了想,说,“天上下流星应该是不好兆头,星宿坠落,会不会宫里、朝里要出事?不过梦是反,这个梦主什么?我还真想不出。”
丫丫心往下沉。
不是,老太太不是钟言。
三个人出来时候,丫丫一路都没有说话。夏夕拉着她手,心里也为她难过。老太太这条线一断,人海茫茫,找钟言真就成了大海捞针了。
“知道我是什么样人么?”夏夕问丫丫。
“我从五岁开始学下围棋,12岁就是专业二段,如果不是我爷爷死了,我肯定会是专业棋手。”
丫丫有点不解。
“你知道棋手是什么人吗那是经历失败多人,按次数平均,他每天都要失败好几次。即使某天他登顶做了棋圣,回头也是累累败绩。”
丫丫点点头。
“不过当失败成为常态时候,战胜失败也成了习惯。今天下输了,明天下赢你。明天若不行,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我性子就是这样养成。大学时候我棋艺称霸北京高校,后来毕业留校,靠不是专业,而是下棋。虽然说起来不靠谱,也算是一种成功了。但是我从小到大输哭过多少次?哭完就去复盘,有时候边哭边复盘。就这样我都没有放弃,高三那年我每周还要抽出大半天去棋院呆着。下棋下了2年大收获可能就是韧性,输得再惨也不泄气,没有什么能真打败我。”
捷哥和丫丫都点头。丫丫说,“懂了,我不会泄气。”
“嗯,想哭时候就哭,哭完了继续。你才7岁,时间多是。不怕找不到钟言。”
“知道。”
捷哥说,“我们要把目光转向外面了,府里肯定是没有。”
“春天暖了我们经常出去转一转,也许出去了就能找出办法来。找到钟言之前你也要把自己生活安排好。爱钟言也要爱自己,他很重要,但找他不是你生命全部。”
两个小家伙频频点头。
当天夜里,雨雪中,捷哥和丫丫拎着食盒,把一份酸香暖胃旗花面送去了书斋。
许萱河没有拒绝。
第二天晚上是一碗暖暖及第粥。第三天晚上是两只圆圆生煎包配养生黑米粥。第四天是寿司配一盅酸辣肚丝汤。
第五天捷哥和丫丫再次拎着食盒出现书斋前时候,许萱河终于动问了。
你们奶奶到底想干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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