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吴天心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丹敬不敢去想各种可能,现在也不好问丹敖,现在唯一只能求证吴天奕。
想到这里,丹敬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看向了尘封在客厅处很久的钢琴――家境好、长相好、学习好、特长好的自己曾经是校乐团的钢琴手,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当时学校要选出一人、只能一人代表学校参加亚洲青少年弦乐团的巡回演出时,成功击败了他当时的好哥们,吴天奕。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实在太不懂事不会看眼色,当时只是在兴奋自己不用靠家中、只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入选,自己好厉害之类的喜悦中,看着强装高兴向自己祝贺但满面失落的吴天奕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丹敬笑了笑,想到那时自己被很多崇拜他的女生包围,眼睁睁地看着失落的吴天奕一个人转身离开教室,背影萧瑟落寞极了。
可惜的是,后来,他被人绑架、监|禁、□,根本就不可能去参加这个巡回演出,学校只能又将这次任务派给了吴天奕,这次巡演,本来只是替补的他不知怎么得了第一小提琴手的位置,让吴天奕一战成名。
再说起来,吴天奕和吴天心是一对双胞胎兄妹,长得贼像,丹敬还闹出曾经误把吴天奕当成了女孩子的乌龙事情,两人家中小康,父母都是清闲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所以家中也不算太富裕,吴父似乎本来就是学音乐的,可惜在十年动乱中错失良机,所以将所有音乐梦想都寄托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幸好兄妹俩都很争气,吴天奕最后成了世界知名小提琴家,吴天心在生前是国内知名的舞蹈家。
物是人非啊,又想到刚才吴天心魂飞魄散前的怨毒眼神,丹敬作为一只鬼都有些不寒而栗,罢了,还是先问问丹敖吴天奕的事情吧。
敲开丹敖书房的门,不意外地看见他正带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这么多年来哥哥一直这么敬业,从来没有在十二点前睡过,丹敬将手中的牛奶放下低声说:“哥,热牛奶,喝吧。”
“呀,谢谢。”丹敖温和地笑了笑,在昏暗的台灯照耀下,平日里冷峻颜色的丹敖此刻温和了不少,他端过那杯牛奶,微微抿了一口,“怎么还不去睡?”
“我想问你知道吴天奕现在在那里吗?”丹敬这么问,让丹敖挑起了眉毛:“怎么想到他了?”
“也没什么,就是老同学将近十年都没见了,有些想了。”丹敬轻描淡写地解释着,很快话锋一转:“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哥,一味逃避不是最好的方式,我想继续到底是谁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丹敬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究竟被歹徒怎么了,但是事后强大的医疗机构大概将事情经过还原,整件绑架案才得以水落石出,几乎熟悉内情的人都在惊叹――怎么能对一个男孩子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查出来这究竟是谁做的。”此刻,丹敬微微抬起头,微微扬起下巴,平日里恐惧、懦弱的眼睛此刻换成了一双坚定、严肃的神情。自从出事后,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展现出强硬的一面。
丹敖有些惊讶,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丹敬,才轻声问:“不是说话忘掉这些事了吗……并且,十年了,早已经过了诉讼期。”说着,他微微一叹,竟站起来试探地想去拉丹敬的手,得到了他的首肯后,丹敖才温柔地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敬敬……何必要再经历一次呢,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你知道我……”
他很想把“喜欢你”这三个字说出口,却碍于自己与他的兄弟血缘关系生生将它们化成了一声叹息,丹敬感受着丹敖手中的温度,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人类的触碰,但他毕竟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可是又想到吴天心所说的,他硬下心肠,将手抽了回来,低声道:“不,我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
丹敖看着丹敬走出门口有些决绝的身影,脑子中迅速想了半天平日懦弱、胆小的他为何性情大变,静悄悄地想了一会儿,才深深地皱起了眉,最终他想拿起手机打电话,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生生抑制住了自己想打电话的举动――他叹了一口气,都十年了,当初伤害你的歹人早不知道去哪里了,何必呢。
吴天奕虽然是艺术界的名人,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忘本,在自己当初的高中当校乐团的名誉教练,实打实地教孩子,所以当丹敬找到他时,差点没乐出来。
吴天奕变了很多,曾经的短发现在已经长发及腰,正松散地披在纯白色的衬衫上,还有几缕长发顽皮地散落在胸前,衬衣最上的两个纽扣没系,露出了洁白的胸膛和形状优美的锁骨,此刻他正闭着眼睛,随着他拉出的曲调微微晃动,黑色的西裤趁着腰很细,在夕阳柔和的灯光下,丹敬甚至都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将眼下投影成一个扇形的阴影――实在是太像吴天心了,也……太娘了。
再看台底下一群小高中女生的眼神都直了,真真是美男的诱惑,不过自己弹钢琴是不是也很帅啊?丹敬难得自恋了一把,他生前很少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就更别提跟别人交流了,倒是自己死后开放了不少,看见吴天奕将一首曲子拉完,教室内掌声如雷,有的调皮男生还吹着口哨,真不知道吹口哨意味着什么。
“同学们,下面我我们把《梁祝小提琴协奏曲》重温一下,来,大家一定要记住长笛进音时候的位置……我先跟大家示范一下,开始。”小提琴轻快的琴音响起,在多处调音的演奏方式下,梁祝同窗三载、共同玩乐读书的生活活灵活现展现了出来,紧接着“十八长亭”、“依依惜别”刚要转到“抗婚”一章时,本来吹铜管的同学刚要吹,却听见身后发出了震耳轰鸣的钢琴声――
“嗯?”所有人都很惊讶,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过去,才发现本来空无一人的钢琴前坐着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男人,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瘦瘦高高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虽然睡,但看起来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此刻他正坐在钢琴前,用轰鸣有利的钢琴声代替铜管弹奏出严峻的节奏、阴森的音调――这人哪里冒出来的?
吴天奕吓了一跳,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正一边弹琴一边向他眨眼的丹敬,最终拿起琴将《梁祝》剩下的哭灵、投坟再到化蝶跟丹敬用小提琴与钢琴一起弹奏出来,一曲终了,掌声如雷。
“嗷――我居然看见了花美男弱攻和病美男弱受!”
“太好听了!”
“太完美了!”
“这人谁啊……抢什么风头啊。”
“嘿,哥们,好久不见。”丹敬笑了笑,对钢琴有些留恋不舍的他还是走下来,看着吴天奕从愣神快步走上来就想跟他拥抱,他反射性地一躲,“不好意思,我有点拥抱恐惧症。”
出乎意料的是,吴天奕并没有惊讶,倒是话题一转,上下打量起了丹敬:“行啊你小子,十年都没消息,现在变化这么大,有点……”说着,他狭长的眸子有些担忧地看着丹敬,“你瘦了好多……还有,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脸色?”丹敬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脸色肯定不好啊,这是死人脸啊,他微微一笑:“是吗,可能最近没睡好,好不容易抓到你了,走吧,我请你喝酒去吧。”
“哈,好久不见了,真是好久不见了,这顿我请。”吴天奕是个十分喜欢笑的人,一笑的时候还有酒窝,平日里板着脸的他还有些冷艳,此刻一笑出来竟似孩子一般可爱,丹敬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恍惚间竟似回到了十年前那段跟好哥们最快乐的时候,他不禁鼓起勇气试着抬起手打在了吴天奕的肩上:“好吧,大艺术家要请客,我巴不得呢。”
“行,等我把琴放了。”吴天奕说着,便打开了小提琴盒,一股森林间才能闻见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股味怪怪的,说它臭也不臭,反正一股松树的味道,丹敬当下就变了脸色――这个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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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饥饿、害怕,各种负面情绪各种侵袭着他的灵魂与身体,他依旧被蒙住眼睛,嘴巴倒是没有口塞,此刻他被锁链绑趴在一个铁台上,成“7”数字PP撅起的模样,双脚大开,PP的鞭痕其实还没退下去,而“菊门大开”的造型让前几日遭受的一切的他没来由地惊恐,这又要干什么?
“啪啪啪啪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起,但似乎脚步轻快了一些,他做着无谓的抵抗和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人没有说话,走定后“咚”一声不知放下了什么重东西,随即汤姆猫的声音传来:“你好,奴隶,我们要开始新课程了。”说话间,一些冷冰冰湿乎乎的粘液已经淋上了他的“菊谷”,“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当然是灌肠了”汤姆猫尖锐的声音传来时,他闻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臭臭的味道。
TBC
作者有话要说:深更半夜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