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0日,是路九和小孩子们启程去英国的日子。包子前一天晚上闹腾了好长时间,他不理解什么是分开,只是明白以后要好长时间看不到陈爸爸,就抱着陈哲不撒手。陈哲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一下下的抚着小包子的后背,吻着他的小脸蛋,这样没什么效果,反而致使包子大哭了起来。陈哲一下子就慌了,看着孩子哭得都一抽一抽的,心疼极了。面团现在恢复了智商,他当然懂得路九和陈哲之间的关系,也懂得什么是离开,为了怕大家怀疑,他一直都低着头,眼泪在打转。这个家庭虽然给过他伤害,但快乐、幸福以及家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跟自己的家人,何必记仇?而且说出那样的话的人也不是家人,只是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关的人而已。
路九看着两个小的这样,眼睛也红了。陈爸爸和陈妈妈借口出去看电影,从早上走了到现在就没回来,他们真的很舍不得。陈老爷子也一早就去了战友家,家里的这种离别气氛让所有人都窒息。路九将面团抱在怀里,不去看陈哲和包子,只有面团感觉滴在自己脖子上的眼泪,烫的心痛。路九就是这样的人,他其实是最心软的人,但他的决定也从来都是不可改变。
20号一早是陈哲开车送三人去的机场,同行的还有陈妈妈、陈爸爸,陈爷爷难受的很,早上就没有起来。包子昨天晚上睡得很晚,现在还在睡,小嘴还撅着,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昨天晚上是四个人一起睡的,包子就是睡着了也不撒手,只好枕在陈哲的胳膊上,早上醒来全麻了。
要登机了,陈哲还是拉着路九的手不撒开。路九看着陈哲冷着脸下的脆弱,主动把他抱在怀里,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当初过年时在外边的那个拥抱,还是因为没人陈哲才强迫路九做的,现在路九的主动,陈哲愣了一下,反过来将路九大力拥在怀里。陈妈妈陈爸爸借口带面团去领登机牌,给两个人最后一个相处机会。
“你,会回来对吧?”
“会,一定会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对比陈哲的脆弱,路九又何尝不是没有安全感。
“好,一百年不许骗。”陈哲难得孩子气的要和路九约定。
“不许骗。”路九当然会满足爱人这小小的愿望。
三人最后还是上了飞机,陈妈妈那个可能儿子会将儿媳留下的愿望到底是破灭了。回去的途中大家都很安静,陈妈妈真的是有了少了一个儿子的感觉。她从来没想过,两人之间会走到今天这样一种地步。
路九上了飞机不一会儿,包子就醒了,路九看他还是睡眼朦胧的,就给他用湿巾擦了擦脸。一清醒,包子就感觉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了,不是陈爸爸那张舒服的大床,不是陈爸爸在身边。包子左右看了看,眼睛又要冒泪光。“爸爸,陈爸爸呢?”路九看包子又要哭,是心疼的不得了。“他在家里,不过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包子一听就满意了,“真的?”“当然,爸爸什么时候会骗你?”其实这次路九真的是在骗包子,英国那么远,陈哲又那么忙,怎么会老来看他。可路九完全没想到陈哲对他的坚持,不过一个星期,他还真的在自己住的那间小公寓底下看到了陈哲,彼时他刚带面团测完智商回来。
转回这头,路九带着小孩子们到达英国的时候真好是晚上八点,老师派来接路九的人已经在那儿了,打了招呼,路九就带着孩子们坐上了车。细细查看着一路的景色,路九反而少了离别的哀愁,他对自己即将一年要开始的生活很期待。包子则对前头的司机很是好奇,蓝眼睛黄头发真的和自己好不一样哦!面团的小脸上也是一番欣喜,路九给他安排的学校是托老师办的,一所公立小学,离路九所租住的房子并不远,他以后就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上学了。
到了住所,老师正迎在门口,这是老师名下的一处房产,离他们的大学很近,因为考虑到面团上学的问题,老师直接让路九他们住在自己这里,而且他也确实是很喜欢路九的两个孩子。
“老师。”路九很感激苏老先生,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爷爷好。”两个小孩子齐声向苏老爷子问好,更是让苏老爷子满意到了极点。
“好,赶紧进来吧!你们都累了吧,我让小钱做好了饭了,就等你们了。”小钱大名钱淑芬,今年四十一岁,是苏老的外甥女,自从丈夫去世之后,两人也没有孩子,就一直在照顾苏老。
“这就是小路吧!赶快进来,让我看看两个小宝贝。”钱阿姨是一个开朗爱笑的女人,让人很快就能放松下来。
“钱阿姨,叫我小九就行,这小路太女孩子一点了。”
“好,小九。”
路九跟苏老借了电话打给家里。之后又将电话打到了陈宅。陈家人都在电话跟前等着,这个电话接的很快。
“爷爷,我们到了。”
“好、好,到了就好,两个小的没有闹吧?”
“没有,都好着呢,您就别担心了。”
“行,那你和陈哲说吧!”
“小九,怎么样了?”
“都收拾好了,马上就吃饭了。就是包子和面团很想你。”路九听到陈哲的声音突然特别想哭,在异地他乡的那一点一点无措听到陈哲的声音好像也沉静下来了。
“嗯,你照顾好他们,照顾好自己。”
“爸爸,我能跟陈叔叔说几句话吗?”这时面团自告奋勇,想要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当然。”
“陈叔叔,如果你能一直爱爸爸,我也会一直爱你的。陈爸爸。”面团顾不上陈哲会不会听出自己的不对劲,其实这次让两人分开,还是自己的原因吧!这还是面团第一次叫陈哲爸爸,是承认了吧!
“当然,面团也要照顾好爸爸和弟弟,好不好?”陈哲在电话那头不由自主的微笑,看的陈家人都有些吃惊。
“好的。”
之后包子和陈哲又上演了各种亲密戏,这通越洋电话才结束。看苏老和钱阿姨一直在等着自己,路九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苏老则是完全不介意,刚离家这样的状况都是值得理解的。
等路九和面团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已经是到英国的第三天。路九每天只有一两节课,大部分都是做论文,照顾包子也有钱阿姨帮忙,面团现在在第一公立小学上课,路九根据他的年龄和他的功课,给安排了五年级,都是同龄人,而且面团之前没接受过国内的应试教育,在这里反而适应很好,就是语言问题也不用发愁,他的语言天分本来就很好,现在又有这样的环境,适应很好。路九和面团每天接受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反而很快乐,倒是少了离别的痛苦。
这天,路九刚从学校出来,就接到了面团学校老师的电话,说是想要家访。路九害怕是不是面团在学校犯了什么错,说是自己马上赶回家。面团中午是在学校吃中餐的,所以老师挑了面团不在的中午进行家访。
路九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这位老师就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纯英国男人。确实是绅士的很。路九请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倒了一杯碧螺春之后,才坐了下来。
“路先生你好,我是路瑾的导员,我叫马丁斯・波尔。”
“你好,波尔先生,我是路瑾的爸爸,路九。”
“这次来是想和商量一下,您有没有考虑过给路瑾跳级。”
“跳级?”路九倒是很好奇,面团进化之后,自己确实是不知道面团的现在情况的。只是给他买了很多书,自从汉字认全之后,路九就不太拘着他了。现在来了英国,苏老这里的书多的很,比陈家的书房还要丰富的多,面团的阅读范围又扩大了不少。
“对,五年级的题目他完全没问题。我有看到他课间的时候在看经济类的书。”
“哦,这件事我想还是要询问一下孩子自己的想法,毕竟是他的人生,他已经可以对自己负责了。”路九其实并不支持跳级,中国出过不少少年天才,但当你的智商很高的时候,不随着发展情商和自己的生活能力,栽了的也有不少。但是现在面团已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他马上要十二岁了,这种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决定。
“当然,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见。”
送走了老师,路九就联系了一个科研机构,打算带面团去测测智商,就算不跳级,这种事情还是要了解的。当时在国内的时候路九就想这样做了,可当时时间太紧,现在真好有这个机会。约定好时间之后,路九就打算今天早一点去接面团,直接测好,回来就可以做晚饭了。最近苏老爷子喜欢上了路九做的饭,路九当然也是尽量满足老人的要求。
两个小时之后,路九看着那个148的数字发呆,这也太逆天了吧!路九当即满足了面团申请笔电的要求,另外给了面团一张一万英镑的卡,以后孩子大了,有些事可以直接决定了。路九完全没想到面团用这笔钱获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回家的路上路九跟面团说了今天老师的建议,面团直接驳回,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也享受现在的同伴,就是喜欢更多的知识,路九已经给他了一个广阔的世界,何必浪费自己的学校时光,他平时一样可以。
“爸爸,你想让我跳级吗?”面团还是很在意路九的建议的,如果路九想让他跳级,他一定会答应的。
“爸爸是支持你的选择的,这是你的人生,你完全可以自由支配。而且爸爸其实不建议你跳级,你要将情商和智商同时发展,不要偏离一个正常孩子的轨道,这不也是你期望的吗?”路九拧拧面团的小鼻子,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同时也感慨这个孩子的情深义重。
“爸爸说的对。那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谢谢大家的支持。想说的话好多啊,不过现在都变成了一声叹息,只能谢谢大家了,真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