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桑蝶她可以说沒有任何关系的,可是她不想说,自己本來就跟施烈荣沒有任何关系,清者自清,何必做多余的解释,解释了,反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为桑蝶梳妆完,碧媛道:“姑娘,这是入冬的衣服,给你搁这儿了。”
“嗯,沒你们事了,你们都忙各自的去吧,不用围着我打转的。”
“嗯,那我们去了。”素情应声道,然后和碧媛两个人拿起來时拿的东西,向门口走去。
她们两个刚踏出殿门一只脚,桑蝶在她们身后喊道:“哎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么?”素情转过身來。
桑蝶看外面的雨沒有要下的意思,她还是决定要出门,就想要素情她们代劳给她找來一把墨竹纸伞來。
“帮我找來把墨竹纸伞,行吗?”桑蝶的语气很委婉,她下山之后,唯一学会的最快的事情就是,代人要和善,才会在有求于人的时候,别人才会是有求必应。
“这么大的雨,姑娘还要出去?”素情试探性问了下,虽然知道自己逾礼了。
“嗯。”
“姑娘你等等,我去取來。”
素情走了出去,很快便返回來了,一把墨竹油纸伞给桑蝶拿來了,桑蝶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雨水似乎小了一些。
是不是冬雨带來的凉气,还是让她禁不住的发抖起來,想到碧媛给她带來了几身冬衣,就去拿了一件穿在身上,好抵去冬雨带來的寒冷。
一切收拾妥当,就带上了了药,手执墨竹油纸伞出去了。
对她來说,出宫容易,但是去见慕容芷雪可就成了难事了,怎么才能见到?还向上次那样,找人代传话,说自己在哪里等她,那慕容芷雪她一定不会來的。
谁都懂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尽管桑蝶她不是什么毒蛇,也不是什么井绳,那次事件,真的纯属意外,可是,有些事情和东西,是不允许一丝意外可以发生的,就好比慕容芷雪发生的这件事情。
不知是上天特意安排的,还是就这么巧合,就让她遇见了慕容芷雪,那时她站在雨中,撑着一把墨竹油纸伞,慕容芷雪的马车缓缓驶來。
世界真是静,除了雨滴砸乱在地上的声音,就是马车轮子撵出的声响,马车在雨中行驶的很慢,看见前路有人站着,就停了下來,刚好停在了桑蝶的跟前。
“怎么停了下來?我赶着早些回去。”慕容芷雪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來。
“王妃,有人挡着路了。”马车夫身披斗笠,雨水丝丝打在他的身上。
慕容芷雪掀起马车帘子,看到了桑蝶,第一反映就是眼睛顿时睁大,是惊恐。
桑蝶知道她这是惊恐,但是总觉得慕容芷雪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是她不想去想慕容芷雪到底是不是在故意演戏。
“我來是给你一件东西。”桑蝶的声音响在雨声里。
慕容芷雪悠久,才道:“你想做什么?我的孩子已经沒了,你恨他,或者是恨我,都沒有关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她们两个隔着雨说话,紧紧小了一会儿的雨,此刻渐渐地大起來了。
“请你不要这么想,我谁都不恨,我柴桑蝶生平唯一的缺陷,就是不会恨人。”她说话间,把腰间塞的两个精致的药瓶掏出,“这是给他的,麻烦你替我转交给他好吗?他可能会拒绝,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帮助他,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
慕容芷雪看着桑蝶一直举着药瓶,犹豫不决中,对马车夫说:“你去取來吧。”马车夫领命去接,桑蝶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一并呈了上去。
慕容芷雪拿到手里后,桑蝶又道:“知道君黎他为什么会带半张面具吗?”,慕容芷雪摇了摇头,“知道他的声音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吗?”慕容再次摇头,眼神里有些好奇的神色。
“他原本有着好看的容貌,他的声音俊冷,却富有磁力,他是因为我而变成这个样子的,对于你的孩子,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如果当时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手中的那封信,有你想知道的,我想忘记了,就要不拖欠任何人的,他终不是我的那一个,我希望你能和他幸福一辈子。”
桑蝶听说过太多爱情的结局,挣來挣去,到头來,都是以悲剧收场,所以她用滴血的心痛去画出大方的弧度,自己退出。
可是爱的相思毒,是侵入骨髓的,古人都说莫放相思,她也会光荣的陷入,一度不愿去争斗,可是某些时候,她也是被逼着去让自己变成一个恶人。
“你有这么好心?”慕容芷雪反问,她的眼神,分明是不相信桑蝶的。
桑蝶知道她是怕自己的药有问題:“药你可以拿去检验了再拿给他,具体怎样,我都写在了你手中的那封信里,你自己看吧。”转身离去,缓慢的行走在冬雨里,转身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死不承认自己这是难过。
她的身影格外落寞,她边走边问自己,不是都下决心要断的彻底了么?现在自己要闹哪出啊?他的内心,从未相信过自己,为什么还要念着他?
桑蝶总是这么试图说服自己飘忽不定的心,走在爱情的路上,果真是缠绵复杂而又层层内伤的,总是如一团乱麻,理不清,理不清。
当桑蝶的身影消失殆尽后,马车再次缓缓行驶起來,慕容芷雪打开了桑蝶给的信件,信的内容,是桑蝶告诉她,让她把这两瓶药给君黎使用,正面给他说这些药是做什么的,君黎一定会怒,让她尽量避免被君黎发现。
白瓶的是拿來服用的,最好的方法是偷偷放在君黎的饭菜里,而必须是每晚放在君黎的晚饭里,这药用了,在夜晚休息后恢复才是最好的。
如果君黎吃了,那么夜晚一定会睡得毫无知觉,就让慕容芷雪拿去君黎脸上的面具,把绿色瓶子的药水涂抹到他的脸上,一夜都要亮着,未避免君黎发现,必须在天亮赶着他醒來值钱把面具为他恢复原位。
告诉慕容芷雪君黎为何带了面具,也告诉了慕容芷雪,他的声音因何而变,她告诉慕容芷雪,君黎是性情中人,说话干冷,却是最值得托付的人,桑蝶一直都是再为慕容芷雪提供条件,她告诉慕容芷雪,如果医好了君黎,算慕容芷雪的功劳,如果不好也就作罢,如果有事,自己一定会承担。
每一个步骤都是那么的详细精准,可见是多么的用心,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让她强装伟大,慕容芷雪看完就把信给撕碎扔在了雨里,墨迹化散,模糊了字迹。慕容芷雪还是去检验了桑蝶给的药,无论怎样,都是毫无疑问,她也就信了桑蝶,如果自己能够彻底圈住君黎的心,自己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