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劫像是大梦了一场,多日来都浑浑噩噩,如今才真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那感觉说不出滋味来,想哭却又没什么值得掉泪的。他在矛盾的心绪里难以自拔,一旁的风无息颇有耐心的等候在一旁,似有不得结果不罢手的感觉。
许久,风无息叹一声,念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一握拳,又极小的声音回:“可我只争朝夕。”
风无息本不是个愿意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只不过元若兰有些特殊,她将要面对的事情也不简单。友人的嘱托远比自己所谓的原则来得重要,因此才又多嘴一句:
“她身份特殊,将来必然要走一条常人无法承受的路,你若想守护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欧阳劫脸上透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挣扎几番后,最终还是点了头。
风无息甚是满意,一挥手,欧阳劫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欧阳明月内丹处忽有异样的骚动感,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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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息看着茫然的众人,笑道:“各位不必多费心,阴阳界知晓我名号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更加紧张。
死了?是被灭口还是
也就元若兰最自在,俨然一副主人姿态,“风叔叔,你准备什么时候启动水魂阵法?”
风无息:“明日。”接着留下神秘一笑就消失了。
随着风无息的离去,久别重逢的喜悦渐渐蔓延开来,元若兰说起几日来自己在山中的生活。其他人也将一路来的事说给她听,还自觉避开了欧阳劫的部分。殊不知,她早见过欧阳劫了。
从此处醒来后没多久,欧阳劫也被风无息带了过来。不过她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话,他就被转移到别处。她询问过风无息,对方只说绝不会害其性命,而对抓他来的原因缄口不言。
“摄魂**真的是叔叔自己悟出来的?”琴乐跟着元若兰回到她的住处,将心里的疑惑和盘托出。
元若兰:“是。”
“那他为什么不交给你,却要留在这儿?”
元若兰一愣,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怕我保护不好它吧。”这是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嗯,也对。”琴乐微笑道:“要不是我去找你,你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阴阳界的存在呢。”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琴乐意识到自己说了欠妥当的话,正准备赔礼,就听元若兰抢先回道:“我倒想谢谢你来找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那样伟大。”
对于这句话琴乐没有多想,后来她才知道,风无息正是此时将元修的抱负和理想告诉的元若兰,从而对元若兰今后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致使她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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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劫颓然地缩在房间一角,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深切的绝望。此前他也时常被欧阳明月关押在上圣厅下,可那个时候,至少他还有能力反抗。但现在,他连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判断不出。
说是结界却像一个房间,说是房间又不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周围别说是门,连缝隙也找不出来。什么样的建筑能做到如此严丝合缝?
“没想到,你还挺抢手,竟有这么多人想找你。”声音近在咫尺,他伸手去抓,除了空气什么也没。
“你现在一定很气愤,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来吧。”
欧阳劫冷哼一声,“还不都为了那个女人。”
“啧啧啧,愚蠢。”风无息嗤笑,“如果为了她我甩掉你就好,何必多此一举。”
欧阳劫抬头瞪着他,紫色眸子格外扎眼。
“哎~”随着一声叹息,风无息从无形变为有形,“还记得我请你来时说的话吗?”
失去情感便不完整,我能帮你。
原来这句话真的是对方说的。
“你想起来了。”风无息冲他一笑,他看不懂那笑容背后的意思。
“你我不是一路人,也没有交情,为什么帮我。”
“因为它。”他指向他身后。
毒骨龙的剪影落在地上。它何时出来的,怎么出来的,他全然不知。
“我和它的交情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风无息飘了过来。没错,的确是“飘”,鞋不碰地,而且和玄冥之流大不相同,整个过程丝毫感受不到阴阳之力的存在。
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么走路的。
欧阳劫丹田忽如火灼,随着龙鸣,毒骨龙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他能听到内丹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对元若兰的那些情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风无息1毒骨龙化为翩翩少年,一袭紫衣,秀气的脸颊和眼中的戾气甚是不搭。
内丹停止了破损,一股清澈气息灌入体内,让他得以支撑着站起,倚在一旁。定睛细瞧,惊讶的现,少年和风无息竟长着一摸一样的脸。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少年周身升起紫气,“当年你对我做的,今日我要你万倍来还1说着化身成龙,这一次骨龙长出了血肉,紫色的鳞片泛着强光。
“无名,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回头吗?”风无息四两拨千斤,轻松躲过攻击,“当年若不是你野心勃勃,也不会引来天劫,我便不会为了保你将你封樱”
“哼!保护我?”少年面目狰狞,身后射出万千支骨箭。风无息支起防护盾,那些箭穿过盾壁之后就消失了。这样的功法欧阳劫从未见过,不是云霞的结界,更不是魅影的护盾。
少年脸色微变,却没有停止攻击。
“住手吧,你打不过我。”风无息两手一夹,将偏离轨道没能吸收的骨箭收入奇怪的防护盾中。“念在你我同宗,我会让你舒服点。”说完,反手一推,金光大作,之前的骨箭镶着金边直逼向少年,少年拦下几招后败下阵来,骨箭根根穿心而过。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1少年眼中满是血丝,神色一软,“哥,我可是你”话未说完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