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刃的那一声怒吼含着大乘修士的无上威压,瞬间,沈非的耳廓就流出了鲜血,而车夫和马匹也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所有的掩饰都没了必要。双手捂着耳朵,沈非惨白着一张脸弯腰从已经斜卧在地上的马车里爬了出来,愧疚地对车夫和马匹说了声“对不起”后,朝着人烟稀少的山间地带拔腿就跑。
那一声吼叫对她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沈非的耳内隐隐发疼,甚至一直在嗡嗡回响。可她根本没时间顾及伤势,只是不要命地朝偏僻隐陋的角落钻去。
跌倒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怕,裙上沾满了泥浆,也无所谓。沈非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去别人不可能到达的地方,这样的话,千刃要泄愤,便也只能杀她一人了。
就在沈非亡命逃离的时候,离她约十里之外,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半空中凭空而立,遥遥对望。
千刃沟壑纵横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慈祥,此时的他露出了本来面目,双目充血,狰狞的表情透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弑魔阵?呵呵。胡钰小子,你爷爷我真是小看你了呀。”他死死地盯着跟他相对而立的身影,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嗓音依旧是沈非熟悉的声线,只是里面再也找不到一丝慈爱及和蔼。
胡钰脱下了日常的墨绿掌门服,换上了体现太衡剑修身份的剑修服。他右手持剑,挺身直立,即使眼角布满皱纹,仍然可见昔日风采。
他严阵以待地观察着千刃的一举一动,在听到弑魔阵时,眼中一暗:“可惜,不知消息为何提前泄露,否则,你必将死于我的剑下!”
胡钰意气方遒,言语间气吞山河,手中的银剑也随之一阵震颤,发出嗡的一声长鸣。
“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千刃的眼神就像看着小孩过家家,“想帮那贱女人拖延时间是吧?老夫就成全你,多陪你聊了几句。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千刃五指成爪,手臂飞速无限拉长,朝胡钰抓了过去。
胡钰冷静地看着伸来的利爪,同时将剑挡在身前,迅速朝后退去。
可是千刃的手臂好似真的没有极限,胡钰飞到哪儿,它就伸到哪儿,利落无比。可胡钰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他会巧妙地寻找机会,时不时就在上面刺上一剑。
可惜,千刃的手臂坚硬无比,除了将他的衣襟划破,并勾出一丝血痕外,胡钰并未能伤及他的根本。
随着二人僵持的时间变长,千刃看着千疮百孔的衣袖,忽然有了一丝不耐烦。
“你爷爷我懒得陪你玩了!”语落,他的手臂忽然缩短,整个身体朝着手掌的方向急速推进,几乎在一瞬间,就来到了胡钰跟前。
瞳孔里映出胡钰迅速张大的双眼,千刃鄙夷地轻嗤一声:“洞虚初期,也敢在大乘修士前放光华。以后太衡剑宗没落了,可别怪老夫!”而后,面部一绷,神情冷冽地朝他的左胸之处击了过去…
与此同时,沈非正蹲在荒山最渺无人烟的一处杂草从中,从储灵袋里“倒”出了瑟瑟发抖的球球跟一脸懵逼的啾啾。
“球球,我现在彻底跟你解除本命契约关系,你快走吧。”说完,沈非咬破手指尖,在柔软的土地上画起了反契约符号。
“吱吱!”看到她这么做,球球忽然一振,后腿一撑跳了起来,朝沈非的手指咬了过去。
“你?!”震惊地看着越来越肥的黄兔子,沈非的眼眶随后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将球球抱怀中,亲了又亲。
“傻球球,下辈子别再遇到我这么不成调的主人。”
球球窝在沈非怀里,方才的惊恐全然不见。它的双眼闪着莫名的光芒,伸出小爪子,在沈非胸前的高耸处按了又按。
就在它一脸享受的时候,旁边的啾啾急得跳来跳去,急切地叫喊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兀自沉浸在和球球的“相拥”之中,忽然听到了啾啾的叫声,沈非这才回过了神。
“差点忘了这个。”说完,她赶紧放下球球,从兜里拿出了一只传声纸鹤。
“地图留给剑宗,切勿流入魔修手中。”而后,命纸鹤朝着太衡剑宗的方向飞了过去。
然而,就在纸鹤刚刚飞走的一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悄然落下。沈非瞬间承受了巨大压力,骨骼不由咯咯作响,。
趁着还能行动,她赶紧一手抓球球,一手抓啾啾,将它们朝远处抛了出去。随后,一个阴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小儿,说出地图下落,你爷爷我可饶你一命!”
沈非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楚的呻·吟。她仰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拼命维持着笔直的站姿,不愿让自己露出任何的软弱。
“呵,还挺倔强嘛。如果老夫没猜错,你的身份肯定是伪装。说!你是谁!”
最后的四个字席卷而来,带起了骇人狂风。顿时,飞沙走石,树断草斩。
沈非此时就如同一个凡人一样,如何抵挡得住?很快,她便不受控制地顺着风向退去,倚在了一截只剩半截树干的老树前。
她不能说,死都不能说!不然,合欢宗就完了。
兴许是见她不吃这一套,咆哮的飓风忽然和缓了下来,随后,一张沈非熟识的面庞出现在了云端。
宛如仍在垂钓,千刃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他慈爱地看着沈非,语气怜惜不已:“傻孩子,那地图本来就是我的,不能随意贪求别人的东西,这不是你说的嘛。”
缓过了神,沈非戏谑地看着他,大声呸了一下:“呸!什么你的,其中一幅明明就是邪龙黑凤阴谋夺取的!而且真要追根溯底,这所有的地图,是不是应该还给紫晨大帝呀?”
见这招行不通,千刃的面部扭曲了一下,很快又带上了和蔼的笑意:“你把地图的下落告诉爷爷,等到四幅地图凑齐了,爷爷让你也进入大帝的墓葬,怎么样?”
看着他一副伪善的嘴脸,沈非内心作呕。她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侧着头,天真地问道:“真的吗?可是从小娘亲就教我,撒谎骗人,是会被雷劈的哟!”
没想到她会作此反应,千刃愣了一下,很快就更为热情地答道:“当然是真的啦,你爷爷我最喜欢小友了,有好东西一定一起分享。”
“可是,我就是不信呢!”快速说完,沈非狠狠朝他竖了个中指。
“你!”这时,千刃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又被她给耍了。虽然不明白竖中指的含义,可是在沈非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毫不避忌的鄙夷和厌恶。
一股莫大的无名之火迅速从心底蹿起,千刃再也维持不住慈爱的伪装,抽搐着嘴角,眼神凶狠地盯着仰头直立的沈非。
“敬酒不吃吃罚酒,没了你,老夫还不信,就找不到地图了!”语毕,双眼射出一道精光。
就在这时,沈非的识海深处砰然爆出一股黑气。黑气顺着经络急速蔓延,很快,她的七窍都隐隐流出了黑色魔气。
全身的膨胀感越来越强烈。就在沈非以为自己即将爆炸的时候,一本金色的书籍忽然苏醒,冉冉升到了识海上方,自动翻开了第一页。
“万佛咒,万佛语,万佛意,万佛心。凡恶,破;凡邪,攘;凡魔,杀。”
一声浩然正气的呼号以书籍为中心,幻化成一道道金光,向外散发开来。遇到黑气,便互相抵御,激烈厮杀。
原本,沈非已经做好了痛痛快快嗝屁的准备。可是现在,死又死不了,她反而疼得直接倒在了地上,抱着头痛苦低吟着。
“咦?怎么没死?”心下疑惑,但千刃已不想过多追究。他有预感,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让她去死!
“哼!”冷嗤了一声,他决定亲自出手。
就在他的身形刚从云端现出的那一瞬间,一种毛骨悚然感觉顺着背脊蜿蜒而上。
“谁?!”千刃猛然转身,警惕地四周张望,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蓝天白云,见不到一个人影。
慌乱的心跳平缓了下来,千刃想了想,除了他,玄空界所有大乘期的修士不可能出现在这儿。想通了此间关节之后,他便自我安慰地笑了笑,而后又阴鸷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沈非。
“竖子,去死!”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臂,又准备将其拉长朝沈非抓去的时候,一股不亚于他的威压悄然在他的身后出现。
背脊一僵,千刃忽然放弃了沈非,出其不意地朝身后拍了过去,同时皲裂的大嘴一张,吐出了大量腥臭浓烈的魔气。
“哈,好恶心!”一个妖孽般的声音响起,随后,媚入骨髓的男子现出身形,长袖掩鼻,一脸的嫌弃。
看清来人,千刃瞳孔一缩:“御兽宗老祖宗?玉非烟?”
一个瞬移,玉非烟在晃眼间就来到了千刃面前,二人直直相对,目光交战之处,火星四射,随即,他长袖一扬,一个巨大的白色结界将二人裹在了其中,同时也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正当二人交战正酣的时候,在一处荒野空地上,秦行止正焦灼万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胡钰。
“师尊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掌门左肺已裂。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心脏长于右侧。在下,在下只能尽全力呀!”
看着丹师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秦行止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无限痛楚地看了眼胡钰,而后朝着千刃离去的方向望去。
“沈非…”
这时,静静站在一旁的修缘忽然双手合十,镇定地说道:“阿弥陀佛,胡钰施主洪福齐天,是有后福之人。”
在计划被迫提前实施后,胡钰就派人在城外接应修缘。所以现在,修缘就安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听到他的话,秦行止心中大振,面容多了一丝神采:“修缘,是真的吗?”
小和尚只是微微垂头,并不言语。
就在此时,一个圆乎乎的胖球蹦跶着跳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白色狐狸。胖球先是在秦行止脚边蹭了蹭,然后马上蹦到了修缘身前,后腿支撑身子站了起来,一副“求抱”的模样。
“球球?!”见到它,秦行止大喜过望。球球是沈非的本命契约者,它若无事,说明沈非也暂无性命之忧。
“你知道沈非在哪儿吗?”凑到被修缘抱起的球球眼前,秦行止的语气急切至极。
轻柔抚了抚球球背上的长毛,修缘开口道:“秦施主先莫急,球球会带我们去的。”
仿佛是应和他的话,球球点了点头。
于是,在布置了足够的力量保护胡钰回到太衡剑宗后,秦行止带着修缘一块儿,极速御剑,朝着沈非的方向飞了过去……
*
沈非觉得,她早就死了。
不过,死了不应该一片虚无,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么?为什么,她还是能切切实实感到身体的存在?
她的骨骼,在断裂;她的血管,在扭曲;就连五脏六腑,都在肆意地燃着烈焰。
疼,真的好疼,好像灵魂都疼得在发抖。
体外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抚摸着她的肌肤,沈非的意识一方面想沉沉睡去,另一方面又被无尽的痛楚撕扯着,根本无法安眠。
在御兽宗的白玉小筑内,三个男人站成一排,紧张地看着浮在温泉中,峨眉紧皱的无双女子。
眉心皱成一团,秦行止难以想象,如果种下魔种不需要魔修付出心头血的代价,那么整个玄空界只怕会在片刻间,就会成为魔修的天下。看着沈非的七窍时不时冒着黑气,他心疼不已,巴不得感同身受。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很疼。”
“气死本尊了,早知道就再多揍那老头几次!咳咳咳!”玉非烟有气无力地说着,而后剧烈地咳了几下。
“阿弥陀佛,应该是《万佛咒》被沈姑娘体内的魔气激发,自动护主,才造成二者相克,让沈姑娘受了波及。”小和尚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视线却一刻不离沈非。
“那该怎么办?”三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赶快跟沈非双修,让她提升修为吗?且不说她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了极致,能不能抽出多余的力气炼化精元;有史以来死于魔种的化神期、洞虚期修士无数,由此可见,单纯的提升修为,对战胜魔种没有任何好处。
再让小和尚念经?作为悟天大能的毕生传承,《万佛咒》亲自出动,也只是堪堪跟魔气战成平手。小和尚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神魂莫名强大的凡人,哪怕是把嘴皮子念破,沈非也听不进一个字。
如果…能将二者结合呢?
灵光一闪,秦行止眼前一亮。来不及多做解释,他赶紧拍着修缘的肩,对他说道:“修缘,为今之计,只有看你的了!”
抬起了眸子,小和尚虽然心下疑惑,但依然回道:“阿弥陀佛,若小僧可以出力,小僧绝不推辞。”
就等着他这句话,秦行止双眼闪亮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好!如果你可以跟沈非双修,她就有可能摆脱魔种了!”
顿时,除了沈非低低的呻·吟,整个白玉小筑一片静默。
半晌后,玉非烟表情惊诧:“秦行止,你开什么玩笑?”
和他相比,修缘则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面色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秦行止耐性解释道:“现在的情况是,单纯地帮沈非提升修为,或者单纯地念经诵佛以佛性助她抵抗佛种,都于事无补。双修,是从内将精元输送给她,可以保证修为的提升,但精元根本不能抵挡魔气。修缘诵经,是在外以佛念来助她,佛念当然是魔气的克星,但现在沈非五感已乱,根本无法接纳修缘所念的佛偈。”
闻言,玉非烟面色愣愣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见得到了肯定,秦行止信心大增:“所以,我们可以冒个险,将二者结合起来,通过双修的方式,增强沈非体内的佛性。”说到这儿,他愧疚地看了眼修缘,而后继续说道,“只是这个办法也不是完美的,因为修缘并无修为,并不能保证就能起作用。”
他有一句话压在心底没说,就是万一事成,小和尚的戒律必破。
含着一点私心,秦行止并不想刻意提醒他,担心他会因为过于顾虑这一点,而坚持拒绝。
听完解释,玉非烟绞尽脑汁就想反驳,可是他皱眉苦思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更好的替补方案。
修缘则全程一言不发,只是一直将目光投到沈非身上,睫毛轻颤。
他们并不知道,在逐渐接受了极致的痛楚后,此时的沈非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
秦行止究竟说了什么,她听得并不清楚,但是隐隐地,她觉得他似乎是让修缘去干什么事情。
仰卧在温泉中,沈非心头划过一丝感动。
如果这次死后,能再次回到现代世界,她也绝不会忘了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善意的人。
沉沉浮浮,不知今夕何夕。《万佛咒》的金光不知不觉黯淡了下来,魔气又开始在沈非体内的某些角落肆虐了起来。
沈非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面色祥和。
我,终于要死了吧。
启料,就在此时,她依稀感受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怀抱的主人动作生涩,气息清香。随后,她似乎闻到了一股好闻而熟悉的气味。
这是?
沈非早已嗅钝的大脑开始努力地运转。
这好像,是檀香啊。
檀香?不是修缘身上的气味么,自己每次靠近他,都能闻到淡淡的檀香。
修缘?!
沈非的眼珠开始转动起来,她竭尽全力地想抓回自己的意识,可无奈,魔气已经占据了她的全身,现在就只差突破《万佛咒》的最后一道防线,直接撑破她的肌肤了。
修缘的手轻轻颤抖着,伸向了她的衣襟。
沈非此刻,终于知道小和尚要干什么了。
修缘,别。
她无力地在心中呐喊。虽然不知道修缘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就是不愿。
不是不愿让小和尚碰他,而是不愿让自己毁了他的修行。
在她眼里,小和尚是玄空界纯澈的存在。他就应该在夏天拖着草鞋到处布施,也应该在冬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翻阅经书。可是他不能,为了她的缘故,而做这种违心的事。
修缘,不要。沈非的眼角垂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而此时,小和尚正在慢慢解着他自己的袈·裟。
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发生已经势在必行,沈非昏昏沉沉的念头一转,变为了——修缘,你要是真敢下手,我要能醒过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
就在白玉小筑里面上演着某项不能描述的场景时,秦行止坐在小筑外面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空,大口喝着羊皮囊里的烈酒。
“没想到,你这儿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真多。既有春·宫图,还有凡人酿的酒。”说着,他斜斜看了眼一脸病怏怏地倚靠在台阶栏杆处的玉非烟。
“呵。”不置可否地轻呵一声,玉非烟懒洋洋地答道,“食色性也,要不是我时常备着这春·宫图,那小和尚毛手毛脚的,难道你还要站在温泉边,手把手教他该怎么做呀?”
秦行止忽然不语。
玉非烟见对方面露忧愁,心中的郁闷忽然少了一些:“再说,我没备酒,你拿什么来借酒消愁?”
闻言,秦行止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满意地看着他陷入沉默,玉非烟眉梢一挑,开始懊恼起自己为什么在断了一尾后才跟千刃战斗。
否则,怎么可能只是战成平手?真是失策啊失策。
就在他陷入悔意中时,秦行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此次带着点微醺的醉意。
“我还是想知道,你一个活了一万年的狐狸,家里又没女人,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春·宫图呢?”
“你?!”玉非烟恼羞成怒。他不就是担心沈非会嫌弃自己没经验,而想提前多观摩观摩么?这有什么奇怪的?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了不知多久后,一股强烈的金光透过白玉小筑的阻隔,朝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辐射而出,与此同时,仿佛是从天外天而来,一阵缥缈的梵音悠悠响起,散落到玄空界的各个角落,听到它,善者落泪,恶者彷徨。
这是?
秦行止骤然从醉意中苏醒,蓦然起身,而后难以置信地朝白玉小筑望了过去,喃喃自语:“为何,我有一种想膜拜的冲动?”
正当他想问问玉非烟的情况时,却赫然发现,玉非烟早已不见,台阶上只余下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八尾灵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