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马非马14
初桃回到房内,哭笑不得地发现了一件事,她的头顶物品栏中竟然多了一个槽,槽位里写着:一摞宓秋的旧衣服。
这是什么鬼?不过一摞旧衣服而已,怎么就出现在了物品栏里?那她前些日子辛勤洗衣服获得的花瑶子打赏的碎银子,怎么没出现在财富值里呢?
她看了眼财富值,还是零,一个深水鱼雷都没有。
初桃有些欲哭无泪,坐在床前解开了那捆旧衣服,除了那件缃色的上袄。中间竟然还夹着一件戏服,像是戏曲频道青衣穿的那种衣服,初桃懵懵地将那衣服拿起胡乱往身上套了套,再次感到无力。
缃色上袄太长,穿上竟然到了膝盖。戏服就更长,直接拖地一尺,初桃穿上直接可以去演戏里面的无腿女鬼!
她气急败坏地将衣服从身上扯下来,团了一团搁在床上。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对不起温柔的宓秋,初桃叹口气,只得又将那衣服整整齐齐地叠了,放到了屋内的破木头柜子里。
宫梨端了水盆子推门进来,瞧着初桃的脸问:“那鸳鸯怎么样?怎么死的?”
初桃回过神来:“别提了,我太矮,瞧了半天,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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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梨进屋,将那盆子放到桌上,拧了把手巾道:“我今日听到一件有趣的事儿。”水冒着热气儿,宫梨将打湿了的手巾展开,一面擦脖子一面道:“咱们馆子有好多暗中的生意,除了住局的客人,还有过班的,专门接待女客人。”
初桃不明,惑道:“什么是过班儿?”
“唉,这是暗语,就是有些大门大户的姑娘小姐好奇咱们这儿的生意,由相识的男客人带着来瞧。”宫梨对着镜子描着眉道。
“哦,是有间暗房,从暗房的小孔处偷看么?”初桃问。
初桃记得,自己在各种奇闻古谈中看过,古代是有这种密室,专门满足有恶趣味的客人,可没成想竟然姑娘们也能看。
“那多不带劲啊!”宫梨噗嗤笑道:“咱们馆子兴的是直接就在房里看!这银子呢也能翻倍得。”
初桃大骇,觉得真是新鲜。
她轻咳了一下,瞧着宫梨又往脸上扑了铅华粉,还往眉间贴了梅花形状的花钿。
初桃好奇的探头过去:“少见你打扮,这是要去干嘛?”
宫梨笑嘻嘻:“早上我去打水,碰见了莘蕊,莘蕊见我手脚麻利,要我去做她的丫头了!”
“这是好事!”初桃恭喜道:“那你高升了,可不要忘记你妹子我。”
“怎么会呢?”宫梨回过头来抓住她的手:“等我站稳了脚跟子,便寻了由头要莘蕊将你也收了做丫头,反正她是头牌,多一个丫头也没什么。”
初桃含笑自床下的小屉中取出一根银簪,这只银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便一直躺在上方的物品栏中的。
系统给这银簪起名为:一根普通的银簪(只值十个铜板。)
初桃倒是觉得这银簪很好看,样式简单,簪头雕着一片银色的小叶子,怎么看着都得值二十个铜板!
她将那簪子郑重地放到宫梨手心,用自己又小又肥的手握住宫梨的大手含笑道:“苟富贵,勿相忘!”
宫梨笑盈盈:“绝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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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晴好。房檐上的雪化了大半,冰溜子承不住热也挨着个儿的掉下来。一个耗子趁着晴日跑出来,在地皮子上呼呼呼地蹿着。一个冰溜子“啪叽”掉下来,将那耗子砸的“吱!”的一声,晕死了过去。
初桃端着一盆要洗的衣服挑了门帘正要出门,便看到了那耗子被砸晕的景象,忽然觉得有些晦气。
她按照从前家中外婆教的法子,一手摸着头,一手抱着盆,单脚跳过了那耗子。
初桃走到缸前准备舀一瓢水,忽见宫梨从莘蕊的房里出来。她穿着簇新的翠绿色小袄,头发梳的也齐整。
初桃挥手打招呼道:“宫梨!”
奇的是,那宫梨似失了魂似的,并未看她。
初桃再次单腿跳过那耗子,直蹦到宫梨面前:“宫梨,那莘蕊怎么样?好相处么?”
宫梨斜眼看了她一眼,那眸光清冷,似是不认识她一般。忽的,宫梨举手映着呼呼地风“啪!”地给了她一巴掌!
宫梨身材高大,险些将初桃打到地上去,初桃捂着脸懵道:“宫梨?”
她却正过脸并未看她,只听她声音尖细:“莘蕊是咱们这儿的头牌主子,怎得你这样问?还有没有规矩?”
宫梨冷哼一声,便抱着胳膊走远了。
初桃仍未回过神来,她不知宫梨这是怎么了?怎得忽然性情大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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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桃莫名其妙地端了盆子,又莫名其妙地搓起了衣服。她被打的整个蒙圈,内心既憋屈又疑惑。这宫梨虽说是个npc,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待她不错,像个亲姐妹一样。
以至于初桃慢慢将她当做了朋友,还将系统唯一送她的簪子送给了她,宫梨如今翻脸不认人,委实令人狂躁!
初桃搓着衣服,哼哧哼哧地,洗了一盆觉得还未解气,便又去隔壁粗使丫头的房里搜刮了一盆脏衣服洗起来。
一晃神,便已到酉时。初桃堪堪抬头,只见满后院挂的都是衣服,她站起身来,不由地起了一种成就感,方才的烦心也消散了一半。
水是彻骨的冰凉,初桃也是此刻才感受到,望着手上又新裂的口子。她心想:幸亏不是我的手,不然真是需要调制一点护手霜!
她甩甩手,伸了个懒腰。
现在这下人房只剩初桃一个人,无端有些寂寞。她从柜子中又拿出宓秋给的那身衣裳欣赏起来。
那件戏服是真美,色彩素雅,上襦是天青色,下裳是嫩粉色。衣上绣着兰花,裙裾上绣着霜天红叶。
真像一件艺术品。
初桃按耐住往身上穿的念头,又翻了翻其他几件衣服,越发没意思起来。
忽听外面又一阵骚动,天还未黑,龟\公们便举起了火把,将这后院照得亮晃晃。
嗯……这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她隔着窗户往外望,见人们又围成了一个圈,这次的圈比上次大,仍旧是里三层外三层。
初桃蓦然想起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阿q最爱看热闹!
初桃扶额:她也爱看热闹!思及此,她随手取了宓秋送的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的一件衣裳,便推开门冲进了人群中……
拨开稠密的人群,初桃探出头来。她定睛一看,眼前之景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地上横着一个人,胸口一个不知被什么捅穿的大窟窿,头上插着一只银簪,这银簪赫然就是她昨日送给宫梨的!
宫梨死了?
初桃费力扒开前面的人,扑上去撩开她四散的头发,缭乱的头发之下是一并不算美的脸,正是宫梨。
她跪坐在宫梨身前,有些恍惚。早上宫梨甩了她个嘴巴子,她还没缓过神来,如今她竟然死了,更叫他摸不着头脑。
忽的身子被一股蛮力揪起来,初桃回神,只见一个龟\公揪着她的衣领,直直的将她向前拖了一米。
莘蕊的脸面露伤悲,声泪俱下的指着她道:“你说,是不是你杀了宫梨?”
初桃愕然,盯着她的淡青色羽纱小袄眨了眨眼,她忽的扭头对一旁的花瑶子道:“掌柜明鉴,我并未杀害宫梨,她与我情同姐妹,我怎会杀她呢?”
莘蕊秀目一拧:“昨日宫梨还与我提起你,说要你过来一块儿服侍我。我没同意,让她今日找你说。你定是恨她不中用,就此一气之下杀了她!”
初桃觉得此人真是不可理喻,她未理她,再次冲着花瑶子道:“花掌柜,今日宫梨的确反常,但并未与我说去服侍莘蕊的事。”
她微微思忖,指着宫梨头上的发簪道:“这发簪是我送给宫梨的,昨日我们分别,我亲手送给她的。”
一旁一个小倌儿抱着手臂道:“那或许你在簪子上淬了毒呢?”
初桃微笑:“我若真想杀她,何须用下毒这种手段呢?那簪子又是银制的,淬了毒难免发黑,你又哪只眼看到它变黑了?”初桃接着道:“再者说,宫梨是死于胸前的重伤,并不是死于中\毒。”
花瑶子叹口气,胸脯子跟着抖了三抖。她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要吵了,人都死了还是早日找到凶手要紧,免得耽误我这馆子的生意。”
她对着身侧的阿亮道:“你明日寻个懂行的来瞧瞧,看我们这馆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古怪,怎得总有人莫名地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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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桃绷着气儿回到房内,宫梨死了,她难过!可自个儿被这么冤枉,她更难过!
她仰头看看天,忽然发现任务栏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旗子。
小旗子后面滚动着一行字:初始任务,送银簪子洗脱罪名完成,恭喜!
物品栏中滚动着一行字:失去物品,一根普通的银簪(只值十个铜板。)
纳尼?!在没有任何的征兆下,她竟误打误撞地完成了这个世界的初始任务?
初桃一下就不憋屈了,她拿着那戏服愉悦地转了一圈。又喝了口从厨房端来的热稀汤。喝了一口,满意地躺到了床上。
她快睡着的时候暗戳戳地想:她这都完成初始任务了,主角怎么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