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弄花惨死
掬水依旧没有注意这些人的神色,只待自己说完便重又微低着头,静静地侍立在门边,好似她就是那里的一座雕像般。
苏心茹看着弄花露出这样明显的疑惑,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却淡淡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瞬间就将弄花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顿时惊得一身冷汗,脚步不稳顿时就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望着苏心茹,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苏心茹心道:李姨娘执掌后院这么多年,就收买了这么些饭桶?自己什么都还没有说,自个就吓成这样,至于么?倒是那掬水,真是个人物,自己当真不能小瞧。
“香芋,把她扶起来,这好端端的怎么站不稳呢?”苏心茹手指指甲刮着茶杯的边沿,淡淡地说着,好似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心上,又好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失态。
却见弄花一把甩开香芋的手,跪行到苏心茹的脚边急急地道:“二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奴婢对二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没有一丝异心!”
“嗯,那就好!”苏心茹淡淡地说着。
却还不待那弄花送一口气,又听到苏心茹接着道:“既然如此,为表你的忠心,就麻烦你把这炭火吃到肚子里吧。我听说啊,如果一心护主的忠良是不会死的,可是那背主求荣的豺狼却会死得很惨,五脏俱损七窍流血,惨不忍睹啊!”
“啊!”可怜那弄花惊叫着,双眼突出盯着炭火一会,重又趴在苏心茹的膝盖上痛苦道:“小姐,这炭火吞下去可是会死的,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小姐,我死不要紧,日后谁来照顾您啊!”
这番话说的顿时让香芋心中一怒,这小小的三等丫鬟也敢在小姐面前大言不惭!看了一眼苏心茹淡淡的面色,拿起钳子夹起一块最大的炭火递到对方面前,恶狠狠地说:“让你吃你就吃,这么多废话干嘛,赶紧吃下!吃了就把你提为一等丫鬟,让你天天侍候小姐。”
苏心茹哑然地看着这一幕,却在看见香芋一脸的委屈时,遂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真是个孩子,对方就这么说说,至于动气么?这一番心思没有表露,却也没有阻止香芋的胡闹,只静静地看着弄花的反应。
弄花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看着这般大的炭火,两眼一番就晕了过去。香芋无奈,也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
苏心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聊至极,眼角瞟向门边的掬水,心中顿时有了计量,声音清冷淡淡地道:“掬水,把弄花给我弄醒,顺便把这炭火给我塞进去。”
“是!”依旧不冷不热的声音,掬水步子平稳地走近弄花,提手掐着对方的人中,不一会儿便见对方清醒了过来。
弄花心里那个恨啊,好不容易昏过去,自己容易么?待到今日过后,总有自己翻身的机会,眼中带着一丝杀气地看着弄醒自己的人。
只可惜,掬水对于这样的眼神似乎已经免疫,直接将手伸入炭盆中,一把抓出一块通红的炭火,没有半点犹豫地直接塞进对方嘴里,顺带着扬起对方的下巴,让炭火顺着食道滑入腹中,随后甩开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可怜弄花还没弄清楚状况,一个滚烫的东西便在自己体内燃烧起来。双手扯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这东西呕出来,却生生地在地上翻滚挣扎不休,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着。
弄花几欲昏过去,却又异常的清醒,生生地睁大了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徒留下一地的鲜血,死相确实难看。
香芋见过后院争宠,却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人,更没有见过死得这么惨的人,一时间惊叫一声,随后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望着掬水,好似望着一个怪物一般。
苏心茹面上依旧淡淡,心里却有一丝震撼,不是因为弄花的死,这样的人死不足惜。震撼的是这掬水能够徒手握住这样滚烫的炭火,又能够动作这般流利迅捷,同时还能够这么果决地弄死一个人,杀人后却依旧能够这么平静淡然。
“你到底是谁?”半响,一道犹如地狱的奏鸣曲般的声音从苏心茹的嘴里发出,幽深如同透着一股子死亡的气息。
“奴婢,掬水!”掬水依旧不动声色的答着,没有转弯抹角装糊涂,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人气。
苏心茹紧紧地盯着对方,想要从细微的神色中发觉出什么,最后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徒劳,对方根本就没有情感,若非偶尔答上一句话,自己都要怀疑对方是否还是活着的。
苏心茹收敛神色,看了一眼地上惨死的弄花道:“你帮我把她扔到婉艳院里,不要惊扰任何人。”
这一次苏心茹没有用命令的语气直接吩咐对方,而是商量着请求着,然而对方依旧不领情,依旧只回了一声:“是!”
转瞬间一人一尸消失在苏心茹的屋子里,这会倒是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苏心茹呆愣了片刻,却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何人,回头看向那一地的污秽,只觉得纵使自己这样经历了血雨腥风的人,也觉得十分碍眼。
遂吩咐香芋赶紧处理掉,自己径自出了房门,来到院中寻一石凳,静静地等待掬水的回来,这样一个人待在自己身边,总是让人觉得不大舒服的。
却不想不过只一炷香的时间,便见那掬水飘身而落,转瞬便来到自己身前,躬身行礼道:“小姐,一切妥当。”
“一切妥当”,苏心茹重复着对方的话,只觉得这样的答复方式自己好似听过,在哪听过却又记不清了,或许自己曾经也只是偶尔听过,这样的回复方式和自己从来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一般。
掬水见苏心茹自顾重复着自己的话,没有露出疑惑也没有出言解释,依旧静静地侍立在苏心茹身旁,不经意间连气息也收敛了起来,整个犹如一具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