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走了快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刘离每天都会想起他,却又不知该怎么联系他,他那时倒是买过一个手机,可自从他去了南海,电话就一直关机。
直到这一天——
刘离扔下包,冲进洗手间,方便过后,直到洗手的时候才发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果然看到锦鲤站在那里淋浴,手里还拿着莲蓬头。
“啊!你洗澡怎么也不关门啊,流氓!”刘离先发制人的说,脸别过去不敢看他,掩饰着尴尬。
“谁知道你这个时候回来,吃亏的是我好吧。”话虽这么说,锦鲤却一点也没避嫌,笑着把莲蓬头对着刘离洒水在她身上。
刘离捂着头脸躲避水花,锦鲤却步步靠近,玩似的把她头发和上衣都打湿了。
“你发什么神经啊,快把莲蓬头拿开。”刘离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推开锦鲤的胳膊。锦鲤扔掉莲蓬头,一把抱住她,往她脸上吻去。
刘离吓傻了,这家伙出去一趟,回来就彻底疯了,居然敢非礼自己了,手舞足蹈的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
锦鲤捧着刘离的脸,用热情堵住她的嘴,火热的舌吻令两人心中狂跳,颤栗不已。
刘离虽说活了二十七年,可哪里招架过这些,不一会儿心酥腿软了,偏偏锦鲤身上都是水,滑不溜秋的她一点也抓不住。
刘离的头发都被他弄乱了,湿漉漉的贴在头上,身体热的不行,吻和拥抱都让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能呼吸了,听到锦鲤说,“丫头,你还没告诉我,我走了这么多天,你想不想我?”
反了反了,居然不叫名字直接叫丫头了,刘离抗议,“你叫我什么?”
锦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指轻抚她脸上水珠,“我活了好几百年,比老佛爷还老,不能叫你丫头吗?”
见刘离鄙夷的看着自己,锦鲤搂着她腰,又亲一下,“不用怕,我虽然活了那么久,但心地很善良,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去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吃火锅。”
还真是神机妙算,连她想吃火锅都知道,刘离擦干了头发,走到外间换掉了湿透的外衣。
夜晚,两人一起吃火锅,锦鲤正常了许多,没有再像之前在浴室那样对刘离动手动脚,刘离不自在的看着他,心里始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刚才那一吻让她知道,她一点也不想拒绝他,她心里喜欢他,而且已经喜欢很久了,虽然明知他是妖,依然情不自禁。
锦鲤夹菜给她,“不用不自在,刚才我是看到你太高兴了,所以情绪才会有点失控,我一般不会那样。”
这话说的,刘离听着怎么那么不高兴,拧着眉眼瞅他,冷哼:“怎么着,敢做不敢当了?”
锦鲤对她的情绪化习以为常,笑笑,“不是,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毕竟我跟你们还是不大一样。”
刘离撇着嘴哼一声。
锦鲤又道:“本来我还要有几天才能回来,太想你了,所以提前回来了。刘离,你想不想我?”郑重的看着刘离。
“我想珍珠,你答应带给我的。”刘离故意斜视着他,看他会不会生气。锦鲤轻抚她脸蛋儿,“你不想我,就没有珍珠,说呀,你想不想我?”
“想!”刘离耷拉着脑袋,“自从你走了,没人帮我做家务,我只能自己做饭洗衣服,家里还特冷清,就我一个人,两三间屋子转来转去,晚上我会害怕。”
“你这是想念一个能伺候你的仆人。”锦鲤边说边把盘子里的大虾和鱿鱼下到锅里,刘离喜欢吃海鲜,所以他买了很多海鲜下在锅里。
“你知道就好。”他回来了,刘离安心的只动口不动手。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锦鲤忽然问起这件事。
刘离这才告诉他,自己已经辞职了,去了褚岸的公司,褚岸对她挺不错的,把她安排在设计部实习。
“除了见到他就头晕恶心,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刘离把锦鲤剥好的大虾蘸了酱醋放到嘴里嚼,到底是新鲜海虾,味道太好了。
余光撇着锦鲤,却见他对自己的话似乎并不怎么放心上,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刘离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说过了啊,我很想你,但是你一点也不想我,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锦鲤故意歪下脑袋,他经常现学现卖,电视里看到什么有意思的话就跑来跟刘离说。
刘离没做声,起身去拿报纸,扔到他面前,“这是什么!”
“报纸。”
“废话!看标题,是不是你捣的鬼,别当我不知道。”
锦鲤歪头一看,标题果然很醒目,“神秘庄家巨额资金进驻股市,致沪深股市多支股票价格剧烈波动……”再往下看,写的是两家知名上市公司面临被收购风险,公司大股东连夜开会制定应对之策。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个散户,还够不上庄家的资格。”锦鲤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再往下看。
哧,刘离没好气的哼哼一声,“小菊表哥的同学在证券公司,我让他查了你名下的股票,成交量那么大,操纵大笔资金买进卖出,除了准备坐庄,没有散户会那样做。”
人证物证俱在,锦鲤也就不再隐瞒,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提醒你,在人间你不可以乱来,不然的话,会惹上麻烦。”刘离最担心就是他的身份被人发现。
“人间还没有谁能奈何得了我。”锦鲤无所谓的说。刘离没有再说话,默默的低着头喝啤酒。
锦鲤见她想心事,也就不找她说话,吃完饭以后,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才把带给刘离的珍珠给她。
刘离一看,他带回的珠链灿烂圆润、葳蕤生光,每一颗都足有龙眼那么大,高兴的直跳,当即挂在脖子上比了比,确实是大的夸张,沉甸甸的简直要把脖子给坠弯了。
看着她美滋滋的照镜子,锦鲤把另一件宝物拿了出来,瞬间就把她的目光吸引了。
他拿在手里的那一件纱衣,如紫烟轻笼、婉约似梦,仿佛一阵风吹起,就会飘散而去,似明非明、若隐若现。
“这就是鲛绡纱衣?款式像汉服,还这么薄,你让我穿这个。”刘离托起手中的纱衣,质地柔软如丝,却又柔韧,贴着手心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不好看吗?”锦鲤反问一句。
“好看是好看,可这是古人穿的,现在谁还穿这个出门啊,又不是汉服表演。”刘离挺喜欢这件衣服的质地和款式,可没有穿出门的胆量。
“那你就在家里穿好了。”
“在家里当睡衣穿,这也太奢侈了吧,鲛绡,别说看了,我以前连听也没听过。”刘离虽然不知道鲛人织这样一件衣服要花费多少工夫,可是相比那一斛珍珠,锦鲤似乎更看重这件衣服,足见这衣服贵重无比。
“当睡衣穿也可以,只要你高兴,想怎么穿都行,但是……今晚你得为我穿一回,才不辜负我千里迢迢送你这件衣服的心意。”锦鲤郑重的望着刘离。
刘离觉得这家伙说话越来越露骨了,什么叫为他穿一回,难道他想让自己穿着这样薄透的纱衣给他看?
“这怎么行,这么薄这么透,我就算穿,也只穿给我老公看,干嘛穿给你这条老鲤鱼看。老妖怪,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刘离把鲛绡纱衣丢给他,还故意拿话挤兑他。这几乎成了她的习惯,不肯承认自己对他有意思。
锦鲤却当了真,非常失望,一张脸迅速垮了下来,表情哀伤,琉璃色双目神采尽失。
看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刘离不忍心了,从他手里把鲛绡纱衣拿过去,“好吧好吧,我穿给你看,但是你得答应我,关上灯,并且只能看我背影,不许提要求看前面。”
锦鲤忙用力的点头,走过去关掉了客厅的灯,却拉开了窗帘,明亮如银的月光洒了一地。
刘离让锦鲤先闭上眼睛,趁着黑暗脱掉身上的衣服,穿上了那件纱衣,轻纱接触皮肤,触感如风一般轻柔,美妙不可言。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锦鲤缓缓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个白皙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双目中顿时神采闪烁,他很快就看清了她,
“掌中无力舞衣轻,剪断鲛鮹破春碧。”静谧中,只听他轻吟。
“你说什么?”刘离不解。
“唐朝诗人温庭筠的一首诗,说的是穿上了鲛绡的美人,身体轻盈,可掌上舞。”锦鲤有些失神。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离警惕的转过身。
这个自称文盲的家伙,他随口就能吟出一首诗,一出手就是一斛珠和珍贵的鲛绡纱衣,操控股市翻雨覆云,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的锦鲤妖,而且她越来越能感觉到,他到人间来的目的很可能跟她有关,当初他是故意化身成锦鲤被她带回家。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离想害怕,可心里还是直发毛。
锦鲤没有答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目光如痴如醉,执起她双手,深深的吻在她手背上。
琉璃琉璃……他在心里叫她。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心理感应,她只觉得害怕,围绕在他周围的气场强大的令她惊悸,和他平时委曲求全、装傻卖萌时完全不同,此时的他,有一种肃杀的帝王之气。
琉璃,你还记得为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