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甘,竟敢私自硬闯宗祠,你可知罪?”最年轻的那位长老还未等两人停步站立,便起身大喝道。
杨飞猛地一顿,转头朝着那人望去,白衣、长胡子、矮胖子,眼里满是杀意和仇恨。
这个人也是族老?为什么如此仇恨老爹?
杨不甘不屑地拿手在鼻根前微微扇了扇,一脸嫌弃地说道:“五长老还是这般喜欢满嘴放屁呢!”
“你――”五长老一张脸憋得通红,伸出的手指颤抖个不停,看来被气得不轻。
“杨不甘,未得族令、未经传唤,便直上宗祠大殿,你可知罪?”上位的黑袍老者两眼微眯,紧紧盯着杨不甘说道。
“不对、不对,”杨不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这七年来,我的来去行踪还有谁比二长老更清楚的。”
“若不知我来,这阵势摆与谁看?若你们心知肚明,我又何来硬闯一说?”杨不甘转过头,直直望着上位的白袍老者,缓缓问道,“大长老,你道我说的在不在理?”
“虽是歪说,确也在理。”大长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朝着杨飞望来,温和地说道,“这是小飞吧!转眼间竟这般大了,当年我还亲手抱过他呢!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虽然这个地方,到处充满着诡异和不解,但他们毕竟是自己长辈,而且是村里的族老,地位尊崇。
想到这里,出于礼节,杨飞拱手作揖道:“杨飞,见过大长老,见过各位长老。”
“好,好,真是好孩子!”大长老开心地夸了一句,随即看向杨不甘,缓缓说道:“不甘,你今天带小飞过来,你该明白,这不合规矩。”
“血族族规,踏入宗祠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一是满于十六岁;二是通过狩猎考核;三是经受神灵赐福。小飞三个条件均未满足,你便私自带他进来,是否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若是来讨回自己的东西,是否便可以进宗祠了,大长老觉得呢?”杨不甘挑了挑眉毛,紧盯着大长老,不卑不亢地回道。
讨回自己的东西?
杨飞疑惑地看着自己老爹,难道老爹说帮我讨回血食的对象是各位族老么?
“好啦!杨不甘七年来从未踏入过宗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赶紧说。”三长老的脸色不耐,直接开口打断道。
大长老闻言皱了皱眉头,兴致阑珊地摆手道:“罢了罢了,就看在飞儿给我们这些老家伙见礼的份上,这私入宗祠的罪名便就此作罢。”
“大长老,这不合族规啊!”五长老脸上恨意依旧,不甘心地朝着大长老拱手劝道。
“好了,老五,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想要为你儿子报仇,朝杨不甘身上招呼便是,何必非要为难一个孩子。”冷面老者皱着眉头,直接打断五长老,却是四长老第一次开口了。
杨飞算是看出来了,大长老是个老好人;二长老是个老古板;三长老事不关己;四长老性格耿直,至于五长老,与老爹有着深仇大恨。
杨不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杨飞,随后朝着大长老的方向拱手说道:“我们父子前来,便是问问诸位长老,飞儿自十四岁炼体以来,却未得到半点血食,到底是何原因?”
血村孩童,十四岁开始炼体,十六岁成年。在这期间,均可以得到村里发放的福利,一个月有三份一阶血食的供应。
“不可能!血食福利一直都是我负责发放,怎么会没有你儿子那份?”四长老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指向杨不甘,脸上很是愤怒,同时大声辩驳道。
“哦?”杨不甘惊讶地看了四长老一眼,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沉吟了片刻,便接着问道,“不知这血食福利是由谁派送的?”
“派送?”四长老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猛地瞪向五长老,脸色被气得通红,良久才狠狠甩了甩衣袖,闷声坐回了自己座位。
“这是阴谋,杨不甘父子二人污蔑血食福利的发放,意图再闯血村禁地。”五长老直接走向前来,朝着上位的大长老深深地躬身作揖道:“这是对命神的大不敬,烦请大长老明断,将杨不甘父子立即捉拿。”
“杨自命,你找死!”
只见杨不甘猛一踏步,身如影随,出手成爪,直扑而下,如同猛禽扑食,带起劲风四散。
“来得正好,得亏你带回来的炼气功法,正好报了当年杀子之仇。”五长老右脚后移,左手成掌,右手握拳,拳劲在前,掌劲后随。
“崩――”
气劲相交,如同地火天雷相撞。然而气劲无形,但扬不甘的爪印却凝结出淡淡金光,势如破竹地一爪攻破拳劲,后又撕裂掌印,直指对方右胸。
“噗――”
五长老身体倒飞,仰头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气劲带起砸向墙壁,又顺着墙壁落下,肩膀上清晰可见的三个血洞透身而过。
“炼气成罡?”五长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神里除了仇恨,更多的却是震惊与不甘。
“你该庆幸,我爪印往上偏移了三分。若是七年前的我,你早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扬不甘脸色冰冷,虽未再动手,但浑身的杀机笼罩在他全身,久久不散。
五长老又一口血吐出,血中混杂着点点碎末,显然已经被罡劲伤到脏腑,尽管心中再是愤怒,却也不敢当下发作。
他可是知道,对面这人真的会不管不顾当场将他斩杀的,那血屠之名便是因此而生的。
与此同时,两个凶悍地身影,带着肆虐地狂暴气息闪掠而下,身影却直冲杨飞而去。
“七年不见,你们依然还是这般不折手段?”杨不甘察觉那直冲而下的身影,不屑地冷笑道。
只见杨不甘身体弯曲,四肢着地,一道猎豹虚影闪现,随后身体犹如一道鬼魅的影子,疾速掠过杨飞,直朝两人而去。
交错之间,两道拳印如同幻影一般诡异地印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上。
顿时,那两道身影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而去。
正是站立在后面的两位五星狩猎者,只见他们略显苍白的脸庞上,覆盖着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
“拟兽战法!”
大厅之内,诡异地一片寂静。
所有人不由得站起身来,震惊地望着那挺拔站立的身影,剑拔弩张地气氛缓缓弥漫开来。
七年前的他,也是站在那个地方,坚毅地脸庞蕴含着不甘和愤怒,凭借自创的拟兽战法所向披靡。
大长老心底狠狠一颤,胸膛急速的起伏着,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让自己脑子一清,满脸愤怒地说道:“这里是宗祠大殿,杨不甘,七年前的事情,你还想再来一次么?”
杨不甘不屑地撇撇嘴,道了一声不敢,向后退去。
看到杨不甘退了下去,大长老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五长老,眯着眼地问道:“还是说说你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长老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紧紧盯着上位认真地说道:“已经有了一个杨不甘,还想再有第二个么?”
大长老一愣,随后便望向杨飞的方向,那坚毅的眼神,与当年的他何其地相似。渐渐地,七年前的那道记忆虚影,缓缓地与面前瘦小的身躯互相重合起来。
大长老愣了愣神,面色猛地一紧,再回头看向五长老,严肃地说道:“老五,这件事竟然已经查清,是你渎职之过。我便罚你三年供奉,于祭堂面壁一年思过,你可信服?”
“身为长老,失职之罪,我甘愿受罚。”五长老一步上前,脸上露出报复的笑意。因为他知道,自己被罚得越重,自己说的那句话大长老便会越上心。
“至于飞儿,明年便已成年。如今炼体,却是太迟了些,血食便算了。”大长老面无表情地看着杨不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待他成人礼后,我亲自安排他学习一门手艺,一样有出息。”
杨不甘脸色阴沉,心里却很是无奈,五长老一句话,让大长老心中生起了忌惮。如今关键时期,自己也不好闹得太过。
杨飞看到老爹为难的脸色,心里一动,不由得向前一步,举起右手引起注意,清脆地声音喊道:“大长老,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