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好不懊恼,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眼下伤势未愈,出去恐怕也遭蛮族人的追杀。要想打听象巴图下落并救他谈何容易,也只好暂居这里,等养好伤势再作打算。一念及此向黑衣人抱拳行礼道:“我的伤势害累老爷爷了,青花。”话未说完,黑衣人枯手一挥,站起身,道:“老夫能救你一命,可算是你我缘分,便谈不上甚么拖累不拖累的。既然如此,不如老夫收你为徒,没有不妥之处吧?”
青花又惊又喜,心道:“他救我性命想必不是甚么坏人,可是却突然要我拜他为师,其中是否有些蹊跷。”冲黑衣人抱拳道:“老爷爷救命之恩莫不敢忘,虽然您是好心好意,但老爷爷是前辈,我一个流浪山野的浑噩少年,若做你徒弟,岂不辱没了您的名节。再者您对我了解不深,就要收我为徒,您就放心么?”说罢瞧着黑衣人裹在黑袍里的面容。黑衣人带了一面黑巾遮住嘴脸,一双眼睛却是如电如钜,青花瞧不出那双眼睛里有什么讯息。
黑衣人沉吟半晌,哈哈哑笑道:“少年聪慧,敦厚,又有先天功力,将来在这乱世大荒中或许成就不凡。”说着负手而立,站在窗前,背对青花,语气陡然一转,道:“当今大荒可谓是岌岌可危,帝都欲土崩瓦解,黄帝一手开创的太平盛世很快就要烟消云散。大荒传言帝舜年老染病在身,恐怕时日无多。他一旦化羽四神五将各国诸侯便会相互争执,将大荒弄得腥风血雨,杀戮累累。到时候山河破碎,人兽消亡,连这里也不能幸免。”他声音极其黯然悲悯,由他那沙哑之口讲出颇有沧桑感觉令青花顿时若有所思,好像现在战火已经面临。他又道:“那时,大荒的孩子失去爹娘,夫妻失去孩子,失去父母双亲,该是一副怎样的惨景,而这一切都不过是权术阴谋者的牺牲品。倘若最后掌管天下的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好天子那也就罢了,倘若不是,而是一个心狠手辣残暴冷血之徒,那就是大荒不幸,百姓不幸。”黑衣人说到这里转过身,见青花正低首沉思,叹口气道:“老夫行走大荒数十载,亲眼目睹无数惨状,帝舜尚在,这个天下就已是这般,真不敢想象以后会怎眼。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还复黄帝在世时的太平盛世,百姓富足,息兵止戈,再也没有流浪山野的孤儿,再也没有冻死饿死······”
青花思绪流转,仿佛回到小的时候,父母在他年幼的时候便撒手人寰,自己颠沛流离,露宿荒野,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常常饥一餐饱一顿,还要受到别人的冷眼挖苦,种种苦难场景一一在他脑海闪过,零落却深刻,青花心头一颤,眼眶微热,掉下泪来。
黑衣人盯着青花道:“于是我便欲寻找一个智勇不凡,宅心仁厚的人来加入那即将混乱的大荒,纵横飞扬,闯出一番名堂,不求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只愿能替大荒百姓谋求一个安宁之世,便足矣。”
青花悲戚道:“那老爷爷可找到那个人选没有?”黑衣人嘿然怪笑道:“已然找到,正是我要寻觅的最佳人选。”青花哦一声问道:“在哪里,是何人,我可以见见他么。”他此时真的想见一见那个黑衣人寻觅的能替大荒百姓谋求安宁的人。只见黑衣人上下打量青花,嘿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青花听完顿时吃了一惊,大声道:“甚么,我?”一脸惊奇状,指着自己。“老爷爷您找错人了吧,我区区一个孤儿,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不可不可。”使劲摆手摇头。
黑衣人郑言道:“你虽然是一个流浪孤儿,却宅心仁厚,善良豁达对义兄信义为重,对别人宽容为主,而且你天资聪慧,真气卓绝,难道不是担当大任的最佳人选么?莫不然我还要找一个呆子傻子,心狠手辣之人来单词重任么?”一席话说得青花无言以对,怔怔不语。
黑衣人看他还在犹豫不决,又道:“难道你希望大荒中腥风血雨,再多几万几十万像你一样的孤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颠沛流离么!你于心何忍!”青花当头似惊雷炸响,浑身一个激灵,脱口道:“不愿意,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好我答应你便是。”黑衣人哈哈大笑,神情甚是喜悦,双臂高举,望着窗外,狂笑不止。笑声沙哑说不出的诡异刺耳。
那黑衣人道:“你先拜我为师,咱们即成师徒也好叫我为你出谋划策,传你功力。”
青花似是还有疑惑,轻声道:“我还未请教老爷爷尊姓大名呢,拜师总得让我知道师父姓谁名谁吧。”黑衣人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不错应该叫你知道我的名字,但非为师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定然告诉你。总之我绝非大奸大恶之人。”说完一老一少二人相视而笑。
自此青花便拜那黑衣老者为师,每日喝他青葫芦里的液体,原来那是收集的竹叶上的露珠配以诸多名贵药材研磨而制。空余时间便是听那黑衣人讲习武道之法,他讲解甚为详细,青花如醍醐灌顶,心中许多疑惑不解之处渐渐空明。老者说这山谷叫做忘忧谷,是他起的名字,周围群山连绵草木茂盛,寻常人不易发现这个地方,叫他大可安心在此修养生息。此外老者也会与他商讨一些关于大荒情势。说帝舜病情越来越重,大荒有名望的巫医全被召集于中土帝都,一时间整个帝都人心惶惶······
不知不觉青花已在此住了逾两月,天气逐渐变凉,时常有落叶簌簌而落,他才意识到秋天来了。
这一日青花正打坐调息,真气运行数周天,越发觉得体内的真气越来越精纯,一改过去那种虽大气但不精于细,现在就算一指祭出也要犀利无比。他瞥见窗外竹林间落叶飘零,当下中指曲弹,嗖的一声,一片竹叶霎时穿孔而过,而那片竹叶依旧慢慢落地。青花心中一阵狂喜,感觉意犹未尽身形一跃,穿窗掠出,真气绵绵聚于掌心,瞧见那溪水阳光下闪亮如玉,踏步而上。贴着水面急掠,一招泰山压顶,双掌真气赫然爆击。两道青色气光划落水面,“嗵”水花翻卷腾飞,雾气迷漫。惊得水底鱼儿惊慌逃走。
青花感觉周身暖洋洋,经脉畅通,气海平静,较之未受伤之前还要轻快惬意,忍不住清啸狂喜。立时惊起山林中群鸟惊飞,野兽奔走。
想及自己是一个漂泊的流浪少年,转眼间竟成了一个神秘老者所谓的担负大荒安危的救世主,恍如隔世之余亦觉世事无常,不可预测。两月久来,他已知这个师傅是个落魄的武道高手,其对于武道的认知令青花惊叹,常常一言两语就解青花心中滞堵疑团,久而久之青花功力突飞猛进。
这夜,神秘人还未归来,此人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已然习以为常。刚要躺下休息,忽听一阵风声卷过,黑衣人已站在床脚边。青花惊道:“老爷爷。”他虽拜其为师却始终未改口依然称其老爷爷。黑衣人也不以为杵。这时黑衣人道:“大事不好,大荒局势危矣。”听其语气焦急,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青花道:“老爷爷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帝舜陛下化羽等仙了么?”黑衣人摇摇头道:“帝舜支撑不了几日了,四神五将各路诸侯悉数赶到帝都,帝舜已经拟定诏书,将帝位禅让。共工忽然增兵南下,已经屯守在帝都北黄河南岸,其意在帝位。太阳神炎昊也派遣其心腹十大金乌率军暗暗在帝都东南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正巧现在妖皇举兵北犯,践踏我大荒秀丽山河,此时已兵攻至澜沧江南岸休养生息。以那妖皇用兵之性,他是在等待时机。”青花脱口道:“等帝舜化羽。天呐,到时天下大乱他便趁乱北上,好阴险的一个人。”黑衣人轻笑一声,道:“妖皇此人却也是一代武道高手,有人将大荒名人异士排名分级,那妖皇可是被排在前十之列的。看来我们不能再等了,今晚就走。”不待青花疑问,解释道:“这个我自由安排,我们师徒二人先去一趟昆仑山。”
听到要去昆仑山,那座大荒传闻已久的仙山,青花按捺兴奋,心想此去一定经历诸多奇异之事,当下痛快答应,简单收拾一下换上一件粗布衣裳。于是师徒二人星夜启程。
黑衣人不知道从何处捉来一只巨兽,身长两翼,头有犄角,长得颇为丑陋,黑衣人嘿嘿笑道:“此兽名叫两翼犄角鸟,虽看似像兽,却是一只鸟。”正说着那两翼犄角鸟发出一阵唧唧的叫声,确实与一般鸟叫无异。二人翻身跃上鸟背,那两翼犄角鸟甚是温顺听话,黑衣人轻轻拍拍它脖颈,便一飞冲天。载着二人翱翔在漫天星星下,星夜无月,那星星越发显得明亮,好似一颗颗闪闪发光得珍珠散落一地。
那两翼犄角鸟飞行极快,此去昆仑山大约九百里,二人急赶慢赶,第三日黄昏终于赶到昆仑山。
青花俯瞰昆仑山巍峨壮丽,险峰林立,云雾缭绕,西面山顶上覆盖一层皑皑白雪,黄昏下镀上一片金黄亮光。早就听说昆仑山乃人间仙境,当年西王母瑶池蟠桃会名震大荒,多少英雄豪杰群聚于此,更令这大荒第一山增添神秘向往。青花禁不住豪情激涨,在这昆仑山上空,真有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之豪言。
继续往前飞行,眼前渐渐呈现一处建筑群,坐落在一处稍矮点山顶。大殿雄伟壮观,群舍环绕,只见有玉石修建的栈道相连,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条条巨龙盘在山顶,蜿蜒曲折,齐齐围向那座硕大的雄伟大殿。而在大殿前,一面明镜般池水剔透明亮,池中莲花朵朵,竞相吐露。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的王母娘娘的瑶池,果真不与凡间江河湖海之水相同。黑衣人默然无语,驱鸟飞落。
青花迫不及待跃下鸟背,环望整座瑶池宫殿,远远望见大殿数十根丈许白玉巨柱一字排开,根根雕龙画凤,在一片金光下熠熠生辉,顿显庄严。青花顿感自己渺小如江海一叶,却有幸能来到这,当真如做梦一般。黑衣人扫视一周,道:“像你这般模样,要是昆吾樊在这里的话,决计绕不了你。”话音未落,大殿之中突然飞出一物,径直朝二人射来。
青花陡然吃一惊,瞧准来物,一掌拍落,当啷将那件物什打落。却是一柄青色长剑。那长剑剑柄处系了一条红丝,青花还没瞅清,单闻一声娇叱,“好大的胆子敢打坏我的宝贝。”声音骤起一条红影大鸟飞掠般轻快自大殿冲出。同时后面紧跟几道人影。那道红影甩手一撒,漫天亮起点点银芒。青花耳郭微动,只见漫天密密麻麻射来无数支细小银针。青花道:“老爷爷你先避一避,嘿嘿让我来舒舒筋骨。”许久没有遇到对手了,青花此刻竟有点摩拳擦掌按耐不住。
气海骤然翻腾,护体气罩瞬间聚拢,青光潋滟,光波微动。“当当当”连声迭起,那漫天银针簌簌射在青花护体气罩上,当当震落掉下。那道红影俯身落地,捡起那柄长剑。原来是一个红衣少女。黑发高挽,霜面如雪,洁白的脖颈处刺了一只黑色蝎子,狰狞可怕,与她雪白肌肤相衬,分外恐怖。
红衣少女咦了一声,眼神中似是颇为吃惊,道:“好厉害呀,四丑还不替我去收拾那小子一下。”说完冲着青花怨毒古怪的望了一眼。她身后四名黑衣劲装的矮个汉子纷纷领命,拔身朝青花冲去。
那四名汉子个头颇矮,身长不过五尺,个个凶神恶煞般,长得极是丑陋。但那四人身形矫健,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反手拔出兵器朝青花袭去。
那四丑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手中各执一件奇怪兵器,一个像盾一个像短矛一个似钩一个像鹰爪。四人散开又相互呼应,闪电般逼到青花跟前。青花一见四丑来势鬼魅逾电,惊诧之余陡然升起一股豪气,能与高手过招痛快痛快!瞧准四人身形方位,霍然电闪,朝左首那侏儒汉子笔直撞去。
青花大伤处愈,急欲试试身手,是以出手冷厉真气纵横。忽然一个侏儒汉子自下而上双手挥舞鹰爪呼地窜起,紧擦青花下巴而过。青花笑道:“险些着了你的道。”说笑间,低首横移避开两个侏儒汉子,轻身踏上瑶池。那四个汉子也颇为吃疑,四兄弟联手就算是武道高手也不易讨得好处,今天与一个少年周旋不下,颜面顿时扫地。而且身后就是自己的主人,如果连着小子都拿捏不住的话,可真无颜见人了。四兄弟面面相觑,点点头,顷刻间全都踏在冰冷的水面。这瑶池之水乃千年不涸,四季冰冷,青花顿感一阵寒气自脚底往上侵袭。
泛着金光的瑶池水,倒映着五人的影子,微波骤起将几人的影子摇晃破碎,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
而那红衣少女怔怔瞧着青花,神色古怪,亦是疑窦丛生。这少年虽粗衣覆体却潇洒从容,俊美挺拔,而且他的那眼神,好像一个巨大漩涡,卷起滔天巨浪,她竟一时呆了。
此刻黑衣人躲在一处屋檐石柱后面,心中颇为惊疑。“碧罗仙子?她怎么在这里,而且带着四丑,难不成共工那老贼也知道龙神印在昆仑山?”这碧罗仙子名叫君碧罗,是共工所收义女,为大荒著名妖女。喜弄暗器毒针,生性阴狠,曾暗算无数武道人士,人称黑蝎子君碧罗。
正在这时只听哗啦,瑶池湖面卷起一道巨大水柱,莲叶激荡,花蕊炸飞,五人身影若隐若现,交互穿梭,伴随当当激撞之声。青花一拳猛击中执盾那侏儒汉子,当啷真气挤散,那侏儒汉子应声朝后跌飞,扑通落入冰冷清澈的瑶池。青花亦叫那盾反震,急忙螺旋。其余三个侏儒汉子不容他稳身,从三个方位向他怒攻。青花边战便寻思道:“他们真气诡异路数奇特,又相互配合,形成连绵攻势,久战于我不利。而且不能让老头子小觑了我。”那使用爪汉子忽然奔过来,银爪卷带劲风,当头将青花劈下。青花朝后急退,扬手一记气刀铿然出鞘,那侏儒汉子来不及躲闪便抽回银爪格挡。他并没痛下杀手,是以这记气刀威力不大,那侏儒汉子只是一挡便将其消释。那执短矛与钩两名侏儒汉子业已欺身压赶。青花心道:“他们手握兵器本就大大占了优势,要是我也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想到兵器一瞥正瞧见红衣少女碧罗仙子手里那柄长剑,心中微微一动。忽然转身一跃,闪电般窜到碧罗仙子跟前,不待她反应过来,已趁其不意夺下长剑。轻身飞起,趁势拔出那柄剑。碧罗仙子眼瞧所爱之物被他人夺走岂能无动于衷,恨恨骂道:“臭小子活腻了么敢抢姑奶奶的东西。”一语即落,手上已多了一撮银针,天女散花般簌簌激射。大声叫道:“杀了这小子把我的碧罗剑夺回来!”娇容顿时变色,双目瞪得圆圆,恨不得将青花生吞活剥。青花挥剑斩银针,笑道:“姑娘借你宝剑一用,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再说了是你的手下纠缠我,迫不得已啊。”四丑得令,出招更是猛烈狠怒,招招是杀招,转眼间就将青**得连连后退。青花苦笑道:“我们无怨无仇,所以不愿伤及他们,但他们好像非要取我性命。世人真的好可怕。”一剑劈落,剑气犀利,破开四丑合围,翻身而落。
那四丑怪叫一声道:“四星冲月”,执钩那侏儒汉子飞身踏上执盾汉子的头顶,执矛汉子踩在他的头顶,最后那执爪的汉子在最上面踩在最上面。青花暗自惊奇,那四人合成一竖,嘴中念念有词,顿时只见数道黑色气团在四人之间亮起。黑气自下而上急速汇聚到最上面那侏儒汉子身体,他双目紧闭,黑气越聚越多很快便形成一个黑色光球。他猛然睁开双眼,青花大吃一惊道:“过气之道。”
青花曾听黑衣人讲过大荒有聚合几人真气为一人之用的武道方式,一直未曾得见,不想今日始到这昆仑山上就撞上这种武功,惊奇,震惊。那四丑真气分开来威力不强,但合二为一却不容小觑,青花紧握碧罗剑,瞬间凝聚丹田真气。远远望去一黑一青两团气芒炫目流离,针锋相对。那使爪侏儒汉子蓦地大吼一声,双臂猛地一推,黑光顿时如渊底蛟龙出洞,滚滚似浪。青花舞动碧罗剑,宛如溪水流动般的青光绕着那团黑光急速旋转,青花脚下后移,身子快速贴着地面朝后。退了数十丈,那团黑光非但不见势道减弱,越来越猛。青花双手握剑,调集真气,一剑狂劈怒斩,“当啷”一声清脆剑吟,气浪爆炸,光芒霎时间刺目。周围数丈之内气浪翻卷冲扫,瑶池之水炸起道道水花,化作迷蒙水雾。
那四丑唉呀尖叫着掉落跌倒,青花亦被那反震弹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稳住。
碧罗仙子恼怒不已,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一个混小子都打不过,传将出去,也辱没了本仙子的名声,真该死。”四丑慌忙俯身跪倒,口中不住喊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该死。求公主饶命。”纷纷慌不迭叩首求饶。碧罗仙子狠狠剜着青花,尖声道:“臭小子将本仙子的剑还回来,我还能饶你一命。”青花瞧碧罗仙子模样俊俏,长相甜美,说出话来却咄咄逼人,张扬跋扈,与她的长相真是格格不入。青花轻叹,喃喃道:“只有仙女姐姐好啊,我何时能再见她呢?”碧罗仙子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将本仙子的剑还来。”说罢伸出纤纤玉手。山风吹来,碧罗仙子火红色的长衫猎猎鼓舞,垂在脖颈处的长发迎风飘飞,她的脸庞隐现在乌黑的长发后,明眸洁肤,酥胸雪白,端的是一位美女。青花怔怔盯着碧罗仙子瞧,她恼怒道:“臭小子看什么看,四丑将那小子的眼珠给我剜了。”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顿时嫣红一片,道:“臭小子本仙子先留着你的眼珠,日后再取。”青花哭笑不得,心道:“这姑娘说话可真好笑。”对她又增几分好意。生怕她耍什么诡计,青花将剑插入剑鞘抛给她。却无意看到在剑柄上端刻了两个小字:碧罗。青花看了看剑,有望了望碧罗仙子,心下莞尔。将剑远远抛给她。
碧罗仙子接过碧落剑,道:“喂,臭小子你是什么人在这瑶池宫做什么?”青花不打反问,道:“那你又在这干什么?这里好像不是你的家吧。”说完嘿嘿笑着。碧罗仙子何时受过这般叫旁人羞辱不屑过,刚要恼羞成怒,眼珠滴溜溜一转,嘴角一抹不易察觉邪笑。“本仙子自然是来拜访昆吾神上,正好见到你,以为你是来盗窃财物小偷。却是一个武功不弱的高手。看来本仙子小觑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瑶池宫。”
黑衣老者传授青花武道之时,也要他学会城府,做人千万不要太过淳朴诚实,大荒风云渐起,人心险恶,要学会隐藏自己。
青花心下已有计较,微笑道:“我生活在瑶池宫,你说我是什么人?”一语出口,碧罗仙子脸色登时变色,又惊又奇又疑,盯着青花,道:“你说甚么,你住在瑶池宫?那你是······?”青花哈哈笑道:“我已经在这生活了十年,武功亦是在这学的。”碧罗仙子惊疑更深,道:“这么说昆吾神上是你的师傅,而你是他的徒弟喽。”青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碧罗仙子心道:“这小子口口声声说他是昆吾樊的徒弟,但昆吾樊早在七年前就失踪不见,瑶池宫一直荒废无人,怎么今日就突然出来个昆吾樊的徒弟?”于是冷笑道:“臭小子莫要诓骗本仙子,昆吾神上神龙见首不见尾,仙踪不定,瑶池宫荒废已有数年,一年之前本仙子就来过这,怎么就没见过你?”青花笑吟吟,道:“我师傅昆吾神行踪漂泊,只有我知道其行踪,他经常回来授我武功,要不我一个少年怎么真气不弱,连你的四大高手都打不过我?再者我也从未见过你呀?倒是仙子口口声声说来拜谒家师,怎么冒然就进了大殿,还舞刀弄枪的,对昆吾神就是不敬。”
青花一番话直噎得碧罗仙子无言以对,看她疑惑的神色,不由心下窃喜,瞧她飞扬跋扈此刻正好杀杀其威风。碧罗仙子虽狡黠诡诈,也不由她不信服,仔细打量青花,长身玉立,气宇不凡,且真气雄浑,定然是得到昆吾樊真传。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告诉本仙子昆吾神上现在何处,好去拜谒一下。”青花道:“家师就在瑶池宫。”
碧罗仙子陡然一震,惊道:“昆吾神上现在瑶池宫!”青花神秘笑道:“正是!方才我正与家师谈论武功,你就一剑击来,我师傅他老人家自然不高兴了。”碧罗仙子仔细回忆,确实见到青花与一身着黑衣之人从一巨兽身上跳下。心底咯噔一声,惊骇道:“那昆吾神上怎么不现真身一见。”慌忙环视,单见两翼犄角鸟匍匐在地,却不见那黑衣人。
碧罗仙子惊骇莫名,因为她知道昆吾樊号称昆仑山神,武功极高不说,其性狂暴多疑,心胸狭隘。传说三十年前昆吾樊云游至西荒一城镇,因当地土族冲撞一下,他便斩杀数百人,扬长而去。十年前昆吾神不知何故失去踪迹,连当年轩辕台之约也未参加,十年来大荒传言不一,或说昆吾神早已羽化登仙,或说昆吾神云游四海不再回来······议论纷纷,竟成了大荒悬案。谁曾想昆吾樊又回来了,若是以他的性子,自己冒然闯进瑶池宫,决计饶她不了。
碧罗仙子越想越怕,脸色越发惨白,当即单膝叩首,大声道:“君碧罗不知神上在此,多有冒犯,请神上宽恕。”声音遥遥在瑶池宫回荡,风声呼啸,景色依旧,不见昆吾神现身。碧罗仙子冷汗涔涔,她低首垂眉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昆吾神惩罚。
过了许久也未见昆吾樊现身,青花道:“家师已经饶恕你了,他若是惩罚你早出来了,他是不愿与你们啰嗦,你赶快下山去罢。”碧罗仙子忙毕恭毕敬道:“谢神上。”率领四丑慌忙下山去了。待他们走得远了不见身影,青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前仰后合。黑衣老者自那巨柱后面走来,道:“不愧是我徒儿,聪明善辩,演得惟妙惟肖,连我这真正的师父都要相信了你的鬼话。哈哈哈哈哈”。
青花道:“老爷爷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情急之下想到的。”黑衣老者道:“我自然不会怪你,你能认昆吾神做师父也算是你的福分造化,连我这师父脸上也要增光了。”青花没想到这个师父平时言辞端正,令人以为他不苟言笑,不料却也懂得开玩笑。师徒二人相视大笑。
青花疑道:“方才那姑娘称自己是君碧罗,又一口一个仙子仙子的,难道她就是大荒妖女之一碧罗仙子么。”黑衣老者点头道:“不错她便是共工义女碧罗仙子,她来瑶池宫多半也是受共工之命。想来那老贼也已经知道龙头印下落,事不宜迟咱们快快找出来。”青花还要说什么,黑衣老者已身在三丈外,直奔大殿而去。青花喃喃道:“师父就是师父,身法好快!”叹息间御风追去。
还未进大殿,但见大殿屋檐下悬着一块白玉石,上面用金漆写着“众生昆仑”四个飘逸刚劲大字,青花喜道:“这就是昆吾神宫了,真是名不虚传,真是气派雄伟。大殿前铺着白玉石做的石阶,一共七七四十九级,一层层连绵而上。白玉石阶上印着斑斑花纹凹槽,青花拾级而上,心中狂乱,狂跳,踩在白玉石上,仿若置身一个从未涉足从未企及的世界,平复狂乱的心,进了殿内。眼前一亮,登时呆了,张大嘴说不出话。
只见大殿内珠光宝气,数十根巨大白玉柱子将南北三十丈东西百丈的大殿支撑,地面如水冰洁可以倒映出他的影子。环视周遭,却见每根柱子上都镶嵌四五颗或蓝色或红色的玉石珍珠,更令青花惊奇的是在大殿四面墙上每隔不远便有一颗婴孩头颅般地夜明珠悬挂,夜明珠剔亮通透,闪着微弱的光,但数百上千颗夜明珠同时发光,整座大殿明亮如昼。青花痴痴望着那些见所未见的东西,喃喃自语道:“以前的我真是白活了。听说当年王母就是在这大殿邀请大荒人士召开蟠桃大会的,有这么雄伟壮观美丽仙境般地瑶池宫,加上数百群雄,美酒佳肴,莺歌燕舞,蟠桃秘果,那得是怎样一幅令人神往的画卷。”恨自己不能早生三四百年,不然一定不会错过天下最负盛名得蟠桃大会。
昆吾神宫四面开着无数镂空雕花窗,或雕龙画凤,或描人涂花,各具特色,无一相同。置身其中,恍恍如身临天上仙阁。“昆仑山风穿堂过,不见当年西王母”这恐怕是最令人感叹唏嘘的句子。
黑衣老者似乎对这摄人心魄地宏伟神殿熟视无睹,瞧也不瞧,径直往大殿中央八荒台疾走。
八荒台由大荒各处最为珍贵稀有的玉石采砌成,成分不一颜色自然也不一,分为八角,象征大荒八个方位,而中间是一个隆起的平台,意愚天下统一尽归中土。
黑衣老者踏上八荒台直接奔向正东方一角,这一角呈麒麟龙头状,龙嘴微张,俯视东方。黑衣老者走到龙头跟前,奋起右掌朝着龙头拍去。“哗啦”那龙头足有一壮汉大小,硬生生被他一掌击碎,玉石碎屑纷飞,散落一地。青花闻声急忙赶过来,却见黑衣老者双手捧着一面黄色锦盒,双肩剧烈颤抖,忽然哈哈狂笑,笑声嘶哑充杂真气,震耳发聩般好像能冲破大殿屋顶直如云霄。青花气海立时激起千层浪,急忙默念法诀,凑到跟前。只见那黄色锦盒约莫一尺之长,通体土黄,倒也颇为寻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刚想说话,却见黑衣老者颤抖双手将那锦盒打开。
忽然眼前金光乍现,耀眼炫目,照的黑衣老者裹在黑袍里的脸上一片金黄,就像度了一层金漆,映得他枯瘦的身子如同鬼魅。青花凝神一探,不禁哑然矢口。只见锦盒之中盛着一颗金玉龙头,龙首栩栩如生,尤其是龙目处镶嵌两颗赤色元珠,里面流光溢彩,不知是什么做得。青花似乎感觉有股霸烈气息自龙头里逼压出,浑身冷不防打了个冷战,急忙退了一步。
黑衣老者神色激动兴奋,用他枯瘦如柴的右手颤巍巍摩挲龙头,嘴中喃喃激动道:“果然是龙头印,我没有猜错。哈哈哈哈,终于叫我得到了轩辕龙头印,一印即出,天下臣服,哈哈哈。”黑衣老者忽的转过身,盯着青花厉声道:“上苍注定你小子以后纵横大荒,这轩辕龙头印便是最好的证据。多少人梦寐以求得神物啊,哈哈哈却被我们轻而易举得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瞧青花一脸愣愕,稍稍平复激动兴奋的心情,解释道:“当年轩辕黄帝一统大荒之后命令能工巧匠用大荒极是罕见的金石玉雕成一颗龙头印,作为黄帝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也有传言说轩辕黄帝将毕生所学画了一幅画藏在龙头印中,那纯粹是无稽之谈。黄帝化羽之后,嫘祖为防居心普测之人觊觎龙头印,便将其秘密埋藏,旁人无处可知嫘祖把龙头印藏在什么地方。可是那些觊觎黄帝神功绝学的人却四处打探查找,三四百年了,也无人找到。而我亦是在一月之前得到线索,认定龙头印在昆仑山瑶池宫。没想到共工那老贼也得知龙头印下落。”
黑衣老者说着将龙头印托起,青花赫然看到龙头底座下刻着几个字,黑衣老者道:“‘土之德也,以服八荒’这是由当年笔仙仓颉亲笔书写,字体苍劲飘逸,意境行云流水,倒也符合轩辕黄帝的性子。”
这话不假,轩辕黄帝当年叱咤大荒无人可及,可他天性温和儒雅,爱民如子,天下一统立即召文臣仓颉叫他创出一种文字,以改大荒文字杂多繁琐,沟通不便之状况。
话说仓颉历时三年,遍访大荒五湖四海,历经艰难将各国各地各族的文字符号收集整理,刻苦钻研又经两年才创出一种字体可优美可端正方方正正的文字。轩辕黄帝欣然大喜,于是诏告天下采用这种仓颉文字,后世多尊称仓颉为文字鼻祖。
青花自然对这蛮荒时代的伟大人物略有知晓,见那八个字方方正正却优美浑圆,惊喜道:“早就听说过仓颉造字传说,今天总算是开眼啦。”心中又惊又喜,忽而想到自从那晚遇到白衣女子之后所经所历无不神奇,而且还能上得这大荒大一名山昆仑山瑶池宫,得到可以号令天下的轩辕龙头印。恍恍惚惚犹如梦境,可这梦是那么真实。
黑衣老者将龙头印装入锦盒纳入宽大衣袖,道:“老夫知道你心中有所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龙头印下落,嘿嘿,老夫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老夫所为绝无半点有损天道,有朝一日你会明白为师地一番良苦用心。”语声凝重,似乎夹杂微微叹息。“共工老贼既然知道昆吾樊没死,定会赶来,不过以他心性之奸诈诡异,多半不会相信昆吾樊就在瑶池宫的鬼话,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快离开。”说话间黑衣老者踏步往外走去。
青花望着他瘦小背影在夜明珠璀璨光影下,形单影只,渐行渐远,鼻间一酸,暗道:“我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今有了师父和大哥,我不再是踽踽独行一个人,老天待我也不薄。”忍住那颗心酸的眼泪,向着殿外天地一片金光中跑去。
师徒二人骑上两翼犄角鸟冲天飞起,直冲九霄,夕阳下的瑶池宫越来越小,青花回首望着,直到再也看不见。
黑衣老者端坐一旁,嘲笑似道:“莫回头了,瞧你那恋恋不舍模样,岂是一个做大事之人?哼!等你日后纵横大荒,天涯海角六合八荒哪里去不得。”
青花脸上如被他说破心思,登时一羞,转过头直直望着云天大地,沉默不语。黑衣老者道:“眼下虽然得到龙头印可要想用其号令天下远远不够,倘若能将轩辕剑得手,事半功倍,帝舜时日无多,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运筹帷幄。”
两翼犄角鸟冲略在万丈高空,一直朝东北方向飞去。
明月升起,日已西落。二人不知不觉已经飞了两个时辰,肚中咕咕叫唤,两翼犄角鸟飞速放缓,显然也已经疲惫不堪。于是决定落脚休息明日赶路。
两翼犄角鸟缓缓旋落,落在一条溪水畔,溪水两边青黛连绵,虫声啾啾,无数萤火虫一闪一亮舞动在林间草丛。
青花查看一下周围地势情况,这里是一片树林溪水穿过树林往东流去。青花道:“这个地方极为隐蔽又天色已晚应该没人,老爷爷暂且等一下,我去捉几条大鱼今晚来个烧烤鱼肉。”也不等黑衣老者答话,哈哈笑着来到小溪边。
他伸手捧了点溪水喝,然后洗把脸,瞧见水面波光粼粼下有黑影,欣喜不已,卷卷衣裤,悄悄下水。他对捉鱼自有一套,黑夜间也能察看到鱼儿踪迹,何况他休息真气渐久,双目更是锐利,无光黑暗中可视三四丈。
青花甫一下水那些鱼儿登时受惊惊慌四散,青花瞧准一只闪电般出手,不偏不倚正好将其捉住。原来是一条巴掌大的青鱼,身上泛着亮点,嘴巴一噏一合,青花冲着它开玩笑道:“鱼兄今晚就靠你了,虽然你的个头有点小,嘻嘻。”不大一会儿就抓了十几条或大或小的鱼,洗摘干净,回去时用真气聚拢缝合树叶盛了些许溪水。
黑衣老者此时正端坐修神,青花道:“老爷爷我盛了点水,你喝了吧。”黑衣老者微微睁开双眼,接过来,掀起一角遮脸黑巾,将水喝了。
青花也不以为意,这么久了黑衣老者既然不愿现出真面目他便习以为常不再追问,径自找柴生火去了。
黑衣老者望着青花忙碌动作熟稔地身影,沉默片刻,方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并点了点头。
很快鱼香飘溢,青花拿了一条大鱼跑过来道:“老爷爷你尝一尝我的手艺怎样,不比客栈酒楼的菜差劲。”说罢转身回到篝火旁,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着,突然一声急哨猛然在树林深处传来,宁静的夜,这声响格外响亮。黑衣老者闻声立即跳起身,循声御风冲去。
青花咽下最后一口鱼肉,叹道:“吃顿饭都不安生!”话虽如此还是紧跟黑衣老者急冲。
虽只是耽搁一瞬间,黑衣老者的身影在树林中一闪便不见了踪迹。青花御风疾掠,约莫追出十里地,忽然听见前方有兵器打斗相撞声,火光明灭,人影绰绰。黑衣老者栖身一颗大树上,示意青花上来。
青花轻身上树,透过茂密的枝叶,望见数十人正斗作一处。
但见一个青年公子模样打扮的蓝衣男子手里握一杆长枪,一枪刺穿一个身着黑衣蒙面之人胸口,那人哼也未哼便倒地毙命。
黑衣老者沉吟半晌,忽然皱眉道:“东海龙族怎的到了这里?”青花浑身一震,传音问道:“东海龙族?”黑衣老者传音道:“不错,是东海龙族,那蓝衣公子手里使得正是东海巨蛟破云枪。”
青花曾听象巴图说及大荒轶事之时提到过东海龙族。龙族深处东海深处,已有数千年之久,一直不与大荒往来。龙族勇士骁勇善战,尤其是水战,四百年前轩辕黄帝征战海外诸国之时得到龙族相助,很快荡清浩瀚东方,平定大荒局势。是以黄帝统一天下分封十二国时将龙族排在第二,尊位仅次于熊族。
黄帝即位天子,天下太平,龙族不愿插手大荒之事,依旧归隐于汪洋浩瀚的东海。
其实八百年前龙族遍布四海,势力庞大,风头狂猛,时常滋扰寻衅大荒,但一直都未有大的战争爆发。直到那年轰动天下的四龙神合力围攻昆仑山之战,四海龙神或殒命或失踪,龙族势力一落千丈,再不复往昔雄伟庞大之族。
又经数百年时间只剩下东海一族,虽无全胜时期但也日益壮大,繁华富庶。
关于东海龙神宫,一直以来都是神秘的地方,因为东海之大,狂波凶猛,风雨震天,几乎无人到过龙神宫。但有一人除外,那便是轩辕黄帝。
据大荒史官记载轩辕黄帝有一次率领水军攻打东海一小国,不巧遇上雷雨狂风,怒波汹澜,船队被吹卷的七零八落。轩辕黄帝正懊恼之时,却见东面海水轰地炸起,向两侧冲卷,当间裂开一道缝隙。数架战车倏地从海水缝隙中冲涌上来,黄帝大惊凝神细瞧。
但见二三十身穿银色亮甲的卫士手执长枪,昂然威武地站在那几辆战车上,每辆战车上都高树一面三角龙旗,上面用锦丝绣着腾云驾雾地青龙。最前面一辆战车上一个长相奇丑无比,满脸乌青地男子向轩辕黄帝行礼,道:“我乃巡海夜叉,特奉龙神旨意前来恭迎轩辕大驾。”······
自那以后轩辕黄帝得到龙族相助,一路凯歌高奏,相继平定各国,但他神游东海龙宫一事却大荒尽知,天下人闻说无有不服不敬,引为神话传说。
这时那蓝衣公子呵斥一声,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东海龙族好像与你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罢,为何非要苦苦相逼!”
二十几个蒙面黑衣大汉手里大刀霍霍闪光,一个头领模样的大汉双目射出森冷寒芒,嘿嘿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怨不得我们兄弟,有人花千金取你敖如真的人头,我们当然想赚这笔钱了,要怪就怪你的首级太值钱了。不过龙族四公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还真有两下子,折了我好几个弟兄,我回去定当再多要点钱,叫你的首级贵两千金!”说着嘿嘿冷笑,他身后那些黑衣大汉也轰然附和大笑不已,笑声中满是嘲讽得意小觑之意。
蓝衣公子身后十一个贴身卫士婢女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敢冒犯我家公子,你们活腻了么?连龙族也不放在眼里,待会叫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那蒙面大汉舞舞明晃晃大刀,冷笑道:“哼,死到临头还那么嘴硬,待会杀了所有男人,女人嘛留给弟兄们享用,听说东海龙宫的女人个个美貌绝伦,舞剑弄枪也是好手,就是不知道榻上睡姿如何。”说完淫笑声声。
那些龙族婢女生性刚烈,那曾承受如此无耻下流地侮辱,当下羞恼恨怒,手捏长剑便欲上前与蒙面大汉拼个死活。
蓝衣公子敖如真强忍胸中怒火,长枪斜斜指地,五指死死攥住抢身,道:“敖如真无什么真本事,不过我的婢女丫鬟们却贞烈得很,恐怕你们无福享用。至于你刚才说的话,敖如真记在心里,不杀你我绝非龙族之人。”他字字吐露,虽轻描淡写,却令人胆寒心惊。
蒙面大汉大手一挥,道:“咱们给四公子一个面子,陪他好好玩玩。”众蒙面大汉一拥而上,或挥刀直奔或轻身俯冲,朝敖如真头顶砍去。
敖如真右臂猛一提那柄巨蛟破云枪,蓝衣猎猎鼓舞,怒火化为真气往巨蛟破云枪冲涌,大喝道:“侵我兄弟者,杀!”
那一十一名男女卫士婢女怒气勃发,应声吼道:“杀!”冲涌而上。
敖如真长枪真气激涌,往上一撩,枪尖直奔一个轻身扑落的大汉胸脯,那蒙面大汉挥刀一斩,刀面正好隔开这一枪。但巨蛟破云枪乃是大荒名枪,威力非同一般,敖如真又是义愤填膺灌注真气,只见寒光骤闪而过,那蒙面大汉忽然停在半空。敖如真收枪回旋,一招横扫千军荡开众大汉的围攻之势。“扑通”半空那名汉子摔落地上,身子向前一抢,扑倒而亡。
原来那蒙面大汉虽将敖如真巨蛟破云枪一刀隔开,可仍挡不住其势道,刀身被一抢击穿,直没他胸脯,立时殒命。
敖如真余势未消,左掌掌心气光猛然暴吐,一道气浪势如东海狂波,轰然飙出。
那蒙面大汉翻身后退,挥动大刀,连连劈出两记刀光,嗖嗖劈向敖如真那道真气。
“嘭”树林间气光暴舞,气浪四散扫荡,两人均是往后退了几步。那蒙面汉子惊咦一声道:“好掌法。”
急速晃动身形,刀刀砍向敖如真胸口。
青花瞧得真真切切,传音入密道:“那龙族四公子要吃亏了,我得去帮他一把。”黑衣老者沉吟半晌,点点头道:“就依你,你可要小心了,那些黑衣人我还摸不准是什么人,你只管搭救那龙族小子就可。”
青花眼见耳闻,早对那些黑衣衣蒙面大汉心生鄙夷,又担心龙族四公子等人安危,急不可耐一个电冲,真气狂飙,青光暴舞。
那蒙面汉子正与敖如真斗得正酣,渐渐占得上风,忽听而后劲风呼啸,气浪猛烈,暗道不妙,急忙往旁边疾闪。
青花瞧他往一旁闪去,身形不落,真气一转又朝他当头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