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个神秘人和黑鬼船长消失在我们视野范围内,只剩下清晨的海风伴着海鸥的叫声在身边回荡,我们三个人缓缓站起来,不言不语。
瘦五狠劲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抓住十一叔就要揍,说道:“甲塞啊你(吃屎啦你),我李阿剂…戴五少差点死在这里。”
我急忙把他拦住下来,不让他冲动做下错事。
我还有理智,不过也愤怒不已,对十一叔说道:“难怪来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儿子,你信得过我们,这种生存环境,你他妈你自己的儿子你会带来这里?”
“家园,你想一想,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好吗?”
十一叔面对我们两人的愤怒,一脸无奈的说道。
看着十一叔这个无辜样子,我也有点于心不忍,说到底,我们对于十一叔的感情是有的,并且还是很深的感情,是爱之深,恨之切,是怒其不争。
这件事,我也知道真不是十一叔能控制的,十一叔已经把自己口袋的钱,金链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掏了下来给那个黑鬼,但那个黑鬼还是不愿意。
“这次你总该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了吧?”
我对十一叔说道。
十一叔这个人,别看平时毫无正经,不分轻重,处事糟糕,但真正的事情,还需要他的眼睛和他的经历去看待和分析,这种人,城府也是深着的,事情该认真的时候,只能去逼迫他一把。
十一叔往后退了几步,靠在船杆处,从口袋掏出一包很有逼格内涵的香烟,利群,这是他上船之后换的牌子,对我们说道“让心灵去旅行”。
瘦五走过去也点了一根猛抽起来,仿佛在宣泄某种暴躁情绪,十一叔看着海岸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一星期之前的那件事?”
“什么事?”瘦五想也没想的对他问道。
“那两箱黄金。”十一叔说道。
“不知你们两个有没有对那两箱黄金有疑问过,我这一星期多来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件事情,那件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更加的让我深信不疑我的判断。”十一叔接着说。
“那天傍晚倒下去的两箱黄金,救下我们或许只是巧合,他们真正的做法,我觉得是一种销毁。”十一叔严肃的说道。
“你有事说事,别神神秘秘的,一套又一套,老子不是甲板哪些大臀黑妞,你要套就套自己,食自己。”瘦五不耐烦的丢掉烟头对十一叔说道。
“那是一笔黑钱,他们那晚其实是在销赃,虽然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见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十一叔说。
“所以?”我急切问道。
“所以要把我们杀人灭口,不然没有其他能解释的了。”
十一叔淡淡的说道。
我听十一叔说完,又重新回忆一趟这个人的前前后后所作所为,所有信息结合起来,的确如十一叔所说,这个人在进行着一些奇特事情。
但是十一叔说的对我们杀人灭口,这点我又不是太认同的,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怎么都不会觉得这个人是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粗人。
“那两箱黄金,不说多的,价值几千万是没有问题的,可能我们挖一辈子都挖不了这么多。平常人对待这样一笔财富,那是舍命都不肯舍财,而他们,却平白无故的有这样的一笔巨款,又毫无根据的这样倾洒而下,这样败家,难免让人怀疑这是一笔横财。并且可以肯定,做了之后,是因为有更高的价值让他们这样义无反顾的做。”十一叔继续分析说道。
“所以,这无疑就是一笔黑钱,其实本不管我们的事,但是匹夫无罪,怀玉其罪,我们就是因为经历看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所以被牵连其中。”
听十一叔说完之后,我回想刚才一瞬间的事情,这个人,真的令人无法捉摸到了极点,每次总在紧急关头出现,展现的是一次不同一次的让人惊讶震惊,敏捷的身手,过人的胆识,或者神秘的语言,居高的从容,前前后后的所有一举一动,让人捉摸不透。
而他临转身前的那句话,喊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细细的回味那一刻,他双手插袋居高临下,面目上看不到任何浮动的神情,眼睛不是看我,却是喊了我的名字,‘何家园’。
自顾自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声喊道:“不对。”
瘦五和十一叔同时被我吓了一跳,往我这边看过来,瘦五茫茫然的说道:“老何,你又在算账?”
这是我的一种思维方式,也是我的一句口头禅,就是‘账不是这样算的’,很多事情我能找到许多无理取闹的借口,正的说成反的,还常常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且还往往让人无法反驳。
比如我从不吃过夜的菜,我妈妈就说,‘过夜的菜也是菜,放在冰箱味道也还是一样的’,我就说,一婚和二婚,都是结婚,那能一样吗。
现在,我喊了‘不对’,因为我真的又在算账,我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喊的‘何家园’三个字,并不是叫我。
他是若有所思的,自顾自的在说话,这是一种完全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流露,他在打量,在思考。
他并不是叫我,即使‘何家园’的确是我的名字,他叫的‘何家园’,完全有另外一层的意思。
“他刚才并不是叫我。”
想到这一层,我对瘦五和十一叔急切说道。
“比如,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光明顶上,白眉鹰王率天鹰教在抵抗六大门派的围攻,抵抗不住的时候,冲出来了一个武功盖世的年轻人,力挽狂澜,保住光明顶,保住白眉鹰王,年轻人向众人开声说道‘小生名叫张无忌,别来无恙’,白眉鹰王听后,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外孙,也是叫张无忌,于是在一旁看着这个年青人,喃喃的,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说道:‘张无忌……’”
我很肯定这个想法,把这个自认为很恰当的比喻,很兴奋的对十一叔和瘦五说道。
瘦五懵懂一片的看着我,说道:“老何你在讲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个,紫衫龙王对金毛狮王说:‘谢三哥,我这辈子没对人说过一个谢字。’”
我不理会瘦五,接着说道:“简单的说,也就是说,这个人,他认识我。”
我把这个想法直接说给十一叔和瘦五听,但是他们两个人都在摇头,一点也不相信我。
但是我却无比的肯定就是这样的,我把这个人的前后经过的所作所为都回想了一遍,无论是他的从头到尾对我保护的举动,还是每次仔细看我之后的神情变化,都印证了这一点。
“你连枪都不会用?”
在绳梯那时候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发问。
“何家园?”
刚刚救下我们之后,看着我,却是所有所思的,自顾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