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99:不打灯不看后视镜不系安全带,全责
容箬垂着头,身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窗口抽烟的陆怀眠,“对不起怀眠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当时,是睡糊涂了。
而且,那种时候,根本没心思想其他的撄!
房间里又只开了一盏床上灯,还调到最低的亮度,现在再回过去想,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看清床上的人是谁。
只是当时,房卡是胥哥哥给她的,她才没有半点怀疑就以为,床上的人是裴靖远。
陆怀眠重重的吸了两口烟,烦躁的捻灭了烟蒂,“算了。”
他刚才说的话,也的确有些伤人!
她飞快的看了眼裴靖远:“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回房间了。”
裴靖远的情绪紧绷的厉害,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唇角,有隐忍坚毅的弧度偿!
见她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错身时,猛的拽住她的手腕,“容箬,你乱闯别人房间,躲在衣橱里,难不成,就不该给怀眠一下像样的解释吗?”
容箬的脸苍白苍白的。
裴靖远虽然极力控制了力道,但她皮肤薄,又白,还是不可避免的勒出了一圈淤青。
“我已经道歉了。”
她认错的态度很好,却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敷衍!
如果裴靖远愿意相信她,就不会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如果本身就不相信,那她为什么还要将林若胥拉下水呢。
他也没有坏心思,就是恶作剧而已!
“容箬,真是我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还知不知道羞愧.....”
他生气的,是她居然躲在陆怀眠的衣橱里偷看他做那种事......
“大哥,”林若胥也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偏偏,容箬又是个倔强的主,“你别怪容箬,是我捉弄她的,我告诉她.......”
“胥哥哥,是我错了。”
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林若胥说明原因,只会让她更难堪。
她看着裴靖远,问:“靖哥哥,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想先回去睡觉了。”
头好疼。
两边太阳穴像针刺一样。
她现在,就觉得尴尬。
没有其他的情绪!
裴靖远皱眉,并不喜欢她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沉着声音,“回房间,关禁闭去。”
容箬刚要抗议,傅南一就到门口了,“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我让厨房熬了点解酒汤。”
傅南一直接走到裴靖远身边,仿佛才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疑惑的看了看众人,“这是怎么了?”
容箬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顿时就没了劲,“嗯。”
......
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回来,顿时松了口气:“箬箬,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她勉强笑了笑,“晚上吃太饱了,我去楼下走了一圈。”
“箬箬,来,妈妈有事跟你说。”她朝她招招手,关掉电视。
“妈,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颜丽屏叹了口气,也不勉强,“箬箬,你别怪靖远......”
有人敲门。
“伯母,是我,靖远。”
容箬直接回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拿枕头将脑袋蒙住。
即便如此,外面的交谈声,还是断断续续的沿着门缝传进了耳朵里。
“伯母,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我来看箬箬。”
因为容景天的缘故,在裴靖远面前,颜丽屏很是拘谨,“哦,她刚回房间,我去叫她。”
这么晚了,容箬从外面回来,裴靖远又跟着过来,肯定是两人发生了争执。
要不然,容箬不会一听到裴靖远的声音就转身回了房间。
她扭了扭门。
是从里面反锁的。
“箬箬,靖远来找你了。”
“我在关禁闭,不能见任何人。”
她的声音隔着枕头,听起来闷闷的。
颜丽屏尴尬的看了眼身后的裴靖远,“箬箬,听话,别任性,有什么事好好说。”
“我睡了,”隔了几秒钟又补了一句:“没穿衣服。”
“......这孩子,”颜丽屏无奈的看了眼裴靖远,“真是被宠坏了。”
“我明天再来看她把,今天累了一天,估计她也累了,伯母你早点休息。”
裴靖远走了没一会儿,容箬就开门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妈,我出去一下,警局有点事。”
“你不是还没有就职吗?能有什么事需要大半夜的出去,都凌晨一点多了,”她不放心,“你让冉白来接你吧,你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停了一下,又忍不住唠叨:“刚才靖远来找你,你躲在房间不出来,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三了,别老是闹孩子脾气。靖远宠着你,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宠着你,再这样耍性子,迟早会闹出事。”
“小白快到楼下了,我先下去。”
颜丽屏皱眉,“你小心一点,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公司上班,一个女孩子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好了,你快进去睡觉,都这么晚了,又要老几岁了,”她推着颜丽屏进了房间,“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有小白在,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其实,警局有事只是她找的借口,她就是觉得闷,想出去走走,吹吹风!
这个点,街上的车辆尤为的少。
热闹了一天的城市陷入了沉睡,白天留下的喧嚣才刚淡去,隐隐的,还能感觉到其间的躁动。
开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不知道去哪里,就停在路边,看着对面的灯塔发呆!
裴靖远在她心里,就像是那座灯塔,很高、很明亮......
没靠近的时候,她努力的想靠近,好不容易近了,却又常常觉得有心无力。
她融不进他的圈子,也融不进他,有时候,明明离的很近了,但一眨眼的功夫,又变的遥不可及。
就像林若胥他们,即使平时关系再好,也总觉得有一睹墙在彼此之间隔着。
不经意的,透出一股子不能忽略的疏离和冷漠!
不远处是个酒吧,有两个人喝醉了勾肩搭背的走出来,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容箬皱眉,打火,开车离开。
心思不宁,开出停车位的时候忘了打转弯灯,也忘了看后视镜,一脚油门踩急了。
‘砰’的一声。
撞车了。
她没系安全带,头一下子磕在方向盘上。
火辣辣的疼。
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额头上流下来!
容箬用手摸了一下,借着旁边店铺的LED灯的光线看了一眼。
满手的血。
脑袋很晕,她坐在位置上,手撑着额头,半天没缓过来。
后面的车车速很快,这一下碰得不轻,容箬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半边引擎盖都起来了。
有人敲窗。
她甩了甩头,降下车窗,对方本来是一脸怒气,但看到她满脸的血,诧了一下脱口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对方司机:“......”
等眩晕过去了,她才抽出一叠纸巾捂住伤口,下车,弯腰查看了一下两车相撞的地方:“车上有人受伤吗?先送医院,该我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
这是一辆豪车,价值不菲。
只希望没人受伤。
见她这般通情达理,对方也没咄咄逼人,走到车的后座,躬身转述了容箬的话。
车窗降下!
容箬坐在车的后备箱上,闭着眼睛,感觉到纸巾已经被血沁透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
“腿断了。”
容箬:“......”
她摊上事了,好像还摊上大事了。
......
医院,医生给容箬做了简单的包扎,又拍了个片,有轻微的脑震荡。
顾不得休息,又急匆匆的赶去了急诊室!
撞断腿的那人,还在急诊室呢。
“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少爷,我有事必须要离开。”
“啊,我照顾他?”
容箬现在自己都是病号,哪有经历照顾别人啊。
她现在,站着都快倒了。
“少爷的腿是因为你断的,你照顾他,不是你的责任吗?”
见她不愿意,司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的家人呢?”
“少爷没有家人。”
容箬试图说服他,“可以找看护啊,他伤在腿上,看护比较专业,知道哪方面该注意,看护的钱,我来出。”
“少爷不喜欢陌生人靠近。”
容箬:“......”
她也是陌生人啊,甚至连里面的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司机的电话响了,他接了之后,表情更焦躁了,匆匆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容箬长吁了一口气,认命的坐在了塑胶椅上,撑着下颚看着急诊室上方红色的灯!
好晕啊。
能不能睡一觉。
眯一下吧。
反正时间还长。
沉重的眼睛慢慢合上......
急诊室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容箬睁开眼睛,猛的站起来,“医生,怎么样了?”
起的急了,脑子一白,差点晕过去。
幸好一边的护士扶了她一把。
“断了的腿已经接好了,不过要注意,卧床休息三个月,一定要忌好,不然,以后愈合了,也容易留下跛脚的毛病。你也受了伤,需要卧床休息,轻微脑震荡,可轻可重。”
容箬低头瞧了眼病床上打着石膏的男人,麻药没过,他还处在昏睡状态。
五官俊朗,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年纪!
容箬怕他晚上醒了有什么变故,不敢离开,就将就着趴在床边上睡了。
实在太困了。
就没心思介意舒不舒服了!
她刚闭上眼睛,床上的人就醒了,偏头看了眼趴在病床边上的容箬。
嘴唇一抿,“果然,长的漂亮的女人都是麻烦。”
容箬睡的不舒服,小脸皱成一团。
病房里,空调的温度开的有点低,她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粒子。
陈井然从床上下来,打了石膏,双腿很僵硬。
弯腰――
将容箬抱到床上。
即使这样,她也没醒,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容箬睁开眼睛,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眼睛生疼,皱眉,拿手挡住。
“喂,快去买吃的,饿了。”
容箬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一旁优哉游哉的啃着苹果的男人,“你怎么在我床上?”
她急忙低头看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好在一件没少。
要疯了。
有什么比早上起来,在床上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还让她崩溃的事。
陈井然懒懒的翻了个白眼,“拜托,是你在我床上。”
容箬已经回忆起昨晚的事了,从床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那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自己爬上来的呗,跟只小狗一样,”苹果啃完了,陈井然烦躁的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二世祖,目中无人,唯我独尊。
“我又不是你家佣人。”
“但是你撞断了我的腿,”怕她看不见,还特意将脚往她那面移了移,“不打灯、不看后视镜、不系安全带,全责,你该感谢我大人有大量,没送你去警察局,只是让你照顾我到痊愈。”
容箬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冷水泼在脸上,她才想起昨晚医生说的,他的腿要绝对休息三个月。
照顾到他痊愈?
那岂不是要照顾他三个月?
去食堂打了饭,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要了点,“吃吧,我去给你买洗漱用品。”
陈井然的表情很奇怪。
容箬嘴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腿痛,我去叫医生进来。”
“我要上厕所。"
好吧,她真的是嘴贱,直接走了不就好了吗?
“快点,我憋不住了。”
“我去叫护工。”
“你回来,”陈井然叫住急着往外走的容箬,“护工还能帮我上厕所不成?床下有尿壶,你拧过来。”
“我......”
“去不去?不去我尿床上了。”
容箬想骂人,但总不能真让他尿床上吧,拧起来扔在床上,“流氓。”
“又没让让你握着,怎么就流氓了?”
容箬背过身,在心里将陈井然骂了个彻底。
“可以了,小心点端,别洒了,一晚上没上厕所,味道怪难闻的。”
“我想泼你头上。”
容箬捏着鼻子,嫌弃的将尿壶拧到厕所倒掉,又用水冲了几遍!
“你给我安分一点,我去超市给你买日用品,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她打算,回来的时候就跟他商量,请个护工。
车子还没来得及送修理厂,昨晚下车的急,包落在上面了!
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妈妈的、陆冉白的、裴靖远的......
手机显示电量不足百分之六,她先给妈妈回拨过去,刚响,那边就接通了。
“箬箬,你在哪里?冉白说,警察局根本就没有案子。”
本来是问她中午回不回去吃饭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慌得不行,这才打了陆冉白的电话。
“我在外面,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一个朋友突然住院了,我来照顾她几天,她一个人在A市,也没个亲人。”
现在和妈妈说车祸的事,她肯定又担心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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