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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30: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十年如故,裴先生你火了 沅苏 11940 2024-10-21 00:12

  一模一样的一排数字,被营业厅炽烈的白光照得清晰明了,刺得他的眼球微微胀痛。

   当时,他站在温暖如春的大厅里,却觉得遍体生寒。

   黑暗中,他的声音重如千钧,压得容箬整个人都眩晕了一下!

   无意识的揪住他里侧的衬衫,像一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靖哥哥,对不......”

   话还没说完,裴靖远突然环着她转了个圈,撞上了墙壁上的开光,乍然亮起的光线让她承受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撄!

   她今天第一天上班,为了显出气场,特意穿了双十厘米的高跟鞋。

   盲点过后,她首先看到的就是裴靖远棱角分明的唇,唇色正好,弧度很漂亮偿。

   明明是这么严肃且凝滞的氛围,讨论的事,还是曾经困扰过她很长一段时间的。

   她脑海里却突然浮起了曾经与他唇齿相依的画面!

   容箬心乱如麻,撇过脸,“七七是想告诉我,她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但是,很抱歉,我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她不知道裴靖远还记不记得那晚的事,如果不记得,那她就把所有的过担了,如果记得......

   如果记得,那也没办法了!

   她已经尽力了。

   “她给你发过信息,第二天为什么不给她回电话?”

   初次见到七七的震惊和骇然,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发酵,没有变淡,反而往更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

   那晚的事,他都还记得。

   是他一直缠着容箬。

   只是,情绪一点绷到一个点,就会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烧到身边的人。

   其实,他更多的,是在责怪自己,责怪容箬瞒着他这么久,让他连为自己的行为愧疚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年里,原本该他面对的愧疚,都是容箬替他担了。

   容箬被他的一句问话气得心头梗塞,呼吸不畅,抬眸看他:“所以,你是怪我没有留住她?”

   七七出事,她同样自责。

   但容箬有个怪性子,有些事,她可以将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但却不容许别人也将这份错怪在她身上。

   哪怕,对象是她爱的靖哥哥。

   她知道自己这种强盗逻辑是不对的,但是,在裴靖远面前,好像就变的理所当然了!

   一个姿势维持的太久,腿就容易抽筋,容箬轻轻的‘嘶’了一声。

   容箬晚上没吃太多东西,情绪剧烈的波动后有些犯低血糖,眼前阵阵发晕。

   见她皱着眉弯腰,裴靖远几乎下意识的搀住她!

   容箬冷若冰霜的推开他,转身拧开房间门一步一跳地出去了。

   裴靖远被她破天荒的傲娇举动给弄愣住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跳着出去了,等反应过来,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容箬,你给站住,胆子大了,问你两句还不爱听了。”

   容箬回头,见裴靖远撩起袖子追上来,自己跟他跑肯定只有输的份,好在裴家的客房多。

   她扭开一扇门,跳到门后,狠狠一关!

   ‘砰’的一声响动,整栋楼都听见了。

   那扇门差点甩在裴靖远脸上,仅隔了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就要撞上他的鼻子了。

   心里的怒气重新有了实质感,理智都被这声巨响震回来了几分,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伤到她了。

   但是,他骨子里微薄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容箬任性的甩脸色走人。

   他迅速去拧门锁,却发现她居然在里面上了锁。

   裴靖远拍着门,“容箬,你给我出来。”

   这女人,去美国一年,当真是涨脾气了,一有不合意就甩脸走人。

   容箬拿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但裴靖远的声音还是跟魔咒一样传入她的耳朵里,恼怒的捂着耳朵,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你传出:“我睡了。”

   裴靖远无奈的撑了撑额头,压低声音,“你想把门开开。”

   “不开。”

   仅存的耐心被窜起的怒气燃烧殆尽了,抬高声音:“邱姨,把上面客房的钥匙拿来。”

   容箬咬牙,在心里将他狠狠的骂了一遍:“裴靖远,你敢开门我就告你xing***扰。”

   她一发起脾气来,就忘了这是人家的地盘,郁青蓝还在楼上呢。

   裴靖远被气得笑了一声,“xing***扰,容箬,我看去美国一年,你倒真的长能耐了,xing***扰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很快,她就听到了钥匙撞击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邱姨在一旁劝:“少爷,容小姐还小,有什么事好好说,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小,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小,再大一点岂不是要闹翻天了,现在说两句就闹上性子了。”

   “我才二十五,闹性子怎么了,闹性子是年轻人的天性,跟你这种老僧入定的老男人没法比。”过了十八,女人都最忌讳别人说她的年纪。

   这次,裴靖远没回她,而是直接用钥匙开了门,摁亮灯,看着床上将自己裹得跟个蚕宝宝似的,还固执的不肯认识的瞪着他的容箬,转身吩咐邱姨,“邱姨,去拿衣架子。”

   她都二十五了,还被人拿衣架子抽,很丢脸的!

   “你敢,你这是体罚,裴靖远,我不是你女儿,更不是你女人,你没资格打我。”

   盛怒中的男人是经不起任何一点言语挑衅的,裴靖远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她捞过来,扒开被子,手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

   连邱姨听了,都替容箬疼的慌。

   但是,人家小年轻的情趣,她也不好上前制止,所以,只好先溜了。

   她一边低着头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有点欢声笑......”

   感觉到面前有人,邱姨抬头,瞧见站在楼梯口的郁青蓝,吓了一跳:“夫人。”

   她沉着脸,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哭喊声,“他们这样,多久了?”

   “啊?”邱姨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斟词酌句的回道:“少爷一直跟容小姐比较亲近。”

   “以前有亲密到打屁股?”她稍稍拨高声音,“他们睡过了?”

   邱姨:“......”

   她老脸皮薄,又一辈子没结过婚,这种事情,她还真难以启齿。

   “夫人,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少爷和容小姐在家里并没有任何逾距的地方,想来,这个少爷是真的生气了才会失了理智。”

   郁青蓝不说话。

   是失了理智,还是情不自禁,她一个过来人看的很清楚。

   ......

   房间里。

   容箬像只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裴靖远用了狠力气,屁股被打过的地方滚烫的一片,疼的都麻木了。

   她咬着唇,控诉:“裴靖远,你家暴。”

   偏生这个时候,头顶传来裴靖远一声轻蔑的笑声:“你既不是我女儿,又不是我女人,怎么谈得上家暴?”

   听到他拿她的话噎她,容箬气得呛,委屈的整颗心都酸了。

   火大的掀开被子:“那就是暴力犯罪。”

   她追他的时候,被打屁股也就忍了,可是,这都放弃了,还被打屁股!

   而且,还半点没顾忌她是女生就留情。

   她已经经受训练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能忍痛的,但都忍不住叫痛,由此可见,裴靖远下手多重。

   裴靖远见她真疼的厉害,伸手替她揉了揉,容箬的脸瞬间就像个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通通来了一遍。

   “我老不老?”

   他伸手要将他抱过来,容箬手脚并用的缩到床头,格外慎重的点头:“老,眼角都有细纹了。”

   裴靖远面沉如水,扬手作势还要打:“老不老?”

   “不老,英俊轩朗、芝兰玉树、眉目如画......”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夸赞容貌的成语都讲了一遍。

   “扑哧”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熟悉的让容箬眼眶发酸,她迅速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到心坎里的人。

   她裹着围巾,戴了墨镜和口罩,刘海很厚,将她的额头遮得严严实实。

   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肌肤,就连手,都是遮在宽大的衣袖后面的。

   “七七。”

   容箬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容姐姐,”她似乎很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咳了几声才缓解过来,“你又被哥哥打屁股了?”

   容箬看了眼沉默的裴靖远,想着她刚回来,还是不要跟她说她和裴靖远彻底掰了的事。

   裴伯父的事,伯母和靖哥哥应该是瞒着七七的,所以,她才一直这么心无芥蒂的跟她交好!

   “七七,伯母说你睡了,心心念念的来裴家,没看到你,我都做好今晚失眠的准备了。”

   她去握郁七七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面上遮得严实,容箬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觉得,她好像微微的侧脸侧脸:“快睡吧,好晚了。”

   容箬想起裴靖远说七七脸受伤的事,手还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而且,也不知道受伤的程度,她怕自己的安慰,反而触到她的伤心事!

   “那我们明天聊。”有些念念不舍。

   “好,”她似乎笑了笑,偏着头看了眼床边上坐着的裴靖远:“如果还疼的话,让我哥给你上点药。”

   容箬窘了,郁七七一走,她就沉下脸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裴靖远面前:“出去,我要睡觉了。”

   脚抽筋的余劲还没过,这会儿屁股又疼了。

   裴靖远弯了弯唇角,仰头看着她,已经完全没有在公司楼下时的那份阴郁冷鸷了,“我帮你擦药。”

   容箬没吭声,转身往外面走。

   这次,裴靖远没拦着她,一直目送她离开,才收回视线。

   刚才下手似乎真的有些重了,她缩在被子里时,衣服往上移了一段,正好看到她柔软纤瘦的腰线,一片鲜红的痕迹!

   然而,在她疼的拼命在他怀里挣扎的时候,他居然有了反应。

   看着身下一片蓄势待发的趋势,他起身,从裤包里掏出烟盒捏了一支含在嘴里。

   但想到这几天已经抽得够多了,肺和喉咙都在抗议的隐痛了,便随手揉了扔进垃圾桶。

   站在窗边,动作娴熟的拨弄着打火机!

   待身体的躁动被冬天刺骨的冷风吹得平息下来,才将打火机收进裤包,转身出去了。

   容箬房间的门紧锁,他性子一起,伸手扭了扭,居然还是不学乖的反锁了。

   这次,他没有那份闲情让邱姨拿钥匙,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他并没有意外,眉眼都没动一下的喊了声:“妈。”

   郁青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双腿微微往旁边侧着,上身挺得笔直。

   标准的贵妇坐姿!

   她看着裴靖远,神色还算冷静,其实不尽然,她眼底猛烈燃烧的小火苗已经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和恼恨,只是因为从小养成的气质,让她没有当面发火。

   再加上,对象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靖远,订婚的事,你定下来是谁了吗?”

   窗外路灯的光线静静的洒下来,透过房间的纱帘,今天下了雨,没有月亮。

   郁青蓝还在等他的回答,看着他的目光强势中透着几分哀求!

   裴靖远又想抽烟了,摸了几次,最后忍不住喉咙的轻痒,咳了一声,也将一直捏着烟盒的手缩了回去,改为起身去拿柜子里的杯子。

   回头,见郁青蓝的视线还在他身上,轻轻一弯唇角,“妈,你要不要来杯安神茶?”

   “我现在,吃安定片都安不了神了,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一个癌症晚期的人了,想看着你结婚,就这么难吗?”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美国的医院?如果只是担心那边医生的医术,现在七七也回来了,她在这方面人脉比较广,可以让她帮忙参考。”

   郁青蓝站起来,被裴靖远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替,加快的语速表现她的怒意:“靖远,我在跟你讨论你的婚事。”

   “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和七七更重要,你现在生着病,七七又变成这样,你让我拿什么心情去订婚?”

   他的声线平稳,并不气急败坏,但紧蹙的眉头足够明显的表露出了他此刻心里的不耐烦。

   郁青蓝被他的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深吸了几口气平缓剧烈起伏的胸口,“那容箬呢?是不是也不重要?”

   沉默。

   像被戳破谎言的声音。

   不想订婚!

   郁青蓝觉得这话就是个借口,不想订婚只是因为订婚对象不是他中意的人。

   她被彻底激怒了,“靖远,你是我生的,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

   裴靖远站在饮水机前,看着里面的水开始冒泡,蒸汽一层层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视野。

   身后,传来关门声。

   容箬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几圈,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想的,居然都是今天几个不懂的问题!

   明天一定得去问爸爸。

   决定之后,又开始反复想,最后,思绪飘飘荡荡的停在了裴靖远抱着她打屁股时,好像,有个硬硬的东西戳到她肚子了。

   容箬早上起的特别早。

   脸色苍白、眼睑浮肿,有明显的青黛,皮肤暗黄,唇瓣发白。

   一看就是熬了个通宵的!

   容箬用冷水洗了脸,又拿毛巾敷了敷眼睛,精神总算是好点了!

   下楼,发现还有人比她更早了,神色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她好。

   估计是熬了个通宵脑筋不清醒,皱着眉想了好半天,都记不起来叫什么了。

   只知道是七七的男朋友!

   “霍先生,”邱姨端着早餐出来,殷切的摆在了霍启政的面前,“来,先吃点早餐,七七小姐没那么早醒的。”

   哦。

   对了,叫霍启政。

   容箬一下就想起来了!

   邱姨一转身就瞧见了楼梯口的容箬“容小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早餐好的,快坐着。”

   “不了邱姨,我去上班了,来不及了。”

   裴家的别墅在半山腰,要走到山脚下才有车,而且,还要转两趟。

   “这么早,才六点呢。”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嗯,公司今天早上有个会议要开,要早到。”

   “那我让司机送您,这里不好坐车,我把早餐给你打包,你带着路上吃。”

   “不用了,”容箬急忙阻止她,“我跑一段,锻炼身体呢。”

   “我送你。”

   裴靖远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容箬抬头,就见他一身工整的站在扶栏处,正在扣腕表的扣带,低垂着眸,堪堪与她的视线对视。

   身姿若松!

   容箬穿着件白色羽绒服,里面是黑色的职业套装,昨晚来的匆忙,根本没机会换,脚上踩着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

   薄丝袜,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脸色不大好,但那双眼睛,越发的纯净黑沉!

   裴靖远深黯的眸子深处,透出一点火光――

   他想到了这双腿缠在他腰上的触感。

   微挑了眉眼,视线从她身上扫过,“跑步?”

   容箬看了一会儿,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调侃,神色如常的低下头,“邱姨,我先走了。”

   她这么急匆匆的走,就是不想看到他。

   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裴靖远从楼梯上下来,步子不见得快,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闲适优雅,但却时间刚好的将正打开门准备出去的容箬截住了。

   邱姨已经将他们两个的早餐打包好了。

   裴靖远接过来,换了鞋,容箬已经走到花园里了!

   这个时间段,太阳还没有升起,气温也还没有回暖,依旧是一天里最低的。

   容箬这身,在空调里不觉得冷,这会儿,冷得直打哆嗦。

   裴靖远跟在她身后,双手擦在裤包里,不快不慢的步伐,与她始终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

   容箬冷的直吸气,越是想走快,就越冻得不想动。

   走出裴家的大门,看到长长的柏油马路,顿时泄气了,转回头看他:“车呢?”

   裴靖远眉峰微动,饶有兴致的跟他对峙,“跑步啊,锻炼身体,要车干嘛,司机还在睡觉呢?”

   她知道,他就是故意膈应她。

   一年不见,怎么就变的这么油腔滑调了呢,居然还学会调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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