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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41: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十年如故,裴先生你火了 沅苏 13160 2024-10-21 00:12

  容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看似平静的走出酒店的。

   外面还在下雨!

   陈井然的西装在刚才上楼时,她就随手脱来扔在了电梯外的垃圾桶上,因为不想让靖哥哥看到她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

   这会儿,她身上只穿着件礼服。

   雨飘在身上,很冷,沁入骨髓的冷偿。

   高跟鞋是新的,有点磨脚,后跟破皮了,一走就钻心的疼!

   但是,也比不上她此刻,心里撕心裂肺的疼撄。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却在见到酒店房间的一幕时,又偃旗息鼓了。

   靖哥哥和傅南一......

   大概,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

   那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牵挂,或是能让自己动摇的理由了。

   以前她看小说,总觉得那句‘新郎不是你,嫁给谁都一样’的话矫情!

   她当时还和郁七七说,如果是她,宁愿终身不嫁,也绝对不会这么委曲求全,不爱那个人,就算心如死灰,也没办法生活在一起啊。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多天真的。

   以为靖哥哥就是她人生的所以。

   没想过裴靖远会跟别的女人结婚,更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些琐事缠的不能自己!

   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大冬天的穿成这样,每个打着伞匆匆路过的行人都会怪异的看她一眼,像看怪物一样。

   容箬瘦弱的身体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没有目的地,又不想回家,怕妈妈看到她这副模样担心。

   没带钱、没带身份证,连酒店都住不了!

   鞋跟带起的污水顺着小腿肚流进鞋子里,沙子粘在伤口上,更疼得厉害。

   脚掌也疼得快麻木了。

   路过一个药店门口,她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休息!

   这里不挡雨,椅子的凹陷处,已经积了一滩水了。

   容箬不在意的拂了拂,坐下,反正已经够狼狈了,也不在乎再湿一点。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隔着水雾,霓虹灯的光线也是朦朦胧胧的。

   她脱了高跟鞋,手肘支在腿上,撑着下颚,开始数车!

   什么东西到了极致也就那样的。

   就比如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阵熟悉的苹果来电音乐响起,距离很近。

   难道周围还有人?

   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视线下垂,才看到手包的外侧隐隐的亮着光。

   容若这会儿,只好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但是最近琐碎的事实在太多了,爸爸的病情、公司的事,每样都容不得她任性。

   也许,错过一个电话,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拉开包链。

   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居然有八个未接来电!

   解锁,点开通讯记录。

   打得最多的是陈井然,辛秘书有三个,最近这个是医院护工的。

   容箬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拨了过去,现在,她一看到这个号码就浑身紧绷。

   就害怕是爸爸出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

   护工微颤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容小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先生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晕倒了。”

   正说着,手机提示,有来点接入。

   容箬拿下来看了一眼,是辛秘书的,“我马上回医院,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诶,好。”

   来不及挂电话,容箬直接就将电话切到了辛秘书这边,尽量平静的问:“怎么了?”

   “容小姐,现在所有正在合作的公司都打电话来要求取消合约,还说容氏生产的东西不合格,他们已经移交质检所了。”

   容箬脑子一白,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都晃了晃。

   这样一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容氏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很难再谈到大的合约,刚出现危机的时候,就有不少公司要求终止合同,但都被她以巨额的违约金给挡回去了。

   如今,产品质量问题,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契机!

   但是,容氏后期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所以,在产品的质量上,更是严格把关。

   所以,不可能出现问题。

   更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出现问题!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背地里使坏,容氏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为自己辩白。

   而这样一来,最迟后天,容氏就要宣布破产。

   还要面临大额的赔偿和追究法律责任。

   “你给我爸爸打电话了?”

   辛秘书在那边很着急,“你一直不接电话,事情不能拖,我就只好给容总打电话了,现在,各部门的经理都人心惶惶,闹着要召开会议呢商量解决方案呢。”

   容箬闭了闭眼睛,“嗯,你先安抚他们,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她坐在位置上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到,爸爸正在抢救,不能一个人。

   但是现在,她真的是分身乏术。

   只好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去医院看着!

   没有家属在,万一有什么事,护工也做不了主。

   如果耽误了,就不好了。

   颜丽屏原本已经睡下了,听她打电话,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好好,你别担心,先去公司处理事情,我马上就去医院。”

   “谢谢,”容箬哽咽着,“妈妈,谢谢你。”

   “净说傻话,你现在在哪?”

   容箬擦了擦眼泪,“我在外面打车,去公司呢。”

   “外面在下雨,你问酒店拿把伞,别淋湿了。”

   “不会的。”

   挂了电话,容箬站到街边上拦车,晚上,又下雨,这地儿又偏,很难打到车。

   好不容易过去一辆,还满载!

   明明这么烦了,她偏偏还抽空忧伤了一下,这么多通电话,却没有一个人是裴靖远的。

   打不到车,她也不急,公司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就算她去了,暂时也没有好的对策。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需要时间消化。

   而且,质检报告还没出来。

   现在太着急,反而会被有心人说成是心虚!

   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精准的停在她面前,刺耳的刹车声吓了她一跳,车身几乎是贴着她的腿了。

   能清晰的感觉到车身的温度。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看着车子半晌没吭声。

   刚才那一下,她甚至都有种被卷到车轮下的错觉。

   好在刚才在发呆,没看到车子冲过来!

   驾驶室被打开,陈井然从里面走出来,一身戾气夹着风雨,绷着脸,几步走到她面前,拽住她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手臂:“容箬,你这是在折腾你自己,还是想折腾裴靖远?”

   “我只是......没打到车。”

   容箬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的一面,以往在她面前,都是吊儿郎当,轻佻不羁,即使生气,也就绷着脸冷言几句。

   陈井然的表情还是没有缓和,即使知道她在敷衍,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拉开副驾的车门,“上车。”

   容箬乖乖的上了车,空调的温度开的很高,但她还是冷的直颤。

   全身湿透了,尤其是臀部。

   所以,她只能侧着身子坐!

   陈井然上车,西装刚才在酒店的时候就已经脱给她了,这会儿,他身上就穿了件衬衫。

   粗暴的解开扣子,直接扔到容箬的脑袋上,“穿上,冷。”

   容箬拿下来,推过去,“你穿吧,我身上都湿了。”

   她还有个怪癖,身上湿的,必须要洗了澡才换干衣服,要不然浑身难受!

   陈井然脾气很爆,但这两年在容箬面前,还算是隐忍。

   今晚,从容箬甩开他上楼找裴靖远,情绪就一直憋着。

   他本来打算直接走人,但终究因为担心容箬,没走,只是躲到了车上喝酒!

   想着,只要确认她今晚会留在裴靖远房间,就离开。

   后来还是忍不住上去找了,他想,自己放手,也要亲眼看j见她幸福。

   但裴靖远的房间,居然没人。

   天知道,那一刻他都快疯了,甚至去了顶楼的天台,他是亲眼瞧着她上的电梯,但是,却没见她下楼。

   担心容箬,但又不想这种事还去找裴靖远,潜意识里,他其实,是害怕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所以,他就开着车在街上乱晃!

   走了很远,他甚至都已经不抱希望了,a市那么大,凭一己之力要找一个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想着,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就这么开着吧。

   开累了,说不定回去能睡个好觉。

   见到容箬的那一刻,他只能用不可置信来形容他的心情,还将车停在路边看了一会儿,百分之百确认是她了,才一踩油门冲过来!

   其实,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是她了。

   大冬天穿礼服在街上走,是不会撞衫的,除非另一个人也跟她一样,是个疯子。

   但是,他需要缓和。

   车子一路开的飞快,他没有接衬衫,容箬只好放在了驾驶室和副驾之间的置物箱上面!

   “我回公司。”

   他冷声冷气的问了句:“干嘛?”

   “公司出了点事,要处理。”

   “立刻就能解决?”

   容箬摇头。

   “那就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你这样去,也撑不了多久。”

   容箬想了想,觉得也对,便没拒绝!

   ......

   陈井然带着容箬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自从坐上陈氏总裁的位置后,他就从陈家的别墅搬出来了。

   容箬看了眼面前,被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后的二层高的白色小别墅。

   也没有扭捏,下车进去了!

   陈井然用指纹开了锁,客厅里,亮着灯。

   很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雪白雪白的。

   容箬的鞋踩上上面,就留下了一个脏污的脚印,还有水渍晕开!

   她急忙退回来,在玄关处脱了鞋,“对不起,弄脏了。”

   “你把它扔了都不用道歉,”陈井然从鞋柜里拿了双男士拖鞋,“新的,换上吧。”

   “我洗了澡再换。”她拧着鞋往里走,地上铺着地毯,赤脚踩上上面也不冷,“浴室在哪?”

   “二楼,左转第一间房,你先穿浴袍吧,我让人送衣服过来,新的毛巾和牙刷在盥洗柜的第一个抽屉。”

   “哦,谢谢。”

   房间的装饰很男性化,简约流畅,深色调的,桌上还摆着陈井然的私人用品。

   这应该是陈井然的房间!

   浴室里。

   洗漱用品都是齐全的,但清一色的都是男士用品。

   浴缸很大,恒温的。

   看着让人很想下去泡泡澡!

   在陌生的地方,容箬不习惯用浴池,脱了衣服,简单的洗了个澡,用干发巾把头发挽起来,裹上浴袍。

   出去的时候,陈井然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抽烟。

   吸烟的时候,总忍不住微微眯眸,似乎被薰得难受!

   青白色的烟雾将他英俊的五官衬得模糊,居然也有几分清贵的气势。

   听到浴室门拉开的声音,他才回头,看到穿着浴袍、打着赤脚站在那里的容箬,微蹙了一下眉头。

   “地上冷,把鞋穿上。”

   房间的地毯没有楼下的厚实。

   容箬将脚在地摊上蹭了蹭,穿上拖鞋,走到陈井然面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她在浴室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此时,她问出口的态度也很平静。

   没有言情剧里女主角的隐忍、孤注一掷......等等。

   复杂的心里变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注定了她在生活中只是个女配角,永远做不了女主角!

   就拿刚才在裴靖远的房间,台湾言情剧里,女主正常反应应该是,哭着嘶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然后男主冲过来拉着她的手解释。

   换她这里,她直接跑了,靖哥哥也没追上来,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陈井然半眯着眼睛,掩饰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和快速跳动的心脏,“什么话?”

   “我跟你在一起,而你,给容氏融资。”

   “......”

   最初,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容箬在这种时候提出来,他心里,却只有悲凉和愤怒,没有一点点的欣喜若狂!

   他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问:“你刚刚去找裴靖远,是想要放弃容氏,跟他在一起?”

   “能不回答吗?”

   那样的勇气,她这辈子估计只有一次。

   但是......

   等待她的,却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美好结局。

   就像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人践踏,很屈辱。

   而这份屈辱,她不想在陈井然面前提起!

   “但我想知道答案。”

   容箬第一次发现,原来,陈井然的眸子也很黑,像化不开的墨。

   被他这样看着,竟也有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她咬牙:“是。”

   “那你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

   他没有想要揭开她的伤疤,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容箬在绝望中,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容箬仰着头,眸子有些微微的发烫,但是,她还是一字一句的回答:“看到了他和傅南一在一起。”

   一前一后的洗澡!

   这个行为太暧昧,让人想不往歪处想都难。

   陈井然拿手捂着眼睛。

   卧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她能听到男人时轻时重的喘息声。

   尴尬、羞辱、愧疚......

   一点点从心里漫出来。

   五分钟的时间,容箬却觉得过了很久,陈井然终于放下手,垂眸看着床脚上雕刻的花纹:“算数,不管过多久,都算数。”

   他的声音很哑,容箬只听见了前两个字!

   她吸了口气,手腕一用力,扯下浴袍的系带。

   手一扬,浴袍从她身上滑落到地上。

   容箬的衣服从里到外湿透了,此刻,浴袍里面的身子不着寸缕。

   她站在灯光下。

   光晕在她白皙通透的身子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浅黄色的暖光。

   陈井然蓦然抬头,看到她玲珑有致曲线优美的身体,视线狠狠的震了一下!

   “我答应你,在你厌倦之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也许真的是心如死灰,这般赤身luo体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居然没有半点羞涩的感觉。

   面上,甚至还是商业谈判时,惯有的犀利,冷静。

   陈井然搁在扶手上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

   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还是将视线移开了!

   “容氏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这个时候,估计有钱也不一定能救活,你不会后悔?而你和裴靖远,也彻底结束了。”

   裴靖远?

   他现在,应该和傅南一在一起吧。

   ***

   慕森酒店。

   自容箬离开,裴靖远就一直没说过话,对于傅南一的要求,裴靖远没拒绝,也没同意。

   但这,足以让傅南一原本已经微弱的念头再一次萌芽生长!

   她忐忑的在原地站了半个多小时,等他的答案。

   见他一直没说话,忍不住走过去:“靖远,我已经说服伯母出国看病了,她说,只要你同意结婚......”

   裴靖远回头看她,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

   傅南一的嘴型停在‘婚’字上,表情挺滑稽。

   “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靖远,难道在你心里,伯母的病也比不上容箬吗?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如果不是容景天,伯父就不会过世。”

   裴靖远不悦的站起来,一张脸,沉得像是淬了冰,“南一,你知道,我对女人一向很绅士,所以,别让我叫保安将你拖出去。”

   莫大的屈辱感充斥着她的胸腔,傅南一剧烈的呼吸了几下,“裴靖远,就算我不提,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吗?你为了名誉、为了父仇、为了伯母放弃了容箬,也不见得是有多爱她。”

   裴靖远弯腰拿了车钥匙,绕过傅南一往外走。

   “对不起”,傅南一从身后抱住他,“靖远,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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