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明惜惜察觉被人跟踪,偏离将军府,将那人引到外面,冷不防折身奔向那黑衣蒙面人。
“呵呵,是我。”一声轻笑,那人落下蒙面巾,露出一张妖娆堪比女子的脸。
明惜惜不禁讶然:“是你?你一直守在苍鱼殿附近?”
蓝萧瑭走近她道:“确切来说,我守了将近一个月。”
明惜惜大惊:“你监视我?什么目的?”
天啊,这一个月来,她出入苍鱼殿不下七八次,居然毫无察觉,是她一心扑在生意上,警惕心降低反应迟钝了吗?
蓝萧瑭蓦然一伸手,扯掉她脸上的黑巾,凝视片刻方道:“没目的,就是好玩。”
“你很无聊。”明惜惜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拉上蒙面巾,转身即走。
蓝萧瑭跟上去道:“你去将军府作甚?”
“去看我六姐过的好不好。”直觉上此人无恶意,明惜惜没有赶他走。
“六公主幕敏?”蓝萧瑭说道,有些诧异。明惜惜点头,除了这个,她还想看看晚春另两房小妾。
“我跟你去,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蓝萧瑭说道。明惜惜又是一个点头,鼻子嗯一声,心下道:你要敢给我添麻烦,我就让你站不了坐不了睡不了,让你浑身抓狂。
如明惜惜所料,幕敏送给公婆的礼物,让二老异常高兴,尤其是晚定松,对那幅画作赞赏不绝,连问幕敏是哪位画家所作,幕敏也不知道画作之人是谁,又不好说是靖太妃所赠,怕公公忌讳,于是编口说是在兰桂画坊偶然看见,觉得很好,很衬托公公的风骨,便买下来相赠。
这话听得晚定松心里更是乐呵,又见其和睦上下,礼貌有加,丝毫不摆公主架子,对这公主媳妇的满意和喜爱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得了公婆欢心和喜爱,幕敏心里有些欣慰,但是面对夫君晚春,她就只有心酸的份儿,那晚春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魁梧,因身在边境暮城领兵,回来成婚后不久即返回暮城。而让幕敏意外和吃惊的是,晚春的两房小妾,竟是在暮城所娶,压根没回来过将军府。
晚春对她的态度,甚为客气疏敬,不像是夫妻相处,说是上下级还来得贴切些。幕敏不禁心凉了,她这情形,这跟五妹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她想提出也跟去暮城,又怕被人说她太儿女之情,不在家孝敬公婆。白天人前笑脸,夜晚便独守空房,黯然垂泪。
明惜惜在屋顶上等了半响,也不见晚春出现,心头纳闷,将军府府邸宽大,戒备甚严,为谨慎起见,她没有到处乱窜,只潜伏在幕敏房顶等待。
蓝萧瑭怂恿她道:“不妨下去直接看看。”
“你为我把风?”明惜惜正有此意,蓝萧瑭勾起嘴角:“一定为你把风。去吧。”
明惜惜一个下翻,轻悄落在幕敏房间的后窗,她伸手敲敲,里面没动静,再敲,传来幕敏的声音:“谁在那?”
“喵~喵~”明惜惜学了两声猫叫,这个是她以前和幕敏开玩笑曾说,日后若是听到连续两声猫叫,一定要过去看看是不是她。也不知幕敏还记得否?
幕敏站起的身子又落座下,原来是猫咪。突然,她一个激灵又站起身,脑海闪过一幕记忆,带着一丝希冀快步朝窗口走去。一打开窗,幕敏惊诧得张大嘴巴:“五。。。”
“嘘~!”明惜惜一个翻跃进去,幕敏忙关上窗户,激动万分地拉着明惜惜道:“五妹,果真是你,真变成小猫叫了。”
明惜惜目光一瞭门口,“外面有站岗的么?”
幕敏摇头道:“原来有两名婢女,我不喜欢,就撤掉了。外间是随我来的贴身宫婢,你放心。”
明惜惜坐下来,端详幕敏道:“敏姐姐,你过得怎样?晚春少将呢?他对你好不好?”
幕敏重重叹口气,眉宇间抹上深深的落寞,将情形一一说了,末了愁道:“五妹,我该怎么办?”
明惜惜听得自是一呆,料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安慰道:“敏姐姐,你别太忧心,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法子解决的。”
“五妹,你从小点子多,帮我想个法子,这样过下去,我算是毁了。”幕敏急切道。四姐和七妹都过得不错,她不要成为最落魄、被人笑话和同情的人。
明惜惜想了一会,说:“敏姐姐,你最好能去暮城,看一看晚春对那两房小妾的感情如何,是否有了孩子?若是有了孩子,这个问题就更不好解决了。”
幕敏道:“现在还没孩子,我也怕这一点啊。”
“这个难题,还是得皇上出面才好办。”明惜惜迅速转动脑筋,一边说道,“你一个刚新婚的女孩家,自己开口提不太好,你也拉不下面子,只要是能皇上或是你公公婆婆主动开口,让你去暮城和夫君团聚,一切都好办。”
幕敏忙道:“要怎样才能不必开口就可以去暮城?”
明惜惜瞟眼她小腹,笑道:“自古婆婆最着急抱孙子,晚春把守边境暮城,婆婆心内必定有所担忧,延续香火成首要任务。再者,才新婚就离别,如今又没有战乱年代,这很不近人情,综合以上两点,只要委婉将意思传达给你公婆,还有你父皇,你去暮城十有八九能成。”
幕敏细听也觉有理,可是,要如何开口呢?“五妹,你帮人帮到底,帮我想想如何跟公婆说,跟父皇说。”
明惜惜忽忽一笑,眼神甚是狭促,“敏姐姐,你如此这般去说。。。”
附她耳根言语一番,听得幕敏俏脸生红,又忍不住吃笑,连连点头。两人又聊了一番,才依依惜别。
幕敏大着胆儿,将明惜惜授意的内容原话复制,晚定松和夫人听了甚觉在理,尤其是晚夫人,抱孙心切,催丈夫赶紧面圣,让皇上放行。
晚定松往宫里跑,去求见皇上,没成想皇上一口就应允下来,还让他妥善准备六公主前往暮城事宜。原来,幕敏生母淑妃前一天在皇上面前诉说女儿近况,还落下两行心酸泪水,宗正帝有感触,当即同意让六公主去暮城。
苍鱼殿大门前,宗正帝愣愣望着那陌生牌匾上的大字,半响才问身边的珍公公:“朕是否走错了门?”
珍公公望着那苍鱼两字,亦是一愣,回道:“皇上,这周围景致未变,大门和围墙亦未变,奴才认为没有走错,是这牌匾被人更换了。”
“谁人如此大胆,竟将太皇手笔给调换?”宗正帝隐隐不悦,大手一挥,迈上台阶,“传令进去,逐个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