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坏消息几乎每天都有。
第一天清晨,安格拉斯收到了一封信,是西边某个小领地的男爵领主发出的求援信。
信上说,他的领地被来历不明的大伙动乱分子袭击,处境相当危险,请求尊敬的安格拉斯伯爵派出士兵,帮助他解除危机。
安格拉斯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当天中午,这名男爵就逃到了斯坦恩布莱德,声泪俱下的向安格拉斯哭诉着“动乱分子”的罪行,这些动乱分子的头领竟然是早已被判处流放的失地贵族。
失地贵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大量雇佣兵,不论是装备水平,还是实力,都要比他那小领地里可怜的武备力量要强多了,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攻下了他的领地。
要不是他早先响应治安军的战争征召,几乎把领地里的卫兵都派了出去,领地怎么也不会如此快的沦陷。
献上了自己家族隐藏在某处地窖里,历代积累的财富后,这名男爵终于赎买下了自己的性命,带着三五个随从,惨不忍睹的逃到了斯坦恩布莱德。
“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男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话语,至今仍回荡在安格拉斯耳边,回想起来甚至有些可笑。
男爵论年龄,比安格拉斯的父亲还要年长一些,两鬓已经略显苍白,可却十分无助的央求着年轻的安格拉斯。
奥特兰克王国昔日的四大贵族,领地分别处于四个区域,治下统辖着众多领主,都是王国的权势人物。可惜二战时期的背叛,导致其中三大家族被流放,仅剩下了格洛瑞家族。
奥特兰克王国的政权被剥夺后,格洛瑞家族地位也一落千丈,再也不复曾经东境霸主的地位。现在奥特兰克王国里说话最好使的不是贵族,而是联盟派驻在王城地区的治安军。
上一世,动乱时期开始以后,残余贵族里不乏倒戈相向的墙头草。他记得这位男爵就是其中一个。在治安军掌控奥特兰克政权的时期,东境的贵族们百般讨好奥斯皮纳,无不想在东境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从中牟利。
安格拉斯拒绝了治安军的征召令后,他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可是有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我会的,潘德男爵。”安格拉斯的承诺不如说是应付。
接下来几天,不断传回东境各领地被攻占、或是顺从于失地贵族的传闻。海科森也在领地外围发现了大部队行军的痕迹,他们有意绕过斯坦恩布莱德,先行占据东境的其它地区,等到脚跟站稳,最后再回过头来一口吃掉这块奥特兰克山脉东部地区的门户领地。
安格拉斯很了解他们的组成,这些失地贵族被流放后,大多逃向了斯托姆加德王国境内的阿拉希高地。二战后,斯托姆加德王国因战时高昂的军备支出,陷入了经济崩溃状态,内乱四起。
索拉斯.托尔贝恩,这位实力强大的国王死于卑劣的毒药,王子加林.托尔贝恩(Galen.Trollbane,有人音译为盖伦.托尔贝恩,实际上与加林是同一人,只不过音译版本不同罢了。),这位第一继承人也在不久后被刺杀了。
剩余唯一有权继承王位的,就剩下达纳斯.托尔贝恩,这位王子的堂兄弟了。可早在很多年前,他就随洛萨之子穿越了黑暗之门,试图在另一边关闭这座给人类带来了战火劫难的传送门,一劳永逸的解决部落的威胁,导致这样一个在二战时期损失惨重的偌大王国,竟然找不出一个正统的继承人来。
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关于斯托姆加德王位的争夺从来没有停息过,更是时有战乱,奥特兰克的失地贵族和一些心怀不轨的野心家狼狈为奸,在阿拉希高地占据了大量土地。
联盟当然想惩治这些为祸四方的失地贵族,可却因斯托姆加德王国早就退出了联盟,无权干涉其王位的归属问题,在很多事情上很难做。
一位名为诺德的斯托姆加德大贵族,终于在长久的战乱中占据了上风,成为了斯托姆加德王国实际上的掌控者,一位联盟并不承认的掌控者――可人家根本不在乎,我们自家事,跟你们联盟有半毛钱关系?
诺德坐拥激流堡这座屹立了几千年的宏伟城堡,为后世臭名昭著的犯罪组织辛迪加的创建,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可惜后来接踵而至的天灾之战,整个北方地区都经历了长久的混乱时期,辛迪加最终还是落井下石,背叛了昔日的盟友,将激流堡与他治下的土地占据了。
这里面的故事大多不为人知,说起来又太过漫长,暂且不表。
失地贵族这次趁机为祸奥特兰克,试图夺回自己的土地,就是因为背后有这样一位野心家的资助。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好几天,道路上的积雪足以没过小腿,每年这个时候,积雪的清扫工作都是最繁重的。
在安格拉斯的授意下,政务厅又一次发布了以“散财”为宗旨的工作,发动领民清扫起了领地里的积雪,每天都能拿上二十三枚铜板的报酬,还有美味的午晚两餐提供。
冬季里的斯坦恩布莱德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以往居民们顶多把自家屋顶上的积雪清扫一下罢了,以免压塌房顶。可如今的街道,就算雪势很大,积雪的厚度也不会没过脚面。
意料中的,布丽奇特带着她的百人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狼狈的不成样子的残兵败将,和数百名拖家带口、驾着马车带着行李的平民,一副逃难的样子。
一进领主府,布丽奇特就气愤的向安格拉斯控诉起奥斯皮纳的愚蠢。
“我们刚快抵达塔伦米尔,就遇上了这些溃败的士兵。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奥斯皮纳这个蠢货,竟然调动联军前去阻击部落了!”
安格拉斯递给她一个暖手炉,问道:“所以你这次回来是?”
布丽奇特扯开胸甲的搭扣,深深吸了一口气,本就高耸的胸脯更加凸显了出来。
“当然是来麻烦你了!”她冲安格拉斯皱了皱鼻子,“你得收容一下塔伦米尔的难民。”
侍女端来了驱寒的热红糖水,还有一盘小姜饼,摆到了布丽奇特面前。
“难民?”安格拉斯故意问道。
布丽奇特往嘴里塞了几块姜饼,混着温暖的红糖水咽下了肚子。看到安格拉斯无奈的眼神后,脸上一红。
“这一路我都没吃东西……别看我!”
她又吃了几块,终于开口说道:“上面严令联军死守塔伦米尔等待援军,可这个蠢货得到了部落行军的消息,以为仅凭他那些三流的士兵就能和部落抗衡,连夜调动联军前去阻击,结果你也看到了……”
布丽奇特似乎是噎到了,急忙端起红糖水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具体战报我不清楚,但他葬送了整支军队。我和雷诺去的太晚了,根本无法重整起溃败的士兵。一同前去阻击的塔伦米尔驻军也伤亡惨重,现在那座城镇对部落来说跟不设防没什么两样。”
安格拉斯问道:“塔伦米尔的守军怎么会听奥斯皮纳的?”
布丽奇特撇了下嘴,满脸都是愤慨,说道:“贪功呗。塔伦米尔外围有好几个收容所,部落刚打了胜仗,一定会乘胜追击。我和雷诺商量了一下,凭着这些残兵败将是怎么都守不住的,这些平民必须疏散,否则塔伦米尔一旦被攻破,伤亡会非常惨重。”
“我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麻烦你快点安顿他们吧,我比雷诺早两天出发,更多人会在接下来几天陆续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