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颜雪在树上捏了鼻子在怪笑,她要好好吓他一下。颜雪又聚了绿精灵将他手中的剑拔出了鞘,小胖看着凭空出鞘的剑立在面前指着自己的眼睛,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大声叫到:“鬼,有鬼啊!”连滚带爬地跑走了,就连花了一年零用钱打造的剑也不要了。
颜雪在绿灵的保护下跳下了大树,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哈哈,我可不是好惹的。”便欢快地唱着小曲儿往反原来的方向回去了。
小胖一路狂奔,逃回了荣飞学院,见到站在大门口欢喜地等着自己的好消息的大小姐,他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灵绫妹妹,对不起。”
“哼,一个炼气期的废物都对付不了!”泰灵绫看到他这样狼狈地跑回来就知道他吃了亏,泰灵绫气的转身就要走,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是圣可哥哥出的手?”
听到“圣可”这个词,小胖立马有了精神,他挺着胸脯说道:“我怎么可能打不过那小子。”
泰灵绫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小胖追上去说道:“好可怕,她好像有鬼在保护。”
泰灵绫本就心情差,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胡说什么?”
小胖感到十分无辜,明明就是鬼在帮她,不然那个女孩怎么可能消失得那样快,他就要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泰灵绫,说道:“真的,我刚刚……”
泰灵绫早已经不耐烦了,她气呼呼地说道:“怎么可能,自己没能力教训一个小女孩就赖在鬼神身上,到了学堂我一定要好好整整她,哼!”
小胖在泰灵绫面前总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自己的道理。
小胖仍在急急地解释:“泰灵绫,你会吃亏的,那场景太诡异了,再说了,圣可那小子有什么好。”
泰灵绫彻底火了,她重重地推了小胖一下,大声喝斥道:“不许你这么说圣可哥哥!”然后往学院里面跑去,徒留小胖在秋风中伤心感叹。
终于等到开学,颜雪虽然在新生班,却很有可能再次遇到泰灵绫。每个学生都需要学习“礼、乐、兵、书、数”五门功课,对应的是德育、艺术、兵法、文学历史、算学。上课时间由学生自己安排。所有课程的理论基础都在书本中自学,这一点让颜雪充分体会到流飞家族的先见之明。
颜雪早早地到班级内签了到,就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了晨读,在学院里,每天早午晚的统一学习时间都要签到,这样就避免了浑水摸鱼,纯粹混日子的事情出现。
颜雪一边看书,一边观察着站在讲台上夫子的一举一动,留意着他的形体、比例以及运动特征,在脑海里记录着有关夫子的动态画面。
这是绿衣师傅留给她的功课,她只有完成这项基础练习才能开始学习那门至上的五木神功。
观察了整个早读时间颜雪的脑海中才有了夫子的大致影像。今天负责签到的夫子是教“乐”的老师,独自一人吃过早饭,她早早地来到了“乐艺院”。
“乐艺院”内那片硕大的草地上早已经整齐地摆设了四十多张古琴。还空设了五十多个席位,这些是为已有古琴的老生准备的。
现在已经来了十多名新生,他们都是来挑选古琴的,颜雪并未按书上的知识,对即将陪伴她的古琴精挑细选。
颜雪径直走到最适合观察夫子的一个角落坐下,一面调试古琴,一面分出大半的心神内视,用绿灵为笔,彩色奇香为墨,在腹内轻轻落笔,绿灵的直线、弧线交织着,灵笔所到处留下青香墨的痕迹,慢慢地夫子的大概轮廓便显出来了。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专注:“你对圣可哥哥做了什么?”
听到“圣可”一词,颜雪心内的绿灵一断,她寻声望去,泰灵绫那张眉心画着火红花瓣的脸近在眼前。
颜雪忽略了泰灵绫昨天对自己的恶意,问道:“他怎么了?”
泰灵绫却气呼呼地反问道:“你凭什么做他的未婚妻?”
颜雪觉得特无语,前两天这位大小姐还派跟班来恐吓自己不要接近圣可,现在又质问她凭什么成为圣可的未婚妻。
以前圣可跟自己聊天时候从未提过有泰灵绫这么一号人物,颜雪未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她耐心地说道:“我们的婚姻不涉及到爱情。”
泰灵绫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她的语气中满是欣喜,却再没理颜雪,开始调试古琴了。
夫子的琴声响起,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经过一段速度徐缓自由节拍的充分酝酿,乐曲欢快地流淌在琴间,颜雪听着夫子悦耳动听的旋律回忆着来到异世后与圣可的点点滴滴,心中的忧伤一扫而光,这便是音乐的魅力吧。
一曲终了,颜雪才从美好记忆中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地眼角竟隐有泪光闪现,她深吸了一口气,让心思回到课堂以及灵修上。
刚刚她已经在心中勾画了夫子身形的大致模型,现在再接再厉,继续分神,眼中看着夫子讲课的动作,心里检查、调整、修改着夫子在腹内的人形。
“刚刚演示的是散音、暗音、泛音……大家注意我的指法,这是抹、挑……组合指法,双弹、如一、叠涓……”夫子简单地示范了书中所写的古琴演奏技巧中的基本知识。
第一堂古琴课,就让颜雪佩服这世界教育理念的先进,夫子的授课既有基础知识,又有些更层次的技巧,这样的新生老生兼顾,真是极好的。
课堂上更重要的还是互动,夫子说完,让学生们自由练习了片刻便问道:“哪位同学上来演示我刚刚所奏?”其实他的本意一是考察老生们放假有没有疏于练习,二是想让优秀的老生做新生的榜样。
夫子的话音一落,坐在颜雪右手边的一个女生说道:“夫子,穆颜雪想试试。”这话一说出来愣住的不仅仅是夫子,更是颜雪。天知道,刚刚的练习她双手虽放在琴上,但整个过程她都只弹了几个简单的指法,因为她注意力的重点放在心中对夫子模型的反复修改上。
颜雪万分奇怪地望着右边的那个女孩,她一张大嘴,笑得温和,颜雪心中想到了什么,在新生们好奇的目光以及老生们了然同情的目光中,她又看向坐在她左边的泰灵绫,泰灵绫脸上满是得意,那双充满期盼眸子分明在诉说:“快点扮小丑让姐姐我乐乐!”
此刻的颜雪终于明白,她已经无奈地,孤零零地站到了学院最大学生势力的对立面。那个大嘴女孩分明就是在泰灵绫的授意下刻意推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出来演奏。
想到老生们同情和看好戏的目光,颜雪也明白了,大众都知趣地倒向泰灵绫一边,想必泰灵绫曾经对付过的人,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
学生间的暗潮汹涌,做老师的不是全然不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古今通用的道理。
绿油油的草地上安静得只能听到鸟叫的声音,颜雪在众人的瞩目里开始调音,有人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夫子听了颜雪的声音眉头一皱。
这张古琴音色虽然轻松脆滑,但是缺乏淳和淡雅,细听下还能发现其中夹杂的咽塞违和感。颜雪选的琴实在是琴中下品。这不得不让大家对她的能力深度怀疑。
颜雪怎么会这么运背地选了这劣质古琴呢?其实这也是泰灵绫的安排,她早在昨晚上颜雪选完课就第一时间拿到了她的选课表,然后精心安排了让颜雪当众出丑的好戏。
本届三十余名新生,便有三百张古琴,泰灵绫昨晚连夜命人挑了十十几张最差的古琴混在今天琴里,首先就要试探试探颜雪是否是个真懂琴的,没想到还真是不负自己所望,对古琴一道一窍不通,泰灵绫于是便示意大嘴女孩依照计划行事了。
其实颜雪早在调音的时候就察觉了音色的不对,她可是在现代的全面素质教育下长大的,琴虽然没弹过但却听得不少,可是她选的不是琴,而是位置,所以没有换。
在众人的目光压力下,颜雪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但是经过了师傅一月苦训的她眨眼功夫就平静下来,强大的精神力让她能够专注于自己的内心,专注在自己的双手上,此刻,世界好像忘记了他人,甚至忘记了颜雪的情绪,夫子刚刚弹琴的每一分每一秒像慢放的电影般呈现在颜雪眼前。
琴音已入调,右手勾、剔,嘹亮浑厚,左手按弦,尖脆纤细。泰灵绫满目诧异,夫子更觉惊奇,女孩的演奏有种让他看着自己弹琴的奇异感受。
虽然琴有杂音,但是颜雪如夫子一般情神兼具的演奏仍旧将欢快的音乐带入了众人耳中,经过巧妙的对比、重复、转折、变化,清亮绵远的琴音逐渐被推向膏潮。
颜雪抚着琴弦,内心一直压抑的情感喷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