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敷衍了几句,就把话题转移到刘梦纤,试探着问:“刘副局长……她今天上班没有?”
老张很淫地笑了几声,慢悠悠地说:“哥哥已经给你创造一个机会,可惜了,时机不对。”
听老张的口气很乐观,但是我心里着急,于是就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机会?你说。”
“我们的美女局长啊,她失踪了。”
“啊?”一听老张说出“失踪”两个字,我不觉恐慌起来。
老张还是拖着怪怪的腔调说:“老弟你紧张什么?就算你有那个意思,估计暂时也没有机会了,哥哥我本来都劝过她的,希望她等你忙过这一阵再休年假。可惜了,这一个星期,也不知道她是去了马尔代夫呢?还是去了巴厘岛……”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竞聘,下午结果就出来了,早在我意料中之:我下,彭泽轩上。
心里也没有多少悲伤,相反,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下午四点多钟我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没多久还真的就睡着了。梦里,我看见刘梦纤正奔跑在云雾缭绕的夜郎谷里。山谷里山花烂漫,百鸟争鸣,还有清澈的小溪流淌,长颈鹿和百灵鸟围在她的身边。
刘梦纤轻盈曼舞,嘴里唱着:山谷里的风,山谷里的雨,山谷里的故乡在梦里;山谷里花,山谷里的你,山谷里的小溪流淌着回忆……
唱着唱着,突然从地下冒出很多很多的黑甲军,纷纷朝刘梦纤倒头便拜,山呼“殿下”,其中一个居然是我的大伯,还有我的父亲……
我从来没有见过大伯,只是在清镇县文史馆里看过他的画像,一头长发披肩,手握一杆银抢。梦里的大伯就是这个样子。我的父亲,还是八年前记忆中的模样,手里握着的,却是小时候教我练武时自制的木枪。
“莽子,莽子……”大伯和父亲不断地喊这我的名字,两张脸越变越大,越变越模糊。
“哥哥,哥哥……”刘梦纤也在喊着我的名字,美丽的脸庞也越变越大,越来越模糊。
突然惊醒,我大汗淋漓……
我的大伯和我的父亲都去世了,刘梦纤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莫非……我不敢想了。
杨大婆说的“无性命之忧”估计就是鬼话。她不是说我的运势改了吗?改倒是改了,但却是往坏的方向改,越改越差。我现在连副科位置也没有了。
一看时间,才晚上十点半钟,再也无法入眠。
我怎么熬过这个晚上?
突然想起,墨农先生一般都是凌晨一点半才入睡,不妨去找他聊聊。在这个城市,我原本就没几个朋友,之前老周算一个,现在不是了。
于是起床洗簌,开车赶往南山道观。
我家里南山道观比单位更近,不到二十分钟,我就来到观里。守门的保安认识我,开门让我直接把扯看到了墨农斋门口。
晚上十一点一刻了,墨农斋还亮着灯,也不知墨农先生每天凌晨才睡觉,晚上都在干些什么?
我把车停在墨农斋拐弯处三十多米外的一棵松树下,刚刚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却看见墨农斋的门突然打开,隔着几朵不算茂密的松叶,分明看见墨农先生正送客出门。仔细一看,那个客人居然是一个女的。
墨农先生是道长,有客人乃至女客人造访没什么大惊下怪,加上他以前是成功商人,现在还是政协委员,什么样的客人都是有的。再说,一个八十多岁了老人了,就算会见女客人,我倒是不会往歪处想。让我奇怪的是,那个女子一头飘逸的长发,素雅的装扮,应该不是商人,也不会是官员,倒是很像一个学生。
学生?我突然心里一阵慌乱……
墨农先生将女子送出来后就迅速的关上了门,而那女子径直走向墨农先生的别克凯越轿车。墨农先生的驾驶员小赵还亲自下车给女子打开了车门,这等待遇,可见女子身份不凡。
我突然没有了找墨农先生聊天的兴致,倒是很想跟踪那个女子,看小赵会把她送到什么地方,看看她是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个人。
等小赵把车开走十秒钟,我立即发动轿车跟了上去,相距不过五十多米。
我慢慢跟着前面的黑色凯越驶出了南山道观的大门,还有八百米的林**路就到南山街上,这一路段还属于道观范围。
突然,凯越轿车后面的道路中间,鬼一样的就冒出了一个人,像是从路边窜出来的,又仿佛是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的一般。
昏黄的路灯,加上车灯的照射,我很清楚地看见这个人的背影,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穿着灰色中山装,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呢子礼帽,就慢悠悠地走在道路中间。
这人是谁?这个年代还穿中山装的人的确很罕见。再看那服装还非常笔挺,不像是乡下人。再说,乡下人也不可能带着这么一顶礼帽。仔细一看,那人脚上的皮鞋居然很亮堂。这身打扮,倒像是一个崇尚国学的学者,不崇洋媚外。
那人就慢悠悠地走在路中间,似乎当身后的汽车不存在。眼看着黑色凯越已经开出很远,这深更半夜的,我又不好在道观辖区里鸣喇叭,心里干着急。
我把车直接开上去,几乎抵住了那人的后背,然后摇下车窗,伸出左手使劲拍打车门。大声问:“前面的,怎么走在路中间啊?”
那人这才回头,一个劲地哈着腰,算是表示歉意。映着路灯,我看见了这样一张面孔:黑色礼帽下面是一副白框眼睛,下巴是一绺银须。虽然面容模糊,但已经明确是一个老头,只是辨不出实际年龄。
老头哈了哈腰就慢慢退到了路边,我这才加大油门想追赶上去。但是晚了,凯越已经消失。
南山街上有三条岔道,一条去水文寺方向,一条去新天寨方向,一条路今年入入城区。凯越开往哪里?我不得而知。懊恼之余,再从反光镜里看后面,两旁的路边都没有发现刚才的那个老头。不觉心里一惊。这老头大半夜一个人出现在道观的林荫路上,本来就很奇怪,现在突然消失,就更加奇怪了。
该不会是跌倒在路边的某个沟坎里去了吧?
这样想着,我又调转车头,沿途慢慢地开着返回道观,还是没有发现老头。到了之前老头突然出现的地方,我索性停下车子,下车到两旁仔细查看。路边也没有什么沟坎,两旁行道树的树干很高,老头不可能爬得上去。
这事越发奇怪了。
遇到怪事,第一时间肯定是找墨农先生求解。
最近的怪事太多了,墨农先生不给我一个说法,远的不说,就今晚上我肯定熬不过去的。
索性我又把车开进了道观。保安朝我笑了笑,没说话又打开了大门。
墨农斋的灯还亮着,门也开着,我径直走了进去。墨农先生不是常人,我深夜突然造访,想必他也不会怎么惊诧。
墨农斋一共有三小间房,中间是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就像农村的那种“小三间”一样。
墨农先生不在客厅里,而书房的门和灯都是开着的。于是我就走进书房,但却不见墨农先生。
按理说墨农先生不会睡这么早,但是我还是过去叩了叩卧室的门,居然没有回应,本能地一推,门居然开了,里面亮着灯,却不见人。
墨农先生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