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办公室,一种久违的心情悄然涌出,夹杂着些许伤感。【零↑九△小↓說△網】
制片人的办公室很小,不到12个平方,也就三张桌子和一张长沙发,其实就只有我和樊曼妙两个人在这里办公,另外一张桌子是我叫加上的,供驾驶员用的。原因很明确,就我和樊曼妙这样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日子不好过。
樊曼妙也算够意思,把我的办公桌保持如初,而且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刚在椅子上坐定,老周的电话就来了。我看了樊曼妙一眼,正准备出门说话,樊曼妙就知趣地抢先出门去了。
“刚刚你有点过了哈。”老周一开口就谴责。我懂他的意思,人多的时候我不该顶撞他的。但是……
“我忍不住啊,那厮儿也太嚣张了,他可以不给我的面子,但是不能不给你的面子啊……”
“得了得了,我还有什么面子。”老张在赌气。
“我不是针对你的。”我急忙解释:“不是说了吗,当时真忍不住了。他才升到副总几天,就这么目中无人,你有涵养能包容,老子没得涵养,老子就是看不惯。对了,他怎么才来电视台不到一年时间,咋就升成副总了,好像不符合程序呢。台里好像有规定吧,副科满三年才有资格竞聘转正科,正科满三年才有资格竞聘副处。这小子才几个月的副科,这大步跨得很蹊跷呢。”
老周叹了一口气,说:“人家在扶贫办的时候就已经是正科级别了,来电视台当副科,只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你想想,他25岁研究生毕业,从你家工作就是副科,干了三年就是正科。而且还是副高职称。转到电视台,级别一直保留着的。而且副高职称,可以不收职务约束直接竞聘副处级干部的,即使是普通职工。”
我突然觉得自己荒唐可笑,还一直以为彭泽轩是专为抢走我的副科而来的,这一年的时间,我恨他恨得很冤枉,彼此都很冤枉。
一时间无言以对。
老周接着说:“当然,前几天的竞聘也只是走个程序,他的副处早就内定了的。但是你不要老是认为人家就单纯的只靠关系,没有几刷子,关系也起不到作用,打铁还是要本身硬。去年他的那个项目获奖了不说,还得到了省委领导的高度好评,人家时机抓得好,题材抓得好,当然受领导欢迎了。所以,今天他说你几句,人家也有这个资格。”
“吹牛B。”我嘟哝一句,满心的不服:“他有个鸟的资格,去年扶贫的那个策划,老子闭起眼睛弄来的都比他的好。”
“你呀,就是不谦虚。”
“错,是不识时务,这个我认账,但是这个时务我爱认不认,人啊,不能活得没有风骨。”
老周叹息一声挂了电话。我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临下班,樊曼妙突然请我去西点咖啡吃饭。
要去西点咖啡,就得经过二孃当铺,我突然有点害怕见到尹二孃,主要是和樊曼妙在一起。
我带着樊曼妙兜了很大的圈子,从地下通道绕到对面去,躲开了二孃当铺。
找了一个雅间坐下,随便点了两份简餐,樊曼妙和我边吃边聊。
这个女人的确很养眼,三年之后的她显得更加有味道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三年前的她。三年前,西点咖啡几乎成了我们的食堂,隔三差五就在这里吃饭,那时候的我和她,何等温馨。
而现在我和她面对面坐着,有的只是尴尬,当然还有很多解不开的谜。比如昨晚上,她怎么和彭泽轩一起去了酒店?怎么就把那个玉镯卖给了詹姆斯?怎么就声称那个玉镯价值两百万?最最关键的是,那个玉镯怎么就被盗走了?
我肯定是不能问她这些问题的。
“师父。”樊曼妙一开口我就觉得别扭,我和她的关系,实际上已经玷污了“师父”这个称谓。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樊曼妙接着说话:“我想问一下,你这次去黑蟒洞是怎么坠下那个洞道的?”
“失足啊。”我不耐烦地说:“我人生又不是第一次失足。”
樊曼妙知道我话有所指,急忙躲开我的目光,赶紧扒了一口饭。
吃完这口饭,樊曼妙调整了一下情绪,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师父,我想问的是,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碰到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是指我有没有在洞里撞到鬼了之类。于是也神神秘秘地回答:“怪兽,算不算脏东西,你别说啊,那些怪兽还真邪乎……”
樊曼妙摇摇头打断我的话:“我说正经的,师父,你失踪之后我也跟着周总去了两趟黑蟒洞,我感觉那个洞里不太干净,而且,阴气还很厚重,里面的脏东西,估计很有历史感了。”
“哟,看不出你还懂这些啊,道家还是佛家?”我揶揄道:“三年前你突然辞职,听说是去读研究生,研究的是新媒体传播,该不会顺便也研究了玄术吧。”
我把“三年前”说得语气很重,特别的强调了一下。樊曼妙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师父……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樊曼妙幽幽怨怨地看着我,一瞬间我差点就被她的媚眼给迷惑了。
“可别,我快要结婚了。”我的确快要结婚了,等刘梦纤学习回来,我就向她求婚。
“哦……”樊曼妙放下筷子,怔怔地看着我,目光刚一相碰,她立即就扭头望向窗外。
这个妖女,眼神里就没有多少伤感,说要和我重新开始,也不过是骗人的鬼话。三年了,你以为老子还像以前一样弱智?
再说,我会和你重新开始吗?鬼知道你和彭泽轩有没有一腿,人家可是青年才俊,现在已经是副处了,又有很硬的背景。昨晚上两人还去了酒店……扯远了,他们去酒店是去倒卖古董的。
对了,玉镯神秘失窃,樊曼妙怎么有心情和我坐在这里吃饭,她不去找彭泽轩商量对策?
“师父,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的徒弟对吧。”
这个我认,不认也没办法。
“接下来我们还要去黑蟒洞拍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这次去,你可得加倍小心,那里面真的有脏东西。而且很顽固的脏东西,一般术士不一定对付得了。”
不等我回应,樊曼妙认真地看着我说:“而且我感觉……唉,你最好去南山道观找一下当年的墨农先生。”
我暗吃一惊,樊曼妙的这番话似乎有一些道理,莫非她真的懂一些玄术?
不对,刚刚说道我时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那欲言又止的半截话,似乎隐藏藏着什么秘密,关于我的。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不好说,师父,反正你的身上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别人可能会忽略,但是在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
我一惊,不自觉的闻了闻身上,是有点味道,衣柜里蟑螂丸的味道。我记得我换衣服的时候,还专门喷了一小点香水的。
“什么味道?”我突发奇想:“不会是青蒿的味道吧?”
“青蒿?”樊曼妙纳闷地说:“怎么会有青蒿的味道。嘿嘿。算了,你自己注意就是了,反正……最好去找墨农先生聊聊。”
“笑话,我找墨农先生从不聊这些鬼头刀把的事情,第一我不迷信,第二,墨农先生也不迷信。”
的确,我和墨农先生从不谈邪乎的事情,我们讨论的是禅理,是人生。至于鬼怪之说,墨农先生还真的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