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与繁华的街市只有一墙之隔,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幽深僻静。
瑶花将苏庸放了下来,重新幻化成小猫的模样。
苏庸打趣道:“呵,你多背我一下会死啊。”
瑶花白了苏庸一眼,一言未发,径直跳到他怀里,继续打起了瞌睡。
苏庸算是对这只懒猫彻底无语了,只能极不情愿的抱着她往城门方向走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店铺开始了打烊前的清理工作,城外劳作的百姓也三三两两的往城中赶来。
苏庸隐在街角的小巷中,面色凝重的盯着城门口。
城门之下,站着一人,一袭青灰色道袍,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赫然便是郝元阳!
苏庸可没有半点看见世外高人的感觉,此刻他正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才能避开郝元阳的耳目,悄无声息的离开青芒城。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越发的阴暗,进城的百姓也稀疏起来,但郝元阳却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眼看城门便要关闭,苏庸心中一横,干脆叫瑶花带着他,直接翻越城墙算了。
如果被郝元阳发现,大不了走为上策,逃之夭夭,总比和郝元阳正面交锋要好。
就在苏庸准备越墙而去之时,一只枯瘦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苏前辈,这么巧!”
苏庸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枯瘦的脸庞,正满脸诧异的看着他。
他认得这人,正是今日在林宅见过的枯瘦文士,名为姚东。
见到此人,苏庸心底彻底冷了下来,看来对方还真是谋划的滴水不漏,今日一场恶斗多半是免不了。
见他立在原地,半天不语,姚东便对他挥手道:“苏前辈,你怎么了?”
苏庸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笑脸盈盈的姚东,只觉得这笑容中充满了险恶。
但对方既然还未撕破脸皮,他也不会真的去做那先下手为强之事。
“原来是姚道友啊,我正欲出城离去,没想到离开前,还能再次遇见道友,还真是有缘啊。”
“郝兄约我前来,说有事相商,没想碰见了前辈。”
苏庸闻言,心中冷笑不已。他们两本就在林宅之中,为何还要另外约个地点谈事,还正好在他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在苏庸看来,两人的险恶用心,已昭然若揭。
“我刚才远远看见郝道友就在城门下,不如我等这便过去吧。”
姚东点头答应,与苏庸一起往城门口走去。
郝元阳远远的看见苏庸与姚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目标果然还未离开青芒城,也不枉他在其离开林宅后,便急速赶来此地。
他远远的便冲苏庸拱手道:“苏前辈,原来你还未离开青芒城啊!”
苏庸在心里将这老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
但表面上还是笑道:“郝道友,我这不是正打算离开吗!”
待到道苏庸走近,郝元阳伸手搭在苏庸肩头,对苏庸道:“今日一别,我等与前辈多半是再无见面之日,郝某还真是舍不得啊。”
苏庸还未说话,其怀里的瑶花却睁眼瞟了郝元阳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之色。
郝元阳见此,尴尬一笑,收回了搭在苏庸肩膀上的手掌。
苏庸若有深意的道:“我等修道之人,自当不拘小节,既然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
郝元阳一怔,接着道:“呵,在下谨记前辈教诲。”
“行了,我还急着赶路,就不打扰二位了,听说二位还有要事相商。”
出乎苏庸意料的是,郝元阳二人竟未出言阻止他离去,反而干脆道:“既然如此,我二人也就不强留前辈了。”
苏庸心中虽然疑惑,但依旧毫不犹豫的对二人拱了拱手,便急速往城门外走去。
郝元阳看着苏庸离去的背影,一抹冷笑浮上嘴角。
“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这混小子果真连一丝灵压都感受不到。”
姚东道:“你在他肩头那般拍打,他竟连丝毫反应都没有,肯定毫无法力。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胆大包天啊,竟敢当着一众先天强者的面,将那仙阙宝玉骗走。”
郝元阳道:“这小子身上古怪太多,否则又怎能瞒过我等。明明身为普通人,却有伥虎护身,还能操控那古怪的法器,射出威力不凡的光束。若不是这小子前言不搭后语,对仙阙宝玉一无所知,而且身为入圣境强者,竟然被那先天期的寻仙使伤了真身,我还真没办法发现他的破绽。”
“既然他不是入圣境修士,那么今日无论如何,他也休想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只希望到时候郝道友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放心,老夫年事已高,即使入了那冼剑宫,只怕也无缘入圣境。既然如此,我要那仙阙宝玉也就没有半分作用了,倒不如送与道友合适。只要杀了这小子,宝玉便归你,但他手上那怪异的法宝,希望道友不要再与我争夺。”
姚东闻言,大笑道:“那是自然,姚某既得了那宝玉,自然是没理由觊觎郝兄的法宝了。只是到时候,还需道友祝我一臂之力,除了那臭婆娘。”
郝元阳道:“姚兄果然心狠手辣,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抹杀了你的结发道侣,让你从此再无牵挂,安心入门修炼。”
“如此甚好,在下先谢过道友。”他话锋一转,继续道:”我等眼下还是快些追上去吧,以臭婆娘的本事,估计没法阻扰这小子太久。”
……
苏庸对郝元阳两人的话语一无所知,此刻他正和两名渔夫打扮的朴实汉子交谈着。
两名汉子肩上正扛着条一丈长的大鱼,那鱼通体漆黑,浑身布满鱼鳞,长着颗极似龙头的脑袋。
苏庸问道:“二位大叔,你们这肩膀上扛着的是什么啊?”
“这是鲟龙鱼,乃是我们这青芒河独有的河鲜,美味之极。”
“这鱼如此之大,想必很难捕捉吧。”
其中一名汉子,拍拍自己腰间道:“看见没有,只要有了这钨钢炼制的鱼线,多大的鲟龙鱼就都能捕捉了。”
苏庸闻声望去,只见那汉子腰间果然挂着卷漆黑的鱼线,细若发丝,在夕阳下闪着寒光。鱼线的一端,一枚拳头大小的鱼钩,正随着汉子的呼吸,晃动不已。
苏庸灵机一动:“大叔,能将你腰间的这卷鱼线卖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