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南疆
“嘭!嘭!”
缓慢而沉闷的敲击声从荒凉的墓中传来,南疆多久没有听见过这种敲击声了?一百年?两百年,亦或是更久?
“嘭!嘭~”
几只傻狍子听见了声音,忽而竖起耳朵,灵活的转动一下,看了看远处略带光晕的高阁,忽而后蹄用力一蹬,窜出丈许,几下跳跃就消失在密林之中,很是灵活机警。
“呼~这到底是哪里?这是把朕活埋了么?真是混账啊~”
黑暗的墓室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烦躁,跟愤怒,一个帝王,一个让天下都颤抖的帝王,会被人活埋?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再黑暗的墓室里,捋了一下下巴,而后一愣,自己胡子呢?
有些干燥的手掌撑住青铜色的棺椁,努力的让自己起身,借着头顶那颗明亮的光珠,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苦笑摇头,当真还是被活埋了。
墓室里憋闷的让人穿不上气,那人痛苦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身上那澎湃的力量有些失神,而后疑惑的迅速出拳,听着一阵阵爆裂的声音想起,脸上献出一抹差异。
“音爆?这~到底是什么速度。”
不可置信一般的又是用力的打出几拳,感受着一次比一次炽烈的爆响声,嘴角泛出一丝微笑,自从自己让位之后,虽然身子依然康健,但是精力却是大不如前,就连房事都已经几十年未曾沾染,身子弱的一塌糊涂,更何况打出这种爆裂的拳法,就是自己巅峰时期,不过是一口气斩出二十八刀,那已经是极限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墓室中干燥浑浊的味道让那人眉头皱起。
头上的那个拳头大的明珠依旧在散发着耀人的光辉,周围的一切在光辉的掩映下清晰无比,白衣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又是一阵摇头,谁能有幸在死后还能打量自己的墓室?怕自己还是这普天之下第一个吧。
看着墙上那些色彩斑斓的壁画,白衣青年脸色微变,那些记载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壁画,此时已经完全的变了画风,那些人踏着飞剑与一些穿着异服的人互相争斗,残杀,而后胜利,斩杀巨大的妖兽,血腥暴力,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还会飞?最后几幅壁画是记载着自己如何死亡的,一个手持兵刃的年轻人站再众人的身前,面对一团长着黑色眼睛的雾气,豁然出手,用自己的灵魂与那东西同归于尽?
“搞什么?这是将朕弄成神仙了么?”
墓室不算太大,约么三丈方圆,白衣人看完那些笔画之后,百无聊赖的坐在青铜棺椁上,低头思考,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望向棺椁,哪里又一柄兵刃疑惑的拿出那柄兵刃,奇怪的是哪兵刃入手及沉,青年眼神大量,而后看了看身后的棺材板,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气死牛顿系列么?说好的质量跟体积成正比呢?这么大密度的金属,确定能做兵刃?
抽刀出鞘,看着流光闪动的兵刃,白衣人眼神大亮,竟然是横刀?这种兵刃他怎么会陌生,这就是自己帝国之中最盛行的兵刃,虽然后来被枪炮取代,但是那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军队制式装备的指挥刀啊!
震惊过后,白衣人仔细的大量了一翻兵刃,那兵刃长约三尺三寸,宽曰一寸,通体雪亮,刀身乃是上等的花纹钢制成,花纹然若牡丹,层层叠叠,刃角仿佛是浪花,从刀柄处一直延伸到刀尖之上,兵刃极好,唯一让他不能接受的就是护手处,那是一个饕餮的头颅,而不是龙的。
刀柄上刻着一两个隶书的字,“陌离”
勾起一丝微笑,李承乾喃喃念道:“你~叫陌离么?”
反复观看之下,白衣人瞬间愣住,因为他从兵刃之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不是吧,又穿?”
对于穿越,李承乾不可谓不熟悉,前世自己穿越大唐,几番努力,让那个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国度屹立于世界之巅,终以一百三十岁的高龄撒手人寰。
沧浪一声,收刀入鞘,李承乾单手持刀立于地上,悲伤的不能自已。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阎王殿都不收朕的么?好后悔没根师父学那占卜之术啊~”
空气越发的浑浊,李承乾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看了看墓室的布置,朝着西北角的一处走了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看着墙角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机阔,撇了撇嘴。
一手朝着那机阔下面的石块摁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只听见轰隆一声响起,边上的石门带着一些灰尘隆隆的退到一边,石门后面出现了一个幽暗的长廊,问着一丝微凉湿润的空气,嘴角泛出一丝邪魅的笑意,看也不看的朝着长廊走去。
洞穴悠长,旋转而上,期间并没有什么机阔,直到前面出现了一抹光亮,李承乾这才大喜,而后朝着拿出狂奔而去。
豁然开朗,那是一间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石制阁楼,阁楼长约三丈,宽约一丈五,屋子中放了一排排的书柜,上面有许多藏书,墓室中异常干净,墙壁柱子与地面被打磨的异常光滑,就像是贴上了瓷砖一般,没有一丝缝隙,正对着他的,是一面巨大的窗子,窗子上镶嵌着一大面玻璃,(当然,也只有他会认为这是玻璃。)带着一丝昏黄色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顺着窗子向外望去,一览无际,景色霎时绚丽。
“啧啧,落地阳台,配上书房,这人倒也有些品味。”
阳台边上放着一个书桌,桌子上有笔墨,不过墨迹早已干枯,书桌边上放着一棵小树,树上借了一些红色的果实,这个发现让李承乾有些兴奋,有树,就证明这里还有氧气,还有水,自己不会被憋死,至少在自己找到机阔之前,自己不会闷死。
也不想想若是能闷死,他早在墓室之中就已经被闷死了,还能让他等到现在?
问着果子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李承乾舔了舔嘴唇,这副身体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饿得厉害,身手就要摘那果子,果子已经熟透了,软软的就像是圣女果,轻轻咬开表皮,用舌尖舔了舔,不苦不涩,略带一些酸甜,将尝尽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半晌没有麻涩,这才一整颗都吃紧嘴里,当冰凉的汁液顺着嘴钻进了喉咙,李承乾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美味,就像是大夏天吃了一口冰激凌一样舒爽,所幸将树上那些果子全部摘下,一一塞进嘴里,完事之后,打了个饱嗝,抿了抿嘴,似是有些回味。
东侧有一道石门,石门很是厚重,李承乾身手将石门拉开,看着那间卧室,有些失笑,全南向一居室?
卧室中放着一张床,床上有被褥,在这个墓室里,显得异常诡异,怕这是按着生前墓主人的搭配装饰的吧,看来这人地位倒是不小,
床头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放着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女子,女子身穿一件白色长裙,身材窈窕,长相亦是甜美可人,明眸皓齿,手里拿着一柄宝剑,回眸一笑的样子活灵活现。
“怕是这人的妻子亦或是情侣吧。”
从卧室出来,西侧亦是有一道石门,不过任由李承乾如何用力,就是不能将其打开。
“看来只能等明天再出去了。
此时天色隐隐有些灰暗,李承乾坐在书桌上,看着远处的夕阳略有所思,不管是屋子还是墓室,竟然都是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想着想着,一阵困顿感袭来,眼睛不争气的闭上,不多时一阵沉稳的呼吸声从空气中传来,睡着的李承乾却是没有看见,自己身边的那株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枯萎,而后化作一翠绿色的种子,顺着扎根处的缝隙沉寂下去
一阵阵的光华从李承乾的身上传来,顺着窗子照亮了整片山崖,随着光辉渐渐的暗淡,再次陷入沉寂。
第二日一早,李承乾早早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机阔。
“闷死在这里了?”
在门前愣了半晌,忽然抽出手里的刀,朝着那门劈了过去,让李承乾睁大眼睛的一幕出现了,刀锋仿佛切木头一般的陷入了大门。
“好锋利的宝刀~这都可以?”
刀锋顺着大门轻轻的划下,碰到一丝阻碍,亦是瞬间划过,尝试着轻轻的拉开门,嘴角维扬,只听见轰隆一声,大门瞬间就被开启,用力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绿草的清香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让李承乾沉醉不已。
留恋的看了一眼屋子,李承乾将石门关好,抬脚出了这所坟墓,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踏出屋子的时候,空气仿佛被什么戳破了一般,泛出水一般的涟漪,而后归于平淡。
十万大山有多大?没人知道,因为没人能进入大山之后还能活着出来,就算是普通的修士尚不敢再十万大山中逗留,更仿徨普通人。
南疆之险在于山川众多,毒物,野兽不知凡几,十万大山之险,则在于十万大山中尽是妖兽,很厉害的妖兽,但是李承乾不知道这些,他想回到他熟悉的长安,回到熟悉的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