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此刻抽烟的手势,跟我爷爷很像!
但是我从没见过自己爷爷真实的样子,在我出生之前,爷爷就因病去世,我唯一能知道他长相的,只有我爸存放着的几张老照片。
我问二爷:您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啊?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来得及问。
二爷抽了一口烟,烟雾从鼻孔中冒了出来,幽幽的说:我是哪里人不重要,叫什么名字也不重要,至于住在哪里,可以说是居无定所。
二爷很圆滑,年纪大的人都这样,说话滴水不漏,戒心很强,毕竟是从乱世中走过来的人。
我没再说什么,毕竟也问不出来什么线索了。
在二爷抽完最后一口香烟的时候,他刚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皮肤黝黑的黎元江就冲进了船舱。
“二爷!到鬼域了,你快看看这海里到底都什么东西啊?”黎元江的语气,急促且惊恐。
我们一行人冲到了甲板上,低头朝着下边看,鬼域这一片的海水中,飘满了类似于头一样的物体,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会不会是海带?”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西装大叔说:不太可能,虽说这世界上很多物种还未被掘,但海带不可能长成这样的。
天色暗了下来,夜幕中,二爷默不作声,站在甲板上驻足远眺。
东南方向的一座小岛映入我们的眼帘之中,这座岛屿离海岸比较近,具体叫什么名字也没人知道,但当地人就管这一片海域叫做鬼域。
黎元江有些心慌,就说:要不...你们三个就在这下吧?我不敢再往前开了。
海面上的头越来越多,加之此刻天色更暗,我们必须打着手电筒才能看清。
我和西装大叔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二爷就说:小黎,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黎元江一听,立马瞪着眼珠子,抓住二爷的胳膊,说:想!您知道我父母在哪吗?
二爷抬手一指鬼域岛,振声道:那!
黎元江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纠结之色,但片刻后,仍然是咬牙说:行!拼一把了,我这就加足马力开过去。
二爷摇头说:不,就慢慢的开,开的越快,死的越快。
众人不知所以,但还是听从二爷的指挥,渔船上有照明设备,但二爷也不让我们打开,一艘近海捕鱼船,就这么行驶在黑暗的夜幕中。
“坐在船舱里等吧,眼睛不要乱看,看多了会出事的。”说完这句话,二爷转头回了船舱。
我们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在船舱里,我忍不住好奇往外看,只觉得夜幕之中,像是忽然多了很多的船只。
那些船只,有大有小,大一点的就跟我们乘坐的近海捕鱼船差不多。小一点的,那就是小木船了,上边的人,双目无光,静静的划着船桨,好像漫无目的的漂泊在鬼域岛附近。
离的鬼域岛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要在岸边登录了,二爷却忽然来了一句:全部上甲板!背对鬼域岛,千万不要看!
我们都傻了,但还是跟着二爷的脚步,全部跑到了甲板上,然后背靠栏杆,双手抓的紧紧的。
渔船继续前进,夜晚的海风吹拂在我们的后背上,感觉凉飕飕的,我说:二爷,这究竟是...
话还没说完,二爷振声喝道:别吭声!
冷风嗖嗖的吹,刚开始只是觉得冷,慢慢的,就不对劲了。越往后,冷风越小,但脖子里却吹来了一股热风!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趴在我的身后,对着我的脖颈吹气,又像是伏在我的耳边说悄悄话。
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动弹,二爷的教诲,是一定要认真听的,但就在此时,忽然我感觉到有一双细腻的小手,在抚摸我的脖子!
我浑身一惊,转头看去,却现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与此同时,跟我一起回头的,还有黎元江!
我是什么都没看到,但黎元江却瞪大了眼珠子,整个人都傻了。
二爷叹了一口气,此刻一巴掌拍在黎元江的脑后,喊道:小西装,把他扛进船舱!
随后二爷一把抓住我的脖领,直接将我拉下了甲板。
在船舱里,二爷的脸色很难看,怒气难以消散。
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也不敢插话,就在此时,忽然船身上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声响。这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拍打船身,也像是在敲门。
船身两侧,这声响此起彼伏,久久没有平静。
二爷说:哎,第一步就没做好。
西装大叔摸了摸黎元江的脖颈,抬头对二爷说:二爷,这小子少了一魄。
二爷也伸手摸了摸黎元江的脉搏,说:还好,少了一魄还能医治。
话毕,二爷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从小瓶子中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掰开黎元江的嘴,塞了进去。
黎元江被拉进船舱的那一刻,始终保持着张大嘴,瞪着眼的动作,此刻一颗药丸下肚,二爷振声喝道:此时不回,更待何时!
话毕,二爷一巴掌拍在黎元江的额头上。
“啊...”像是入定的黎元江,这才回过来神,坐起身子的一瞬间,不停的喘着粗气。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我父母的声音。”黎元江连连道歉,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歉意。
二爷摇头,表示无碍,此刻转身走出了船舱。
西装大叔把黎元江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休息,随后也转身走了出去。
我跟随西装大叔的步伐,到了船舱外,小声问:大叔,刚才我也转头了,我怎么啥都没看到?
西装大叔小声说:因为你的灵魂,在我这里。
我好像懂了。
刚才渡过鬼域岛那一片飘满头的海域之时,如果转头,可能会被勾魂摄魄。但我不同,我的灵魂在西装大叔的身体里,我根本就是个没有灵魂之人。
这么一想,也就通了,原来自己身体里没有灵魂,并不一定是坏事。
我们三个站在甲板上,二爷叹了口气说:马上要到鬼域岛了。
“二爷,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我小声问了一句。
二爷没说别的,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上了岛,一切听从我的指挥,在这里你将见识到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二爷,他不吭声了。我又看向了西装大叔,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渐渐的,渔船越行越慢,一直到最后漂泊到了浅滩上。
黎元江从船舱里露出头,说:二爷,到浅滩了,剩下的路,我们得淌水过去。
二爷说:进船舱。
这可就让人弄不明白了,在来的时候,二爷吩咐,走的越快越好。快到的时候,二爷吩咐慢点走。
此刻已经到了,二爷反而不下船了,而是吩咐我们全部进船舱。
到了船舱内部之时,二爷从包裹中取出一瓶二锅头,自己先猛灌了两口,然后递给我,问:阿布,酒量如何?
“还行。”我点头说。
“那你就喝上几口。”
我喝完了,二爷又把酒瓶递给黎元江,问:酒量如何?
黎元江说:能喝三大碗!
二爷朗声笑道:那你把剩下的全喝了!
黎元江这朴实黝黑的黎族小伙子,也真是给力,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大半瓶二锅头,此刻打了一个酒嗝,完全就像个没事人。
我问二爷:西装大叔不用喝吗?
二爷笑着说:他体质特殊,不用喝也没事,一会下了船,上岛之后,每个人都要提上一根木棍!
黎元江问:二爷,我记得岛上没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