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遗憾就是,白一天天变得虚弱,而她无论请来多少医生都法看出任何问题,她曾想过请光明祭祀帮忙,但她放弃了,因为古拉知道,这么做的话,就算治好了白,他的命运,也会异常悲惨。
忽然有一天,白的半具身躯变回了魔物,而上半身,维持着人类的样子,古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无论怎么打招呼,白都不会回复她了,它只是保持这个样子,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直到这时,古拉才发现,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内心的支柱,失去他的痛苦与空虚,几乎让她绝望疯狂。
她寻找一切办法治疗白的疾病,直到她从过路的高级光明祭祀手中买来稀释过的光明圣液,才阻止了病情的恶化,也仅此而已。
之后的数十年中,辅佐她的老执政官去世了,一个从弗里德姆城市建设学院毕业的飞刀爱好者,和一个从剑村出来闯荡的年轻人先后来到了这个小镇,定居下来,成为了城镇的两大支柱,一年又一年过去,青春与美貌早已成为了过去,而这个叫做古拉的人,始终没有放弃对白的治疗,为了保护他,她甚至掌握了强大的电术力。
不知不觉,她已经快到与他永别的时候了,而奇迹,突然出现了。
一个来自东方的少年,免费为他们提供了一种药物,能够让生物通过吞食其他生命,直接吸收生命能量的药物,少年走时留下一句话,“只有人类的能量才全无杂质,决不会发生意外。”
为了白、也为了这句话,古拉把镇中品行不好的年轻人招入守备队,借机让他们变成祭品,而为了让自己能用与他别离时的容貌相见,她给镇上品行不佳的少女,罗列了一个名单。
但是,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她的控制,比如,这个名单中没有娜娜,但这个内向的女孩不幸地成为了守备队员们用于邀功的战利品。
为了弥补这些漏洞,她不得不把这一切的罪恶,嫁祸给了无辜的义贼,将忠于自己的守备队长推向死亡。
为了她想守护的东西,她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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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拉盯着入口,那渐近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心跳上,这个人是谁,他年轻还是老迈,是男是女,德高望重还是猥琐卑劣,是否同样有要守护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拦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必须战胜他。
脚步声停在了离入口不远的拐角处,但这没让古拉产生任何轻视感,相反,她认为对手并非胆怯,而是在准备着什么,一个能令白有所反应的对手准备好的攻击方式,她没有挡下来的把握。
原本想在对手进入大厅时与白合击他,现在看来,冲过去攻击更明智一些,古拉做了一个深呼吸,猛冲向入口,可就在即将冲至拐角的时候,撞击声响起,她惊讶地向后倒去,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仿佛多了一面墙,同时,嘈杂声从背后传了进来,她猛然回头,看着一只只黑色的野兽,向白扑了过去。
“白!”她向来路疾冲,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堵透明的墙,忽然压了回来,电弧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却没有击中目标的实感,相反,她觉得自己的术力沿着电弧,涌了出去。
“不能攻击这堵墙!”她连忙收回术力,继续冲刺,好在墙体的速度并不快,她安全地逃回了大厅。
一到大厅,她就清扫起场中的黑色野兽,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这些看似强大的野兽,在她的电术力下,不堪一击,精神一放松,她就感觉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了过来,她勉强闪过来袭者,“野兽?不,是人类?”
“果然是个强敌。”她惊讶地看着这个混在黑色野兽中的男孩,全神戒备,可她又发现,白的视线,还盯在入口的方向。
“真正的强者还没现身!”想到这里,她知道自己必须改变战术了。
在一道道电弧直击少年的同时,古拉拿出口袋中的针剂,跑向盯着艾文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的白,她要让白再次变成食人的凶兽,让眼前的强敌,变成白的祭品,让一切,都回到过去。
野兽般的嘶吼猛然响起,少年终究没有躲过所有的攻击,电光闪烁中,他的身上,噼啪作响。
“成功了!”古拉松了口气,短时间内,少年无法再动了,正好,趁这时机为白注射药剂,让它直接把无法动弹的少年吞下去。
她转过身,全力跑向白,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嘶吼,越来越近,古拉急忙闪避,利爪穿过她刚刚站立的位置,可男孩的速度比她快得多,他另一只手上那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重剑,已经扫到了古拉的眼前。
在这个瞬间,古拉什么都没想,她毫不吝惜术力,把能调用的电弧通通击在剑上,男孩痛叫一声滚落出去,挣扎着试图站起身子。
而古拉还沉浸在恐惧中,如果她的反应慢了一点,刚刚的那一击,就会夺走她的一切。
看着逐渐恢复行动能力的少年,古拉忽然惊醒了,她急忙把药剂插进白的颈间,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狭窄区域,用一道道电弧,连续打击男孩,以限制他的行动。
“愚蠢!”她在心中庆幸,如果藏在入口外的人与男孩合击自己,自己绝对不可能支撑到现在,可那个最大的威胁,始终没有出现。
白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他对着电弧中的少年,迈动步伐,而试图反击的少年,正在电弧中,苦苦挣扎。
面对无法反抗的少年,古拉已经放松了警惕,而循着本能行动的白更不会害怕,他要做的,只是把眼前这只浑身能量的猎物,吞入腹中。
就在它即将咬向少年的同时,一枚菱片,忽然挡在了古拉与少年之间,与此同时,恢复行动能力的少年,一剑击在白的身上,刺耳的痛吼震撼着整个大厅,白那许久以来,没留下过一道伤痕的身躯,流出了血,它没有恐惧,而是狂怒了,他要将这个远小于自己的生物,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