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父与子（二）

　　 虽说莫天心不是少年，可莫天心与少年的身份，就像是两股清流，天生适合融合是天衣无缝。

　　 无论是少年还是莫天心，他们都因自身的原因，极度在意这个家庭。

　　 这种感觉，没治了！

　　 “要是能和黑杀讨论讨论就好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莫天心叹了口气，努力移动着身躯，开始寻找骨节的下落。

　　 对莫天心而言，什么少年、父母，什么家族，那都是别人！他之所以思考这件事，只是考虑是否要加入这个家庭。这个世界上，唯有保存“黑杀”灵魂的骨节，才是对莫天心最重要的东西。

　　 “不在，不在，不在……”莫天心焦虑地翻查着自己周边的一切，可始终找不到那枚骨节。

　　 “你在找什么？”云承志的声音忽然冒出道。

　　 “骨节，一根雪白的骨节。”莫天心焦虑道。

　　 “你要它干什么？”云承志问道。

　　 “他对我很重要。”莫天心答道。

　　 “我以前重来没有见过这东西。”云承志说道。

　　 “你以前见过我几次？每次回来都喝的烂醉！”莫天心嘶吼道:“你有想过我，有在意过我吗！你除了在外面乱跑！或者喝酒以外！你还做过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云承志冷漠的模样，莫天心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的心中，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怒火，想杀了云承志。

　　 “你说的没错。”云承志看了眼莫天心，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白色的骨节，丢给莫天心。

　　 莫天心检查了一会骨节，轻声问道:“黑杀！黑杀！是你吗？”

　　 那骨节飘到半空中，转了半圈，上下窜动，以表明着自己的身份。

　　 “太、还好了！”莫天心紧紧握住骨节喊道:“我还以为我把你丢了！”

　　 在莫天心对面，云承志表情一变，问道:“这东西是活着的吗？”

　　 “你是说黑杀吗？”莫天心问道。

　　 “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解释一下吗！”云承志命令道。

　　 “解释？解释什么？”莫天心问道。

　　 “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怎么会活下来的！”云承志说道。

　　 “难道你很希望我死吗！”莫天心恼怒道。

　　 “你被人打的经脉寸断，还跌落山崖，头骨、肋骨骨折，四肢骨头除了骨折还移位！在你坠崖之后，那片山谷遭遇了强雷击，山谷中的一切完全损毁！可你这个重伤患者却活着！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云承志呵斥道。

　　 “解释？解释什么啊！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会活下来！”莫天心脱口而出道:“难道你不觉得，你自己的儿子没死，变成了一个重伤患者，你突然问这种事，很过分吗！说到底，为什么我会被突然袭击？这都是你这个父亲的错吧！一天到晚不着家的！所以才会有人想要杀我！”

　　 莫天心是越说越气，仿佛长期受委屈的少年，就是他自己，没有任何差别。

　　 “一年十八个月，一个月三十六天，你说说你回来看过我几次！一直都是大娘在照顾我！你知道吗！你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也不会回来看一下！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账……”

　　 “混账？”云承志也是越听越来气:“混账老子也是你爹！”

　　 紧接着一跺脚，摔门出去了。

　　 “什么嘛！完全没付一点责任的家伙！”见云承志离开，莫天心抱怨了一句。可是随即，他便感到一阵寒冷。

　　 此时的莫天心，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少年了。

　　 “我，我，我，我……”莫天心傻愣愣地坐在床上，“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对他人的人生，产生如此大的愤怒？

　　 在过去，以杀手为生的莫天心，模仿过很多角色。为了有代入感，他时常进行我催眠。可莫天心清楚，自己只是模仿那个角色罢了。

　　 但这次不同，莫天心的理智告诉他，他不是少年！

　　 可事实上，无论是之前对少年家庭的评论，还是没来由的愤怒，这一切好像是自发的！

　　 那些思考，那些感情就那么突然而来，完全没有理由！

　　 或者说，那一切对莫天心而言，没有任何的理由。但有一点，如果莫天心就是那个少年呢？

　　 见莫天心这般模样，白星心中一惊，骨节飘到半空中，用特别的节奏，打出了一段内容。

　　 “看来，融合智慧生物的灵魂，很危险。”莫天心跟着节奏读道。

　　 “呵呵，的确，我刚才那样子，并不是我自己想说的吧！”莫天心说道:“我刚才好像，好像就是**纵了！感觉不再是自己了！”

　　 “操纵？呵呵……”白星心中苦笑，知道真相的他当然明白，这种感觉只是莫天心的幻觉。

　　 幼年失去亲人，并与一堆失去亲人的家伙，长期居住是莫天心。定然对家人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莫天心会疯！无论出于挚友，还是出于未来复仇的考虑，莫天心的人格必须保持完整。

　　 于是乎，白星敲击道:“大概，是那个少年的感情。”

　　 “但是他已经死了，黑杀！”莫天心问道:“为什么他的感觉我会影响到我！这太不正常了！”

　　 “哈哈，那我们还死了千年呢！你是与他融合，你拥有他的记忆，他的肉体，你就是他！所以，你有他的感情，也是正常现象！”那白星欺骗道。

　　 “但是，我完全没有体验到，吞天幽影花的感情啊！”莫天心辩解道。

　　 “吞天幽影花是植物，本来就没什么智慧。”那白星解释道:“再说了，那个少年，是第一个与你融合的生命。而吞天幽影花，只是想吃了你，才导致那样的结果。”

　　 敲击完之后，白星仔细斟酌了一下，感觉没错，这才停了下来。

　　 “你是说，那个少年砸到我的时候，我就变成他了吗？”莫天心问道。

　　 “不是你变成他，是你和他融合了。你依然有你的记忆，你的情感。但是，你也有他的记忆与情感。”那白星敲击到:“这件事，你既可以看作，是莫天心融合了少年的记忆与情感，也可以看作，是那个少年融合了莫天心的记忆与情感。”

　　 “简单而言，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只是多出来一部分记忆与情感罢了。”莫天心跟着节奏读道。

　　 这么说，也不能算白星胡说八道。因为，莫天心确实拥有少年的记忆与身躯。只不过，那所谓的少年情感，其实是莫天心的情感变种罢了。

　　 但这件事的本质，并不重要。莫天心的情感变种，与少年的想法，并没有多少差别。而莫天心又拥有少年的身躯，这么解释，对莫天心更好！

　　 总不能让莫天心整体想着，“我到底是谁？”，“我是真的人吗？”，“我倒是是不是我自己？”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不是？

　　 想多了，不但思考的人心烦，何他相处的人也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