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舒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丫头最关心的还是纯狐翩翩。
“小丫头,你家谷主再好,也是个女人,不会娶你的!”灵舒瞧着她,“你也该为自己打算。”
凌潇湘:“……”要不是她涵养好,她手上一套金针就直接甩他脸上了。
这些神仙说话,都这么百无禁忌吗?
凌潇湘感觉心目中神仙高大上的形象有些崩塌――
凌潇湘吸了口气,想起华纯然说的,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脸,于是,凌潇湘学着华纯然无赖的模样,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可是,我已经决定一辈子跟着她了。”
灵舒不知从哪里拿了杯茶喝,结果全喷了!
灵舒错愕地转头,看到凌潇湘眼底微弱的促狭的光芒,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灵舒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不是真的喜欢女人,否则他哭都没地哭。
潇湘见好就收:“说真的,我家谷主还没有消息?”
灵舒当然没有他们的消息,但这些事情,他自然不能和她说,说了,除了平白让她担心,什么好处也没有。
灵舒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放心吧!她还安好,纯狐翩翩可不是那种需要你时时担心的人。她要是真那么没用,也活不到现在。”
凌潇湘沉默。
这些时日,她也听过华纯然的令一重身份――纯狐翩翩在六界中的“丰功伟绩”,也一直很清楚她家的谷主不是那么没用,但是,她总觉得纯狐翩翩很遥远,不是她家的谷主华纯然。
纯狐翩翩比华纯然狠辣多了。如果纯狐翩翩和华纯然是同一个人,那在天音谷的华纯然简直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修罗。
这样狠辣的性子,实在不像是青丘的少君。
谷主在青丘的三千年,虽然各种风光牛叉,但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潇湘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担心也没有用,也知道灵舒的话有些水分,但是,她现在比琉璃还脆弱,连万龙族都无法离开。
一旦离开万龙族,只怕连活命都难,少不得令华纯然悬心。
灵舒以为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你好好修炼。”
似乎记起了某件事,灵舒将手中的一块白玉牌子抛给她:“你的仙籍。”
凌潇湘接过,一看。
这是一块幻神玉制作的寸许的牌子,温润细腻,摸起来十分舒服,正面刻着龙族文字,背面则是一条栩栩如生的神龙,气势凌厉恢弘,简直要破玉而出腾空飞去。
凌潇湘也学习过龙族的文字,微微挑眉:“慕娉婷?你是不是拿错牌子了?”
每一个仙家都有一个仙籍,相当于身份证明,按照正常的格式,正面上的应该是她的名字――
一般从凡世飞升的仙人会在天界第一重天得到一块代表身份的玉牌,她并不是正常途径成仙的,而是华纯然强行给她种下仙根成仙的,所以她的仙籍就有些麻烦了。
如果华纯然还是青丘的少君,这点事情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华纯然失了少君身份,修为也百不存一,只能四处躲藏,几乎无暇顾及她,因此仙籍的事就耽搁下来了。
因为她一直待在龙族,没有需要用到仙籍的地方,所以也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凌潇湘没有料到堂堂一个龙族的族长,竟然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了。
灵舒一双桃花眼罕见的出现了一些悲催的神色。凌潇湘见识少,顶多也是看出名字不符,但是华纯然一出来,看到凌潇湘的仙籍,只怕要和他掐架了――
这世上最苦逼的就是和华纯然打架,他打得过华纯然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会被护妻心切的某仙尊修理?横竖还是他倒霉!
灵舒背对着她,开始胡诌:“慕娉婷是我给你取的假名,而且,你以后在六界行走,不能随意告诉别人你的真名。有些邪术,只要知道了你的真名,就会受制于他……”
凌潇湘似懂非懂,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将玉牌收好。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她的本名,其实也不叫凌潇湘,她的本名,连她自己都忘了。凌潇湘这个名字,是她是在潇水之滨被烟雪谷主捡到,烟雪谷主随口取的。
这些往事,潇湘也懒得和灵舒说。他们熟归熟,但充其量也就是说的话比旁人多了几句,还远远达不到交心的地步。
她和他之间掺杂着太多复杂的因素,背后各自代表着青丘和龙族,这种时候,最忌交浅言深。
“仙籍我收下了,多谢。”凌潇湘笑了笑,站起身来,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自是道谢有些不够诚意,便加了一句关心的话语:“好好养伤。”
一句简单的多嘴,令灵舒心情好了不少。
水汽氤氲,灵舒俊美绝伦的脸有些朦胧,恍如雾里看花一般,更添几分迷人的魅力。
潇潇,慕娉婷才是你真正的本名啊!六千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想到这点,灵舒就忍不住在心里感谢华纯然。要不是她舍命卫护,凌潇湘可能还没来得及见到他就会因为妖毒死去,身归混沌。
幸好,幸好华纯然的良心没有完全被狗啃掉!
就冲这一点,他也要帮她夺回青丘的帝君之位。
灵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从池子里跳起来,出水的一瞬间,已经变成了一个陌上风流少年郎――
灵舒在大殿里处理这几天累积下来的事务,很快,胸腔里的激动和热血就一分分冷却。
青丘的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想要帮华纯然夺得帝君的位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谋定。
此时,华纯然和怀青在尘埃海核心,那个由阿那伽力量支撑的庞大的世界明显很成熟,阻断了一切联系,即使是他也不知道尘埃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更重要的是,九曜梵天塔损毁,大量的妖魔逃离,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现在六界的相对平衡已经脆弱的像是一只布满了裂纹的瓷器,稍稍一碰,就会碎一地――
这是在是太考验他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