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心理上、实力上的三重打击,着实让他们两个差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惨痛无比的可怕教训,令得这两个近年东山再起的**巨擘,再也不敢大肆妄动,只是低调而行。
若说人类世界还有谁能让他们回复原状,这个人自是武圣无疑。
所以他们一门心思,都放在请求武圣出手还原之上,即管要鞍前马后,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信中言之恳,辞之切,语之诚,句之挚,很难叫人联想到,他们昔日竟是无恶不作,无凶不喜的至奸至邪之人。
如斯强悍的人物,竟也有低声下气、折腰弯膝、求饶服软之时。
希恩心内一叹,形势比人强,事实胜一切,大胖子、怪人如是,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甚至世间的一切,均不外如是,念至此处,希恩也不免对他们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意。
心念旋又一转,希恩的思感再次回到信中。
这是一件完整无缺的事,信到此处本应也该停笔结束。
但他们现在为了讨好武圣,甚至已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心,为使自己回复原样,倘若要把爹妈出卖,恐怕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别提眼下只是出卖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信的末尾,正好是大胖子、怪人,在三王子手底下办事之时,所掌握到的各类消息、秘密与细节。
这些蛛丝马迹隐隐之间,竟透露出一个足以翻转帝都,颠覆王国的骇人阴谋。
就此般轻描淡写地,他们便把三王子给彻彻底底卖了出来,就事论事来说,也不知这是好事抑或坏事,该高兴抑或该感叹。
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姑且不论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光是内里的信息,亦足以揪紧人早已不宁的心绪。
假若没有之前所叙说的惊心动魄的内容,希恩或许只会当做是一个开得有点太过的玩笑。
虽说这个玩笑,极有可能把人唬得一惊一乍,一震一呆,但希恩估计只会一笑置之,并不肯信服深究。
毕竟生安白造,罗列罪证,编织罪名之事,岂止自古已有,今时今日也不少见。
只是他们当下有求于父亲,纵使给他们天大的胆子,恐怕他们也不敢存有任何一丝瞒骗、欺诈的心思。
希恩心中此刻已有了计较,这阴谋的可信度,已达十之七八,不过希恩还是不敢贸贸然去相信这两个诡计多端、奸诈老辣,而又心思歹恶、满肚毒肠的家伙。
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个绝代奸邪的歹心恶念,经过诸番劫难折磨后,只怕比起昔年非但一点也不曾有所减弱,而且反而更形歪曲丑陋、隐忍狠厉、暗里藏刀。
这头把三王子给卖了,谁知他们转眼会不会算计上自己的父亲。
万一其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难以察觉的猫腻,自己轻举妄动之下,反倒大有可能落入他们精心谋划的陷阱之内,到时只怕就要骑虎难下、错恨难返。
拿在手中的这封信,忽地变得仿佛有千斤重,但却不是重在手上,而是沉重地坠在心间。
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希恩自是不敢妄下判断,轻易做出决定。
只要希恩说这信可信得过,国王就不会等闲待之,必定会严查彻办。因为他既是国王的未来女婿,又是武圣看重的儿子。
那将是一场可怕的风暴,一场席卷整个帝都,甚至整个王国的可怕风暴,无数人会受此牵连,白白丢掉性命。
希恩简直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竟一下子决定着这许多性命,更不敢想象自己竟变得如斯重要。
从看到这一封信开始,希恩便感觉到,他已身不由己地卷进某个莫可名状的诡秘漩涡当中,他那悲惨的不公命运,很有可能随之改变。
这种玄之又玄的异样感觉,既像镜中花,水中月般不真实,又似已实实在在地降诸身上。
希恩的直觉一向很准,那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奇能力,再加上近段时间精神力大涨,这种直觉就变得更为奇奥莫测,神妙无穷。
他之所以能三番四次屡逃危境困局,每每于性命攸关之时,险之又险地挣脱虎口,自然得尽归全功于这精准奇妙的直觉。
这种感觉忽又跃上心头,究竟要带给自己何种警示呢?
希恩无奈一叹,之前已有多次这样的经验,知道任凭自己如何苦思冥想,也不可能会有所收获。
希恩性格中的乐观豁达、洒脱随心,此刻再次发挥出无可想象的作用。既然想不出来,就索性不再为此浪费心神、精力、时间。
以后行事多留个心眼,谨慎而为,凭着自己的智能聪慧,应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一个人的意见,往往会有所偏差、失当、不全、不尽。
于是,信来到了安叔那双不见丝毫皱纹、老皮、厚茧的手上。
安叔自是因为希恩煞有介事的认真模样,不敢对这信有所轻忽,接过信后,便专心致志地细阅起来。
不看犹自可,这一看之下,连定力过人,见惯风浪的安叔,也免不了脸色骤变,大吃一惊。
安叔似乎看得整个人都怔住了。
希恩眨了眨眼睛,然后一闪不闪地注视着满脸讶色的安叔,他生平还没见过一贯淡定从容,处变不惊的安叔,会对一件事生出如此剧烈的震惊反应。
希恩看得岂止心中大感有趣,这简直有趣极了。搞怪心思转动之际,面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极为古怪,嘴边更是不禁逸出一丝鬼马的笑意。
安叔感觉有异,一抬头便对上希恩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再瞧见希恩那欲笑非笑,挤眉弄眼的奇特表情,人老成精的他,怎能猜不出希恩在想什么。
安叔本想伸手轻拍希恩的大头,却由于希恩生得人高马大,难以够着,只好改为轻拍自己的头顶,呵呵一笑道:“让大少爷你见笑了。”
希恩好笑的表情一收,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不笑……不笑。”
只是还没说完,希恩已忍不住捂着嘴,笑弯了腰。
希恩可以对外人冷淡冷漠,不屑一顾,但对于安叔,他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发自心底的真切笑容。
希恩夸张的大笑,非但没让安叔生气恼怒,而且还令安叔不禁摇头莞尔一笑。
这一老一少,相处之间,竟毫无一丝隔阂阻碍,反倒充盈着浓浓的妙趣谐理,叫人不由得联想到,两人之间由日夕相处而生出的极为深厚的友情、亲情。
安叔轻抚颌下的长须,面容一肃道:“这事似真似假,一时也判断不出。但事关重大,最好还是让小风行知晓比较好。”
天上地下,恐怕只有安叔一人,敢将权势滔天、掌控无数人命运的风行国王唤成小风行。
希恩脸上已变了颜色,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叔,虽说希恩不会把这话传到国王耳里去,但安叔对国王的称呼,也未免太过胆大包天、口无遮拦。
岂知安叔却瞧也不瞧,希恩那大惊失色的紧张表情,反悠悠地道:“是该用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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