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想做什么?”张同身上的肌肉已经绷紧,但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颤抖,脸色也有些发白,色厉内荏的说道,“在城主面前,你也敢放肆?”
“收起你那副威严的形象吧,张同,你觉得你这种虚伪的表演能骗得了谁?”乌鸦一声嗤笑,鄙夷的说道,“城主?对对对,没错,你是城主,然后呢?我和姐姐如果真想干掉你,你就算把锦缎城全城的人都聚在你身边,也照样阻挡不了我们。”
“知道吗,你实在不该对姐姐动手的,她对你从来都只有尊重和服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你的想法,可以说,她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真心对你好的人,然而你做了什么?呵呵呵,你亲手把她送入了死地。”
“其实,很多年前我就想干掉你了,呵呵,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没错,就因为老妈的死。那时候我几岁?五岁吧。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没记住呢?真可惜,我还是记住了很多事的。”
“但是,姐姐不同意啊,姐姐总说,他无论做了什么,到底还是父亲,我不求你尊重他,但也请你不要伤害他,为了他好,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呵呵呵呵,听到了吗?姐姐居然认为我是个好人,居然觉得我会因为弑父而愧疚,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为了不让姐姐难过,我忍了你十多年,你知道每次见到你,我忍得有多辛苦吗?”
“现在好了,感谢你,亲爱的父亲,感谢你亲手害死了姐姐。”乌鸦干脆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在张同对面坐下,每说一句,脸上的笑容就浓重一分,“感谢你亲手打碎了我身上的枷锁,现在,姐姐再也不能阻止我干掉你了,呵呵呵,真是可喜可贺啊,你说对不对?”
“你,你真的想杀了我?”张同紧张的连椅子一起向后蹭了蹭,嘴唇发抖的说道,“我到底是你的父亲。”
“你猜是不是真的?我亲爱的父亲。”乌鸦又重新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近前问道,“不过,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请动那么厉害的刺客的,居然强到我仅仅是看到伤口都会胆寒?”
“哈哈哈哈,你这个逆子也有不知道的事吗?”张同突然爆出一阵大笑,恶狠狠的说道,“那位先生已经赶回来了,现在就在房间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和你姐姐一个下场。你要是还想活命,现在就跪下求饶,我也许还能让你活下去,否则……哈哈哈哈。”
“看来,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所以才会用那位先生来称呼他,但是,你凭什么能请动他呢?”乌鸦根本没有理会张同的威胁,笑容满面的原地踱步,突然脸色一紧,森然说道,“畜生,你用了老妈的遗物。”
“难怪,难怪,我早该想到的,真是蠢得不可饶恕。”不过,一句话之后,乌鸦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或者说,他马上又变得不正常了,继续笑眯眯的说道,“这样也好,我又多了一条宰了你的理由,而且,也可以断定他不可能在这里了。”
“没想到吧,张同,想要嘲讽我,却暴露了你的手段,你还真是个蠢货呢。”
“而你最蠢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乌鸦突然前冲,单手掐着张同的脖子,把他举起来按在墙上,任由他用力踢打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依然满面堆笑的说道,“你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居然敢杀了姐姐。呵呵呵呵,那是我的姐姐啊,唯一的姐姐,我最爱的姐姐,你居然真敢杀了她,让她死的如此狼狈。你能想象,临死前,她想到居然是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害死她的时候,会有多绝望吗?呵呵呵呵,我能想象啊,因为她临死前流泪了啊。”
“刚才看到她的时候,那么温柔的姐姐,那么善良的姐姐,就躺在黄土上,满脸都是吹来的尘土,衣服都被血迹浸湿了一般,脸上还有干掉的泪痕。”
“呃,呃,呃”,张同的脸色渐渐变得发紫,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一串咯咯声,踢打的力量也减弱了很多。
然而乌鸦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笑眯眯的说道:“姐姐都死了,你居然还敢活着?你怎么敢不去死?真让我惊讶于你的勇气。”
“知道我为什么说这是你最蠢的一件事吗?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姐姐的死意味着什么。呵呵呵呵,你根本不知道,你放出了一只什么样的野兽。”
张同的脸已经涨的发黑,手脚早已软软的垂下,连舌头都已经吐出了一节,只有偶尔还抽搐扭动的身体,证明他还保留着一点神智。
“张同啊张同,姐姐是我心甘情愿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不只是对你来说,而且是对锦缎城,甚至对整个世界。”
“但是,枷锁里的野兽已经被放出来了,你猜,它会做些什么呢?”
“我亲爱的父亲啊。”乌鸦凑到张同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道,“我很诚恳地请求你,请你去死吧,呵呵呵呵,姐姐最尊敬你,你先下去陪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用着急,几年内,我会慢慢送大家下去陪你们的,宋家,杜家,孙家,还有那些可爱的大臣们,一个一个都要下去陪姐姐。”
“不不不,这还不够,姐姐那么怕寂寞,只有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够呢?你说对不对,亲爱的父亲。”
“所以,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城卫队的那些人,还有锦缎城里的所有人,呵呵呵呵,他们既然那么热爱姐姐,那么信任姐姐,相信姐姐会为他们解决一切难题,那很好啊,让他们也贡献一点力量,下去陪伴姐姐,这不算很过分吧。”
“呵呵呵呵,我是不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好人?”
不过,就在张同即将失去意识之前,乌鸦突然皱了皱眉,松开掐着张同脖子的手,张同立刻软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脖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胸口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贪婪的呼吸着救命的空气。
乌鸦没有理会死里逃生的张同,一脸不快的思索着,恢复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行,不行,想要这么做,你可不能现在就死,实现我的目的要温水煮青蛙,水太热青蛙就要跳出来了,不行,你还有用,你必须活着。”
乌鸦焦躁的原地绕了几圈,突然眼睛一亮,揪着张同的领子把他拽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匕首,笑眯眯的在他肚子上连戳三刀,这才把他重新扔回地上。
“一会,悦姐你会听到微弱的呼救声,赶过来以后,发现保镖首领意图行刺城主,其他三位忠心护主,和首领同归于尽,但城主还是身受重伤,需要调养,明白了吧。”
“然后,张同啊。”乌鸦蹲在父亲身边,盯着他的眼睛,分毫不让的与他对视着,翘起嘴角微笑着说道,“怕死吧,想多活几年吧,哪怕几年之后还是会死。呵呵呵呵,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那种外表威严刚强,其实软弱怕死的废物。所以,想多活几年的话,呵呵呵呵,咱们做个交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