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要塞内过得很平静,虽然做好了林肯子爵派兵来报复的准备,但不管是城外,还是地下的地道都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第二天凌晨,林肯子爵和要塞内剩余的几位骑士正在议事,李青也因为昨天的行动而参与其中。
议事大厅中的诸人都因为昨夜的大胜而议论纷纷,气氛异常热烈。
就在这时,一位传令兵赶来,在门口的守卫禀告,并得到允许后走了进来。
“报告诸位大人,城墙上巡逻值守的罗伊骑士发现敌营有些异常,派人查探之后,发现除了一些帐篷辎重以外,所有敌人已经在昨夜悄然撤走了。”
“并在其中一个最大的营帐内的桌上,侦察的士兵发现了一封留给男爵大人的信。”
这位年轻的传令兵,右手捶胸,他微微低着头,显得恭敬而条理清晰地汇报道。
“林肯家的那个老狐狸还是那么老奸巨猾!”吉尔博德・唐纳德听完之后,拆开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就开玩笑似地对其他属下说了句。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信件递给他左手边的属下,让他们作为军事参考讯息,那样传阅一遍,而是垂下了握着信纸的右手,暗暗地将纸张用力捏地产生了挤压的褶皱和破损。
李青因为坐在唐纳德男爵的右手一侧,所以可以斜睨着眼角,略微看到信纸上的内容和字迹。
只见上面仅仅写着两行,不足五十字的简练刚劲的流畅深蓝色字体,其内容是:因家中有事,连夜撤离贵地,万望唐纳德大人勿要领兵欢送。若他日有机会,再和唐纳德大人在战场上讨教一番。祝你们父子身体健康。
最下面一行的署名上,则写着:西德尼・林肯。
虽然字里行间表面上都是恭维之词,但却暗藏恶毒的杀机,并且最后一点更是赤裸裸地暗示,自己对吉尔博德之子伯尼所下的黑手。
虽然为了大局,吉尔博德不动声色地暂时忍下没有当场发作,但一些懂得察言观色的骑士,立刻发现了自己所效忠的大人神色上的细微变化,还有那眸子中一丝暗沉的阴霾。
“唐纳德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追击上去?”立刻就有一位健壮有力的骑士,腾地一下,马上站起来向唐纳德男爵询问道。
李青趁机扫视了对方两眼,从这位骑士有些急促而兴奋的样子就看的出来,很明显他想趁着敌军士气受挫的机会,而追上去讨点便宜和战功。
“相信我,赛缪尔骑士!我也想追上去,狠狠地揍林肯家那些娘们养的小屁股。不过恐怕没这个机会了,从时间上来算,他们至少走了有四五个小时了了,抛弃了辎重轻装简行,恐怕现在都已经向北渡过苏库里乌河了,我可不想我们的棒小伙子们,在没带好攻城器械和辎重的情况下,追到敌人的城墙下白白流血,至少这次我们没吃亏,等有机会了我们总会还给他们的。”
唐纳德男爵也有些遗憾地说道,然后他又继续开始发布正式的军事命令,那张严肃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开起玩笑来,那么为老不尊的样子。
“派人追踪要塞前后两股撤退的敌人,确保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另外通知领地西部驻守的伊格纳缇伍兹骑士这个好消息。”
……
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到了下午,还没见到派出去的传令兵,却已经看到莫尔顿骑士、韦恩骑士两人押解着瓦尔帕莱索男爵前来请功。
“这么说,你们两人是在发现领地西部的林肯军队开始撤退的时候,以外发现了从边界偷溜回去的瓦尔帕莱索男爵的残兵败将。”
吉尔博德端坐在主位上,低下头看了鼻青脸肿的瓦尔帕莱索男爵一眼,对方那有些干瘦矮小的身体还一直在瑟瑟发抖,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本以为飞了的敌人居然栽在了逃跑的路上。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男爵大人。瓦尔帕莱索男爵的士兵因为多是长弓兵,所以在对要塞的攻城战上和林肯军机械攻城部队,一起损失了大半,已经不足五百人了,并且士气低落,一心想逃回领地。遭到我们差不多人数的伏击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溃散了。”
莫尔顿骑士、韦恩骑士两人分别将各自所知的补充说明了下,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汇报给了男爵大人。
“呜呜呜……”被反绑着双手的瓦尔帕莱索男爵跪在地上,他的小眼珠子一直在骨碌碌乱转,眼睛里透出一股恐惧和仓皇之色,只是被塞住的布料堵住了嘴巴。
那块布料大半是鲜红色的,还带着一些黄色的边角,看上去就像是从撕碎的贵族旗帜上弄下来的部分“残骸”。
吉尔博德・唐纳德看的心里有些好笑,于是挥挥手正色命令道:“行了,还是先给瓦尔帕莱索男爵先把嘴上的东西拿掉吧。”
旁边的守卫立刻应声上前,拿掉了堵在这个被俘的瓦尔帕莱索男爵嘴里,已经完全被口水浸湿的残破旗帜。
“唐纳德男爵大人,是我错了!我不该进攻你的领地的,都是林肯子爵,都是他怂恿我的啊……我错了,放我一条生路吧……”
瓦尔帕莱索男爵从能说出话开始,一开口便是满口的求饶和阿谀奉承,一直滔滔不绝地想掌握了自己生死的唐纳德男爵说了足有十分钟,并且还没有几句是重样的,可以说为了活下去他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口才和努力了。
一旁的莫尔顿骑士、韦恩骑士看得顿时笑了出来,见到唐纳德大人看向自己,连忙解释说道:“大人,我们押解他过来的时候,他也一直在说话许以重利,想要诱惑我们放了他,我们听得烦了才给他堵上了。”
吉尔博德笑了一声,严厉而威严地对着瓦尔帕莱索男爵说道:“那些虚的就不用说出来跟我浪费时间了,你们这次入侵造成了我不少的损失,你总得给我让你活下去的理由,你说呢!?”
“是的,是的,这些我都可以赔偿的,我是很有价值的!我会立刻写信给家里人,让他们凑齐足够赎金给您的,求您别杀我!!!呜恩呜呜……”
瓦尔帕莱索男爵从外形来看,除了可能是纵欲过度而有些精瘦,眉目也还算得上是英俊倜傥,毕竟是贵族时代遗传下来的良好外贸基因。
不过他已经四十来岁,却仍旧是十分贪生怕死,不过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影帝模样,不愧是生下来就被教育成要当职业政客的贵族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