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寅身上的道衣被星砂灼成筛子,好在即使是外门弟子的道衣,衣裳的材质也不算太差,星砂虽能灼穿道衣,但并没有引燃。不过一粒粒星砂灼穿道衣沾在皮肤上,灼得皮肤像是被烧开的水珠滴烫。
“滋味如何?”蔡姓少年眼看离寅身上被灼得千疮百孔,极是得意。
离寅慌忙拍掉身上的星砂,说道:“你用了一滴灵元来祭起‘玄级灵符’,用了三滴灵元来祭起‘赤纹鱼骨刺’,用了一滴灵元来祭‘音雷核仁’,现在还有了一滴灵元来祭这‘爃星砂’,加起来,你总用了六滴灵元,不知道你身体里还有几滴灵元可用?”
蔡姓少年面色微沉:“你故意不攻我,只是被动逃避,就是在等我消耗灵元?”
“你有核心弟子大哥依靠,身上有数不尽的法宝,但可惜,你和我一样,都只是灵脉一转。灵脉一转灵元极其稀少,不过几滴而已。几滴灵元可堪称黄金,你用了六滴灵元,就算你灵脉天赋强于别人,你身体里最多不过还能凝出两三滴,已经是极限了。”
离寅刚才想到的正是自己身体里的灵元都仅有几滴,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锤炼,也不过才多出一滴。蔡姓少年与自己同为灵脉一转,身体中的灵元肯定也不会超过十滴,他已经用了六滴,最多剩下四滴。
“法宝施祭需要灵元,没有灵元,你身上就算有再多的法宝,也无用处。”
离寅握紧手里的剑,老辣盯着前头蔡姓少年,他活了三十几岁,心思自然比蔡姓少年灵活剔透。
“就算没有法宝,你也奈何不了我。”蔡姓少年并不慌乱。
“不试试怎么知道?”离寅捉紧手里的剑,迈步出去,脚步如穿林的风,迅速缩短自己与蔡姓少年两人之间的距离,‘雷音剑’一探即出。
他也祭出了一滴灵元,灵元引入‘雷音剑’中,‘雷音剑’雷芒跳动。
‘雷音剑’刺在玄级灵符幻出来的‘光球’上,光球缩出一个凹印,将这一剑挡了下来。
唰唰唰唰!
离寅手臂如蜜蜂震翅膀,一个呼吸的时间,挥臂数十次,连续刺出数十剑。
一条一条剑影叠在一起,仿佛同时幻出数十把剑一齐刺出。
‘光球’表面几乎同一时间出现数十个凹印,但光球这就像是海面球,不论刺出多少下,光球也只是凹下一个印痕,然后又迅速恢复原样。
蔡姓少年躲在光球中,盯着离寅把手里的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出来,有如刺出一朵炫丽的剑花,但剑光再厉,也依然伤不了他。他咧嘴冷笑:“你破不了这光球,这是玄级灵符,你的灵级下阶灵剑就是垃圾。”
“是吗?”离寅心中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笑容。
右手保持高速度刺剑,遮挡蔡姓少年的目光,同时,他的左手已经悄悄多出了一张小旗。
正是他从荀师兄那里得到的‘剑意小旗’,按照荀师兄的说法,‘剑意小旗’也是玄级法宝,而且这里储存的是‘剑意’。
虽然这张小旗只能使用两次,荀师兄也提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
但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万不得已。要是杀不了蔡姓少年,今后他和北门楼两人都很难在北风道生存,核心弟子的怒火和实力,足够将他们烧死。
不知道剑意小旗的威力究竟如何?
离寅暗暗凝出一滴灵元,涌入小旗。
一滴灵元涌入小旗里。
小旗竟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离寅猛惊。剑意小旗里的剑意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剑意小旗是假的。我被骗了?”
离寅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他唯一能够击败蔡姓少年的手段,要是‘剑意小旗’是假货,今天他极有可能对付不了蔡姓少年,往后的日子要面临一位灵脉三转的核心弟子欺压,他在门派中的生存必定举步维艰。
“应该不会是假的,这剑意小旗中确实有很细碎锋芒的剑意。”
离寅迅速冷静下来,再次聚出一滴灵元涌入剑意小旗里。
‘剑意小旗’适才稍微有些反应,表面的光渍稍微亮了一些,但也仅此。
不过小旗这点变化令离寅心头大定,看来‘剑意小旗’不是假货,只是要施祭‘剑意小旗’需要耗费不少灵元。
一滴一滴灵元不断自离寅指尖滴入‘剑意小旗’。
就如同一滴水落入沙地里,沙地迅速将水吸干,小旗不断吸取着离寅指尖的灵元,随着吸食的灵元越多,小旗表面的光渍也越来越亮。
直到第六滴灵元滴出。
‘剑意小旗’表面琉光顿时镀,小旗表面的阵法立即动转起来,一条条旗阵盘结交错,旗面中的剑意就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原本沉静的‘小旗’光芒骤然再盛,盛艳的光芒中,细碎有如晶砂般的砂流从‘小旗’里涌了出来。
‘剑意小旗’立即轻了三分之一。
这些‘砂流’就像是无数细碎的砂粒。
不过这些砂粒的个体极小,比一粒河砂还要小十倍,有若烟粒。
但这些烟粒可不是普通的烟尘,这些烟粒晶莹,更锋利无比。
每一粒,都是细碎的剑意凝化而成。
离寅参习剑意数日,但都只是捉着剑意参习,不能仔细观究剑意真体,现在动用‘剑意小旗’,他才观察清楚‘剑意小旗’里的剑意。
在这些细若烟尘的剑意之中,离寅感应到丝丝缕缕的精神之力。这些精神之力非常微弱,但却像是浓浆,将无数的剑意聚成一碗浓稠的粥。
如果不使用剑意小旗,离寅根本观不到小旗中的剑意究竟是什么形物。
现在仔细观究,他对剑意总算有了个清楚的概识。
不过现在不是他坐下来仔细参研剑意的时候。
剑意中涌出来的烟粒迅速汇出一条尺余长的蓝光光剑。
光剑剑芒实质,有如光镀成,薄若蝉翼,锋芒逼人。
光剑仅是浮在离寅面前,离寅就能感觉光剑锋利切钢如泥,削骨裂肉。
这些剑意仿佛充满着无比的噬血之力。
有如一万头狂奔的烈马被抓在手里,要挣脱出去。
根本没办法控制手里的这匹剑意小剑。
有如已经张弓拉满的箭,已经到了极力。
离寅不敢再迟疑。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