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要天黑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城池,在墙头之上,能够见到不少士兵在来回的巡逻着。
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上了,在方洪等人来此的时候,城头上面的士兵立刻警觉了起来,几十支弩箭竖了起来,对准了几人。
如今鞑靼和大明将要爆发战争,大同是边境中的边境,又怎么会有人傻傻的来到这里?这些士兵一看到他们过来,当然得警惕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把弩箭放下?真是瞎了眼了,把王勋叫出来。”朱寿还未说话,张永便叫了起来,他在皇帝面前可以低声下去的,但面对这些丘八,可完全不用客气。
城楼上面的士兵迟疑了起来,王勋是大同府总兵,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此人说话这么不客气,莫非是很有来头?
“几位还请报上来历?”一个把总朝着朱寿等人一拱手,声音客气了很多,而他身后的士兵也将弩箭放了下来。这些人说话这么冲,怕会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他们这些武官平日里小心翼翼惯了,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让王勋快点出来!”张永并不想跟这个把总说话,区区一个七品的武官,又有什么资格值得他们浪费口水?那把总看他们不好惹,当即一挥手,便有一个士兵下了城楼,往征西将军府而去。
征西将军府其实也就是总兵府,不过,大明朝的总兵是虚衔,并无实际的品级。就如大同府总兵,他实际上的官名应该叫征西前将军。
王勋是个四十几岁年纪的中年人,胡须乌黑,长及胸口,身材不算是高大,但走路颇有几分稳健。他这几日正在府中发愁呢,皇上来到了大同,他好死不死的把这事告诉了阁老们,阁老们让他好好的看住皇帝,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这皇帝就跑的没了影子。他也不敢大肆的派人去找,如果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知晓,威胁到了皇上的性命,那罪过可就大了?
“什么?城下来了一帮人?还有一个说话尖细,像是太监的人?”王勋听到了手下人的汇报,当即就一拍手掌,能够使用太监的,除了各地藩王,就是皇帝了,而藩王又不能擅自离开封地,这八九不离十就是皇上回来了。
“走,快点去备轿……不,还是准备一匹马吧,麻利点的。”王勋本来准备坐轿子的,但一想到是去迎接皇上,哪里还敢拿捏架子,赶紧让人换了一匹马来。
马匹很快就准备好了,他别别扭扭的爬了上去,虽然他担任了总兵,但他实际上是文官出身,只是担任了武职而已。这也是大明朝的特色,很多时候文武官员没有绝对的界限,除了那些世袭的武官之外,大部分的武官是由文官转过来的。官员担任文职就是文官,担任武职就是武官,不过,由文官转任的武官,地位可比世袭的武官要高的多。
等王勋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他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差点没有被颠散了,但他也顾不得这些,赶紧命人打开了城门。
至于要不要先爬上城头验明一下正身,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先不说他有八成的把握外面就是皇上,就算不是,那肯定也是某个权贵人物。
几个士兵用力的扳动绞盘,将城门缓缓的打开,四周的站立着一列的士兵,各个手中高举着火把,将城门口映照的一片通红。
王勋整理了一下仪容,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门口,待到城门完全打开了之后,他微微的抬头,看到了当先一人,面容白皙,身体清瘦,果然是皇上。
“见过镇国公!”王勋一看到朱寿,当即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同时,他的心中也舒了一口气,皇上总算是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口称镇国公,而不是皇上,说起来就操蛋了,就在半个月之前,他收到了一封从京城来的信,嘱咐他要好好练兵,落款则是“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
等皇帝亲自来到大同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威武大将军啊,纯粹就是皇帝自己给自己封的一个官儿,根本就不受朝廷承认。
而后皇帝还有一个爵位,那就是镇国公,名字则是叫朱寿,还给自己定下了薪俸,可以到兵部去领钱粮的。
皇帝在外面不喜欢人家喊他皇上,只允许别人叫他镇国公,没法子,王勋只得这样子叫了。
王勋这么一称呼,他手底下人反倒听不懂了,国公?大明朝不就四位国公,两位在京城,一位在金陵,还有一个在云南,怎么这里又冒出来一个镇国公?再说了,就算是国公来,您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都直接磕头跪拜了。
“行了行了,免礼吧,几位好汉,你们晚上怕是没有居住的地方,就随我一起吧。”朱寿根本就懒得理会王勋,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又一脸笑容的对着方洪三人说道。
他这个皇帝,最喜欢一些稀奇玩意儿,他在豹房的时候,时常和来自回回、鞑靼、西藏、朝鲜的异士交流,还自称“大庆法王”,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虽然也有些好玩的手段,但哪里比得上这两位真正的奇人?
“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敬业正要拒绝,但方洪却开口应了下来,看到方洪都答应了,杨敬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警惕。
他不是傻子,从各个方面可以看出,这个朱寿的身份并非显露出来的这么简单。大明不过四位国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镇国公的名号肯定是假的。而且,他又使用太监,国公可没有资格用太监,只有诸位藩王和皇帝才有资格。而藩王是无法离开封地的,那如此一来,他的身份也不难猜了。
只是,杨敬业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如果说这个人是皇帝,那也太不靠谱了吧,哪有这个样子的皇帝?这也太胡闹了吧。
杨敬业不论怎么想,都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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