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清运在码头相拥告别后,白岐山就离开了博望镇,乘船沿着新开辟的航路往西南方向而去,这一路上,他们会在沿途的两座小岛停靠,预计将在十天后抵达这条新航线的另一端定远镇。
这一条路上当然不止两座小岛,只不过没必要所有小岛都驻人,浪费资源不说,也没有必要。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砺,月琴已经不晕船了,现在她可以陪着白岐山站在二楼甲板上吹风,欣赏这碧海蓝天的景色。
她现在心情很好,不仅仅是因为可以一直陪在白岐山身边,能够大幅度增加受孕的几率,而且白岐山还答应她,这次会去湾海国走一遭,虽然不是专门为她跑一趟,但也让她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湾海国是她的家乡,她已经离开家乡五年有余了,所有的苦难都是来自于那里,但童年的回忆也是在那里。
更何况,她想要借此机会打听一下妹妹的消息,至于父亲和一兄一弟,她就当从来没有过。
帆船在波涛中前行,劈开一朵朵白浪。
突然,甲板上的乘客出现骚动。
“怎么回事?”白岐山好奇的向骚动传来的方向看去。
“妾去问问…”月琴刚想动身,那边传来的惊呼声已然给了他们答案。
“快看,鲸鱼!”
“真大啊!”
“快看快看,喷水了!”
“夫君,好像附近出现了鲸鱼。什么是鲸鱼?”月琴道。
“走,一起去看看。”白岐山心下急转,有些激动,但面上不动声色,嘴中淡淡的说道。
等两人赶过去的时候,那侧的船舷上已经趴满了乘客和手中空闲的水手,在随从的帮助下,白岐山带着月琴艰难的抢到了一个前排位置。
只见在船后约摸三百米处,一群巨兽正在水中翻滚嬉戏,时不时的从脑门儿上喷出一道水泉,又或者举起巨尾,然后猛地拍下,溅起一片波涛。
只不过短时间内,白岐山也看不出这是一群正在迁徙的鲸群,还是这里就是他们的一个家。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不管是迁移路过还是在这安家,只要捕捉到它们的踪迹就是一个好的开头。白岐山在学校里可是看过有关捕鲸的书籍的,所以在他的眼里,眼前的这十几头巨鲸,就是一座座移动金矿。
冷静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岐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好好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隐瞒消息徐徐图之,等自己强大以后在行动?
想法很美好,白岐山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叹了口气,变数太大,说不定这中间就有人跟他想一块去了,而且人多口杂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找一两家盟友合作?
现在华夏与新大明德商会体量相当的商会一家没有,不成气候的小商人,联合起来也吃不下,没什么用,比新大明德强的倒是有好几家,三江商会、北方商会、冲天炮商会、玲珑商会…但跟他们合作,很容易反客为主,导致新大明德最终被边缘化,得不偿失。
“哎,新大明德的地位有些尴尬了。”白岐山低声感叹道。
抢在捕鲸大潮之前,买船单干?
可以是可以,但只能喝一口头汤,剩下的肉根本没他的份。
“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和官方合作!”白岐山瞬间做出了决定,这是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官方虽然也会占大头,但官方要脸,他们的节操值怎么看都比私家商会高一点,作为首倡者,官方不可能不给他好处,借款借船是应有之义。
现在的问题是,和哪里的官方合作?
选项有三。
中枢、海军、海峡总督府和博望总督府。
后两位只能算一个选项,不管选哪个,都离不开另一个,因为离得太近,根本瞒不住彼此,合作才能双赢。
选择具体的合作者,白岐山要做的就是要权衡每种选择的利弊,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个。
首先,海军不能选,三江商会就是靠着海军发家的,人家是老关系,再加上三江商会本身就不缺船,如果跟海军合作,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家甩一根骨头给新大明德,然后转头就将一锅汤给了三江。
中枢也差不多,白岐山够不上关系。
博望总督区布政使范质是白岐山的老师,有这层关系,白岐山觉得自己没理由不加以利用。
所以,结果不言自明。
“不过,船的问题、船员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完全靠官府,不然难免会有急躁的人经不住他人的诱惑。”白岐山暗下有了计较。
鲸群只是一段小插曲,给无聊的旅途增添了一抹色彩,仅此而已,等到鲸群脱离视线,大家又都恢复原状,该干嘛还干嘛。
华夏七年七月二十九日,白岐山随着晃晃悠悠的客船靠上了定远港。
“听说这地方没有淡水,植物都是泡在盐水里的,也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还没下船,白岐山就听到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然为什么邓提督要将海峡总督府迁走。”有人立马证实了这个传闻,道,“要不是定远港地理位置关键,根本就不会选这里建城。”
白岐山会心一笑,也不言语,带着月琴和随从随着人群缓缓下船,他来定远港没什么正事,只是想下船休息一夜。
随着上个月邓提督下令将总督府整个迁走,定远港的地位瞬间下降了好几个档次,本来快速发展的节奏也被打断了,以后想要成为一座繁华港口城市的愿望只能是一个美好愿望了,实在是这里的缺水问题太让人淡疼了,根本就是专门为制约人口而诞生的奇葩之地。
第二天一早,客船继续出发,再往前一千里都没有任何可以靠岸的港口,要一直到进入传说中的魔鬼航道千岛海峡,才会有新的停靠点,那里也是海峡总督府的新的驻地――太白港。
太白港位于千岛海峡东入口处的北岸,扼守千岛海峡东门户,与西边的西门群岛组成一只铁钳,牢牢的将千岛海峡夹在华夏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