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家的女孩子中,长相最好看的当属大房的于萍。
于萍身量小巧,长相娇俏,今年虽只有十四岁,可育的胸******大,独独腰细。
昨天乘马车来时,于侨见她穿得还是一身略显单薄的藕荷色湘裙,此刻却一身簇新的夹棉绯色对襟衣裳,而她身边的于珍也换了一身簇新的鹅黄色夹衣。
更不用说李氏那身深红色夹衣,以及她旁边一身鲜红色夹衣的于花草,均是簇新的。
上的毕氏依旧穿着三分旧的灰色衣裳,因为她的衣裳还没有做好,那两匹极好的古香缎够做好几件内外的新衣裳了。
于侨往旁边那桌一眼扫过去,便见于重建一身深绿景纹的直裰、于重业一身银色云纹的直裰,于丰伟一身青色柏纹直裰,三人挨着坐一处,一溜的新衣裳。
上的于老爷子和昨天一样穿着身有些旧的黑色直裰,但于侨笃定李氏铁定不敢把于老爷子给忘了,于老爷子只是没有穿上那件新衣裳罢了。
如此,整个堂屋里便剩下他们二房几口人,还穿着一身洗得白,打满补丁的旧衣裳。
此刻被堂屋里这些新衣裳一衬,他们身上所穿的旧衣裳,越显得破旧不堪,难以直视。
“娘,说件怪事你听。”李氏忽然对身边的毕氏笑道。
“什么怪事?”不待毕氏答应,于花草接口问道。
“昨天,我到临县花叶家去知会他们两口子伟哥成亲的日子。后来出门的时候,看见街上好些半大的孩子手拿着一推野花,外面套着用宣纸叠成的花样子在叫卖,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能有人买吗?”于花草好奇的问。
“有阿,人家卖的还不便宜,我上去问了一下价格,六文钱一枝呢。”李氏回道。
“那野花山上遍地开的都是,不当吃又不当喝的,买回去就为看呐?钱多得脑子烧得慌。”毕氏闻言,冷哼一声,忍不住出言讥讽。
“娘说得可对了,我以为是什么精美的东西,走近一看,花被雨水打得蔫,外面叠得纸花样也不精致,不知道叠得什么鬼。”李氏颇赞同的附和。
于侨却和身边的于希,白氏面面相觑起来。
她没有想到花束在临县依旧新颖,更没想到会被人模仿。只不过价格被压得这么低,怕是只能赚些辛苦钱吧。
“花叶两口子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毕氏问道。
李氏凝神想了想回说:“说是得伟哥成亲前两天才抽得出空回来。
毕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完了饭,于重建把一家子人叫住,说是有事要商量。
于侨知道是要说下聘的事,因于老爷子那天和赵媒婆说定的时间,正是雨停天晴之时。她牵着于希坐在圈椅的最末排,静静听着。
“这成亲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咱们再不去郑家下聘的话,委实不像话,也说不过去。我打算一会儿去镇上找吴媒婆,再找几个相熟的朋友,一道热热闹闹的去郑家下聘。”于重建意气风的站在于老爷子和伟哥中间,扬声宣布。
“大哥,你带着我一块去吧,多个人多份热闹。”于重业大声道。
“行,带上你。”于重建爽快的应下。
不过下一刻,他面露为难的又道:“勤哥娘已经把布置新房的一应东西买回来了,你们说这新房定在哪一间合适?”
于侨闻言,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着。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于花草旁边的屋子就是现成的空房,用来做婚房最合适不过,因为其它屋子都已有人住了,再没有其它地方好挪动。
但存在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屋子是毕氏特意留给于花叶一家回来小住的,若要给于丰伟成了亲,毕氏铁定不愿意,而这也正是于重建两口子迟迟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可是总得定下来,不然办不了事!
“把花叶空出来的那屋做婚房,她嫁出去了,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于老爷子头一个话道。
“不行,把那屋子做新房了,过些日子花叶一家子回来住哪儿?”如众人料想的那样,毕氏当场反对。
“他两口子一年难得回来两趟,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实在不行的话,伟哥成亲那几天,老大一家还是回去镇上,把你们的屋子空出来给他们住几天。”于老爷子有些无奈的道。
“爹,你这个法子不是不行,只是伟哥成亲那天屋里屋外都要人张罗,我们两口子要是来回的跑,费点功夫倒是不怕,就是怕误事。”于重建闻言,有些为难的道。
“是阿,爹,我请的那些做席面的厨子,厨娘,他们都只认识我,我要不在的话,到时候这些活没人看管,他们一准暗里偷工减料的私拿回家去。”李氏也为难道。
“这事到底是二房的事,这婚房也理应在二房那两间屋子里选一间。”毕氏想了想,忽然沉声道。
于侨闻言,心中一惊,目光扫向东厢房自家的那两间屋子。
那两间土坯屋子,空间不算小,可也绝不算大。
她那屋光窗下的那一张大床,就已经占去了大半的空地,就算把余下几件破旧的大衣柜,桌椅都搬走,也搁不下另一张大床,另一间大小同等的屋子也是如此。
明明有空屋子,却偏要留着给一年回不来两次的于花叶住,非逼他们住得满满当当的两间屋子空出来一间,把他们一家当什么了?
见屋里没有一个人替自家说话,连于丰伟也一脸淡然,那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婚房的着落。
而于重田和白氏一如既往的不敢反驳,看不过去的于侨大声回道:“奶这话说得不对,既然没有分家,那伟哥的亲事理应算是大家的事才对。”
“那按你的意思,你哥成亲,还得把别人的屋子给让出来?”毕氏冷笑一声道。
“奶如果舍不得小姑每年回来的那几天没地方住,一定让我们这房五口人挤一间屋子的话,那我爹娘是长辈肯定得睡床,我们几个年纪小只好打地铺。其实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一年到头总有那么些时候像前段日子一样,下起暴雨,房子被雨水给淹的情况生。若真到那个时候,我和希儿还有我哥这地铺是铁定睡不成了,说不得只好去爷奶屋里挤挤罢。我知道爷一向疼我们,奶到时候可千万别嫌弃我们阿。”于侨就等着毕氏说这话,当即装作无辜的笑回道。
于侨的这一席话,毫无悬念的让毕氏拉下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