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止照着墨曜的吩咐,驾车送洛青染回了侯府。≧到了侯府南偏门,看着她们主仆进去后,方回去复命。
洛青染带着半夏一路小心翼翼地回了潇湘居。
还好,茯苓说叶氏听说她睡了不曾怀疑,只说叫她醒了去集英堂一趟。
洛青染听罢赶紧带着半夏换了衣服,往集英堂去了。
她二人一进集英堂内院,叶氏就迎了出来。
只见她满面喜色地拉住洛青染,“你爹来信,他与青辰要回来了。”好好地说着竟掉下泪来。
洛青染忙摘下丝帕给她擦了,笑道:“爹爹大哥回来是好事,您怎么还哭了。”
她回想一下,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西北战事既平,父亲遵上意释了兵权,在老夫人六十整寿之前回来。
后来便再没回西北去,不想最后竟落得那般结局!
这一世,她定然不能让那些事再生了!
叶氏止了泪,笑道:“我这是高兴么。”说罢便拉着洛青染进屋去了。
进了屋,见杜若也在,洛青染与她见了礼,寒暄几句,几个人就在堂屋的八仙桌前坐着说话。
不一会儿,玉瑶来回话说二老爷身边的随从长生来了,要见叶氏。
叶氏皱了皱眉,她现在是一听见二房的人,就本能的不喜,但又不能不做个样子。
于是叫玉瑶把人请进来,又让洛青染与杜若和半夏先到内室去待着。
那长生算是洛昇的心腹,平时多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只见他带着两个小厮抬着个箱子进了屋,向叶氏行了一礼道:“我们老爷听说侯爷要回来了,特意寻了这把灵脊宝弓,要送与侯爷,请夫人替侯爷收下吧。”
说完打开那箱子,只见一把玄铁大弓卧在当中,周身泛着银亮,威武非常。
叶氏见了就知道侯爷定然喜欢。
只是,她实在不敢收二房送来的东西,就怕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东西!
可又找不出理由拒绝,那长生也不等叶氏回答,命人放下箱子就昂走了。
洛青染她们这才出来。
见了叶氏那为难的样子,洛青染便请杜若好好看看,这弓是否有什么问题。
杜若方上前仔细查验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说要回去取点东西,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就匆匆出去了。
不过片刻,杜若便回来了,手中拿一碗不知是什么。
就见她将碗里的东西倒在那弓上,不过一瞬,那乌亮的玄铁弓身就泛起了红,杜若见状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叶氏忙问她怎么回事?
杜若将碗放在八仙桌上,道:“这弓浸了赤练草的汁液,对寻常人来说,并无什么干系,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赤练草短期内会让人功力劲増,但慢慢就会损坏经脉,直至变为废人。”
叶氏听完腿就软了。亏得洛青染与半夏扶住了她,将她带到凳子前坐下了。
洛青染问杜若,“杜姐姐可有办法解决?”
杜若看着她们母女笑道:“夫人,妹妹请放心,这小小赤练草的毒,还是难不过我的。这把弓瞧着便是把难得的好弓,侯爷征战沙场多年,一定也喜欢,待我解了毒,便可放心给侯爷用了。”
“哦,那感情好,倒是叫我二叔破费了!”洛青染听罢也笑了。
叶氏担忧地看着她们,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洛青染遂道:“娘您放心,舅舅也说过,杜姐姐于毒理上颇有研究,是他都不敌的。她既说了可以解毒,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把弓,看着就知不是凡物,二叔怕是出了大血了,我们又怎能白费他一番苦心呢?”
叶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好像更解气。
就让洛昇看看,侯爷用了这弓,还是好好的才是!
杜若这时也道:“这赤练草的毒并不难解,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叶氏见她如此笃定,也就安了心。
杜若说要先去准备解毒的东西,便先回了自己屋子。
待她走后,洛青染对叶氏说:“爹爹这次回来,正好赶上老夫人六十整寿,侯府定然要大办的。爹爹虽说一定会为老夫人准备寿礼,但以他那个不了解老夫人喜好的性子,准备的东西一定不会让老夫人多欢喜,此事还要娘您尽早谋划才是。”
“我也知道,可是,老夫人年年过寿,我送去的东西她也都不喜欢啊。”叶氏听完女儿的话不免愁。
就见洛青染莞尔一笑,“女儿给您出个主意。外祖与大觉寺的方丈慧觉大师乃是莫逆之交,您修书一封与外祖,求他帮忙要一卷慧觉大师的手抄佛经给老夫人。老夫人礼佛多年,最信这个,慧觉大师乃得道高僧,这份礼物,老夫人想不喜欢都难。”
叶氏听完女儿此言眉目瞬间舒展开了,“正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写信给你外祖,请他帮忙。”说完就要去写信。
洛青染忙拉住她道:“可是光送这一样是不行的,女儿还知道沁芳斋新来了一架金丝绣寿字的玉屏风,我们得先去偷偷买下来才行,这样,您这先写信,女儿这边去买屏风。”
叶氏听完不赞同地看着女儿,“你又要出去?东西打下人去买就是了。”
洛青染见叶氏不同意,只好循循善诱道:“您看,这家里现在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此事需得先保密才行,万一被二房那边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使绊子呢!我悄悄地去,一来不容易被人现,二来那东西只有我识得真假,所以女儿非去这一趟不可啊。”
叶氏怀疑地盯着女儿,“那你怎么能辨真假?”
洛青染心道总不能说上一世二叔买了这个屏风,大大地讨了老夫人欢心,所以这一世她要提前截胡吧?
只好蒙道:“祖父在世的时候教的,您也知道,他一向对这些古玩珍奇有研究。”
叶氏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又耐不住她撒娇哀求,最后还是同意了。
给洛青染带了钱,唤了洛钟前来,让他亲自去叶氏的父亲叶竟之那里送信,再送洛青染回来。
最后商定,洛青染便带着半夏与徐寅去沁芳斋,洛钟去送信,几个人就分开了。
一路无话。
到了沁芳斋,洛青染直言来意,跟老板说要买店里那架金丝绣寿字的屏风。
那老板却告罪道:“公子来的不巧,那架屏风已经被人订走了。”
洛青染听完不免失望,问道:“是谁定了?”
老板回答说:“公子恕罪,请恕张某不能相告。”
洛青染生怕自己来晚了,那屏风又被她二叔买走了,遂道:“他出多少钱,我双倍买下,如何?”
还不待那老板回话,就听里间传来一道清冽地声音,“哦。不知是谁要出双倍价钱买本王的屏风。”
话音刚落,洛青染就见墨曜从里间走出来。
他二人迎面对上,均是一愣,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那老板见墨曜出来,以为他生气了,忙告罪道:“王爷恕罪。”
墨曜冲他挥挥手,道:“不必,这位小公子是本王的朋友,你去沏壶好茶来,”又指了指里间对洛青染道:“请吧,洛公子。”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洛青染只好跟他进了里间。
待坐好后,那老板端茶进来,摆好后就恭敬地出去了。
墨曜端起茶杯,细白瓷的杯壁衬得他手指修长,莹白如玉。
他饮了一口茶浅笑道:“洛姑娘,看来你我真是缘分不浅呢!”
洛青染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端着茶杯轻啜一口,道:“王爷想多了。”
“哈哈!”
墨曜突然笑出声来,将吓了洛青染一跳。
他倒是笑得更欢,直待他止住了笑声才又道:“你想要那屏风?”
洛青染问:“王爷肯割爱?”
“也不是不行,不过么…”
“不过什么?”洛青染皱着眉看着他,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这般轻易就让给她。
果然,就听墨曜邪魅一笑,“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把这屏风送你。”
洛青染心说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虽然她很想要这个屏风,但现在知道它不是被她二叔买去了,她至少不那么担心了。
谁知道这个王爷会提什么条件,她才不要答应他!
墨曜见她迟迟不答,笑道:“你不必害怕,我定然不会叫你做什么做不到的事,也不会为难你,难道这样你也不敢?”
洛青染想想也是,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需要图谋的?
她现在那么穷,能省钱最好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只是,她看见自己点头的那一瞬间,墨曜那笑得一脸深意的样子,又隐隐有些后悔了。
商量妥了,墨曜命沁芳斋的老板将屏风给洛青染包好,亲自送她上了马车,看着她离开了才转身回去。
沁芳斋的老板见墨曜回来便说:“王爷,那屏风可是您花三千两银子寻来的,就这么送人了?”
墨曜瞪了他一眼,“怎么,张思,三千两还买不了本王高兴,你这沁芳斋三千两都花不起了!”
张思见状赶紧道:“哪能啊,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三十万两,只要王爷高兴就行。”
墨曜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