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睨了他一眼,也忍着笑道:“这可都是大哥你的功劳。”
午后的时候,大哥便把昨晚上的事情跟她说了,当时她就料到这种结果了。
洛昇是什么人?那是个面上装光亮的假君子,腹内耍阴毒的真小人!
况且长生又只以为昨晚上碰见的是个贼,自认为集英堂私库里的宝贝会所剩无几,回去自然不敢跟洛昇实话说了,大抵是敷衍着说事情都办成了,结果今儿洛峥下朝回来,好生生地带着东西去了端瑾王府,洛昇能不恼怒?
洛青辰哼道:“也怪他活该!他要不出来做这等龌龊事,如何能挨了打!”
“他听命行事,怕是不敢不从呢。”
“这长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仗势欺人,平白打骂手下的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洛青辰眸色渐冷。
他上回还看见,就因为新进来的小厮没有朝他行礼,长生就叫人将那小厮好一顿踢打,当真可恨!
这样的人,实在叫人同情不起来。
说话间,洛青染的院子便到了,洛青辰在院门口看着她们主仆好生进去了,才转身回了自己院子,今儿晚上,他还得给长生“送解药”去呢!
洛青染回了潇湘居,吃了药,便又倚在书案边儿上,拿着白日里未看完的书,细细读了起来。
酉时过半,半夏进来提醒说:“时辰晚了,小姐仔细伤眼睛,收拾收拾歇下吧?”
洛青染看了眼小沙钟,确实晚了,便叫人进来伺候梳洗了。
梳洗罢,便径直上了绣床,准备歇下了。
半夏见她躺下了,便叫旁的人都出去了,自己回来灭了灯盏,也去外间睡了。
戌时半,洛府府门已经下钥,但南门处却突然窜出来个人影,行踪十分鬼祟。
只听他小声唤道:“英雄,英雄您可在啊?”
片刻后,一身黑衣,面覆黑巾的洛青辰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长生一见洛青辰,忙扑到他脚下,抱住他的大腿,哭道:“哎呦,英雄您可来了,您快将昨日的解药给了小人吧,您可将小人坑苦了啊,您这,您这昨晚上到底是拿了什么啊!”
“胡说!我怎么能坑了你!”洛青辰假意呵道。
“是是是,小人胡说!英雄您莫怪罪,还请英雄将解药给小人吧!”长生吓得连连点头作揖。
他哪里能不害怕,谁知洛青辰给他吃下的是什么穿肠毒药?本来他就挨了洛昇一顿打了,要是再拿不到解药,一命呜呼了,他可亏死了!
洛青辰也无意跟他多作纠缠,便从怀中掏出另一枚药丸,扔给了他。
长生接过来,忙吞了下去,长长吁了口气,待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洛青辰的影子?吓得他也忙跑了。
洛青辰一路绕回自己院子,悄声进了屋,换下衣衫,就睡下了。
此时,谁也不曾发现,潇湘居的院墙边上,多了几个人。
“王爷,咱们还过去么?瞧着洛小姐已经歇下了?”夜止压低声音问道。
“去,这事不办了,我总是不放心。”墨曜轻轻点了点头。
夜止会意,带着三名属下,一起跟着墨曜闪身到了洛青染卧房外。
洛青染一向不留人守门,是以门边连个婆子也没有,倒是省了墨曜他们的事了。
墨曜想了想,觉得私自闯进洛青染的闺房总归不好,便叫夜止扣门。
夜止听命,轻轻扣响了房门。
半夏因为伺候洛青染,一向浅眠,听见扣门声便醒了过来。
于是起身披上外衣,点起灯,走到门边,问道:“谁呀?小姐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说罢。”
夜止听出是半夏的声音,便放了心,低声回道:“半夏姑娘,在下夜止,深夜叨扰姑娘休息,实在抱歉,只是王爷有急事要与洛小姐商量,姑娘可否通传一声?”
“什么!”半夏惊道。
这深更半夜的,王爷怎么会来?这么大的事,她可做不了主,看来只能去叫醒小姐了。
思及此,半夏回道:“这,待我去回了小姐,还请王爷稍后片刻。”
“怎么了,半夏?”半夏话音刚落,便听洛青染在内室问道。
半夏忙转身疾步走进内室,将情况回禀了洛青染。
“你说外面的人是端瑾王爷?”洛青染听完半夏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
“是,小姐,夜大人说王爷有急事与您商量,可再急,也不能这个时候来啊?”
洛青染略一沉吟,吩咐道:“伺候我穿衣吧,想来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急事,否则王爷不会这样。”
“是,小姐。”
半夏听命,拿过洛青染的衣衫,伺候她穿上了。
待要为她束发时,洛青染抬手阻了她,“你先去将王爷请到外堂吧。”
半夏听了她的话,只好收回手,出去了。
洛青染将长发一拢,扎了起来,就也出去了。
半夏打开门,见门外果然是墨曜等人,忙要行礼,墨曜却抬手阻了。
只说:“不必拘礼。”便抬脚进屋去了。
“王爷金安,不知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洛青染见了他,屈身行了一礼。
墨曜虚扶了她一把,“深夜来此,实在有不得已的原因和用意,还望洛小姐不要怪罪本王唐突才是。”
“王爷言重了,王爷请上座。”洛青染客气道。
心里却在腹诽,话虽这么说,可她哪敢真就怪罪他什么?
墨曜坐下后,便道:“是这样,我手中有两个半大丫头,会些拳脚功夫,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自你那日出事后,我思来想去,你身边还是缺这样的人,能够护你周全,我知道你家中情况有些复杂,便想将这两个人送到你身边来,只当是我回报你救命的恩情,你意下如何?”
洛青染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王爷手下的人,自然都是不差的,可青染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样的人,恐怕倒要辜负王爷一番美意了,况且,要说您欠了青染什么恩情,怕也早就还上了才是啊。”
不是她不识好歹,只是,自己私下的筹谋,如何敢让不相干的人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