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今日本是匆促而来,过会儿便要回去了,况且,青染信得过王爷与秋白的为人。”洛青染莞尔一笑。
“也好,现在账目也不多,反正每月的账目都留着,你只管来看,”墨曜也笑了,然后推给洛青染一个锦盒,“你看看,这东西你可喜欢?”
洛青染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串菩提手串,只是那菩提珠子似乎不像她寻常见到的样子,做得也十分精巧,很是引人喜爱。可是,端瑾王爷送她这个,怕是于理不合吧?
墨曜见洛青染面露惊疑,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着咳了一声,方才正色道:“这是星月菩提,听说有保人平安,养护身子的作用,是他们前几日跑商得来的,只这一件,又是女子戴的手串,不适合放在店里卖。正好今日你过来了,也算是赶巧了,你也算是这店里的老板,就拿去吧,反正也不值什么钱,不必记账了。”
洛青染听他这样说,也知道自己再推辞反倒不好,想了想,便将那锦盒收了,笑着向墨曜颔首道:“那青染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王爷了。”
“恩,不必客气。”墨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在门外站着的夜止听见王爷这番话,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他就说么,昨儿个陈大送来这个手串,说是孝敬王爷的红颜知己,先不说他这么些年就没见过王爷的那位“红颜知己”,王爷从得了这个东西,就有些坐立不安的,感情原因是在这儿呢?可王爷送东西就大方点送嘛,做什么非说是卖不出去,硬塞给洛小姐的?
不说夜止这边胡思乱想些什么,屋内,洛青染又跟墨曜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墨曜也知她身份所制,不便在外久留,遂亲自将她送了出去。待洛青染三人上了马车,墨曜在店门口直到再看不见洛府马车的踪影,才转身回了店里。
“今日就这样罢,本王也回府去了。”墨曜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慕秋白道。
“是,恭送王爷。”慕秋白恭恭敬敬地将他送了出去。
等回了王府,墨曜直接就去了书房,夜止亦在他身后跟着。
“她今日来铺子里找慕秋白,所为何事?”墨曜坐下后,沉声问下边站着的夜止。
夜止深知他心意,遂回道:“回王爷,洛小姐今日去铺子里,找慕秋白替她查一个叫卫信的商人,似乎是跟李国舅还有些关系。”
“卫信?”墨曜不解,“这是哪号人物,我怎么不知?”
“就是个小商人,因为家里生意做的大了,没少给李家送银子,因而攀附上了李国舅,便开始有些不知自己斤两了,这种人,还不值得王爷在意。”夜止不屑地嗤了一声。
“那那个丫头怎么会认识他,还叫慕秋白帮忙查他?”墨曜似乎对这个有些耿耿于怀。
夜止这时候也听出来了,王爷的口气似乎有点不对味?他偷偷地觑了王爷一眼,绷着神小心答道:“前几日他们似乎说过,这个卫信去过洛府,不过属下以为没什么大事,便没来回您。”
墨曜听了夜止的话,霎时间神色一冷,“是何事?”
夜止忙单膝跪下,“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看见卫信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京兆尹衙门去了,要不,属下再派人好好查查?”他早该知道,王爷叫他们盯着洛府的动静,他就应该事无大小,件件详实的报给王爷,哪能等着王爷自己发问!
唉,看来他这个侍卫长,是快要做到头了!
“自己去刑室领二十鞭子,查清楚事情经过,再来回话。”墨曜冷冷地扫了夜止一眼。
“是,多谢王爷开恩。”夜止磕头谢道,然后便起身去刑室领罚去了。
幸好,只是二十鞭子,这回他可记着了,但凡跟洛府“那位”有关的事,没有小事,需得件件都弄清楚了,马上报给王爷知道。
是夜,墨曜便从夜止口中知道了,端阳节那日,洛府发生的事,还一并知道了,那卫信的三代身家。
“你说是那个丫头将卫信迷倒了,然后送进那间厢房里的?”墨曜眯了眯眼角,这个丫头,为何要这样做呢?
夜止忙回道:“是,还有那位杜姑娘,就是岭南药王杜天南的女儿,是她下的药,然后洛小姐她们合力将那卫信送到了那间厢房里,跟那位洛二小姐放在了一起。”
墨曜摇摇头,“不对,一定有什么别的还没有查出来,她做什么要这样坑害自己的堂妹?再仔细查一查。”
“是,王爷放心。”夜止一一应了。
“这个叫卫信的,常去春风楼?”墨曜把玩着手中的慕龙佩,扫了一眼书案上的信件,语调轻缓地问道。
“是,他是华京内各大秦楼楚馆的常客,尤其喜欢去春风楼,求见那里的清官妙怜姑娘,只不过,这妙怜常年被大皇子包着,他总也不能得见。”夜止谨慎地回答着,就怕不小心再遗留了什么消息,再惹王爷不快,他这背上,现在可还火辣辣的,疼着呢。
“那就叫他见见那位妙怜姑娘吧,然后小心给大皇子传个信儿,就说这卫信不老实,无视大皇子威仪,硬闯妙怜的绣楼,企图凌辱于她。”说完,墨曜便将玉佩放在书案上,起身出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夜止低着头,恭敬地等待墨曜走远了,才直起身,朝暗处挥了挥手,沉声道:“都听见王爷的吩咐了吧,抓紧去办妥当了,都上点心,以后这洛府出了什么事,马上来回报,切记,是无论大小!”
“是。”
就听暗夜里,不知从何处传来整齐划一的一声是,然后便再没了声响,恍惚间仿佛叫人以为,刚刚那不过是一时幻觉罢了。
安排好了底下人,夜止便也快步离开了。
虽说晚上有夜戈在暗处守护王爷,可明面上,还是要有人替王爷守夜的,今日正好是他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