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联想那么多,我怎么站在这里陪你们瞎扯啊?难道干巴巴地把白话文解释复述一遍就草草下台了?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既然站在这个地方了,那爱怎么讲就是我的事情了。”
希北风没好气地白了解诸一眼,摇摇头道:“当然了,有个前提,那就是我说的事情不能是明知道错误还给你们说。而现在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正确,更没有人能告诉我我说的是不是正确的,毕竟那些当事人,以及他们的徒子徒孙,其实早特么玩完了。”
“……”面对如此无赖的希北风,解诸无话可说。
“解释权在我手里,我其实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能够难为我?”
希北风哈哈笑道:“除非你们夜衣大哥跑出来吼一声我说的东西不符合他的思想理念,否则的话我怎么解释你们就怎么听着就是,至于心里觉得是对是错,这个我想管也管不着不是?”
解诸抱着手臂,淡定地看着希北风,道:“请继续您的表演。”
“呃……”
希北风楞了一下,没好气地摇摇头,道:“这则隐含着的以师为父的这个可能性,也跟慎终追远有着呼应,当然,也还跟前面的一则论语,跟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有一定的关系。三方面结合下来,再看看前面的表达的执政,以及如何获得执政权力,结合起来看的话,大抵就是跟咱们说,孔子他老人家都是温良恭俭让,以求得执政权力,咱们当后辈的更不用不好意思,学着他老人家一样干就得了!”
“这……还真是不要脸。”解诸吐槽道。
“如果让学习论语的那帮人知道了,恐怕也会怒骂我不要脸的,毕竟我说不定把人家绕了许多弯弯肠子解读出来的意思,以最直接利落干脆明白,但又显得有些难听不好看的形式给一语道破,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温良恭俭让,怎么好意思以此得之,怎么好意思慎终追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希北风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乐,忽然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有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小心就崇拜自己,没办法,自信的人就是这么帅,尽管他长得真的很一般,以至于非要用上帅字的时候,会觉得对不起观众,但是内心帅才是真的帅!
虽然,他还是希望外表帅一点。
肤浅的人,就是这样。
讲堂内众学生集体无语,沉默地看着希北风表演了一下什么叫自己被自己逗笑,然后自己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苦笑。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忽如其来地,希北风停止了笑声,甩出下一则论语,顺便又把白话文翻译讲了出来:“有子说:‘礼的应用,以河谐为贵。古代君主的治国方法,可宝贵的地方就在这里。但不论大事小事只顾按河谐的办法去做,有的时候就行不通。(这是因为)为河谐而河谐,不以礼来节制河谐,也是不可行的。’”
“……”面对神经一般的希北风,众人继续保持沉默。
“谈到河谐社会啊,我是深……呃,我是深有感触。”
希北风咳了两声,道:“所谓河谐,有以下几个基本特征,一是民主法治,二是公平正义,三是诚信友爱,四是充满活力,五是安定有序,六是人与自然的河谐相处,七是构建河谐的指导思想。总体说来基本原则有以下:
第一,必须坚持以人为本。这是构建河谐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
第二,必须坚持科学发展观。这是构建河谐的工作方针。
第三,必须坚持改革开放。这是构建河谐的主要动力。
第四,必须坚持民主法治。这是构建河谐的重要保证。
第五,必须坚持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这是构建河谐的重要条件。
第六,必须坚持在国家领导下全社会共同建设。这是构建河谐的领导核心和依靠力量。”
“什么……”解诸心里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好长的基本特征和原则啊。”坐在他后面的古听泉小恶魔一脸懵逼。
“呵呵。”阴沉的蒋音晨只剩下两个字。
岳士默默地简单记下基本特征和原则,以便过后回忆这些完全听不懂的东西,给明先生听一听看有没有违规越线,对学生不好的地方。
小正太孔年少托着下巴昏昏欲睡。
一滩烂泥梅晚嘉直接半睡了过去,他觉得河谐是个美好的食物,他最喜欢了。
赢龙不屑地摇摇头道:“麻烦,还不如刀子管用。”
“咳咳。”
希北风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赢龙,随后才开始道:“关于这个河谐的问题,那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而且关键你们也听不懂,毕竟你们从未接触过不是?不过没关系,这个河谐二字,其发源就要追溯到论语,说不定还可以再追上去,指不定甲骨文里就有记载着。所以,我们还是可以简单地借着这一则论语,顺便谈一谈河谐的事情的。”
顿了一下后,他接着道:“礼之用,和为贵。礼的应用,以河谐为贵。这句话就很粗浅了,但这里的礼字呢,却能有两种意思。一个日常中的生活礼仪,一个是官面上森严的等级制度,包括一个人当多大的官,平时的吃穿用度有多大,平时的出行居住用什么规格,祭祀祖先的时候能用什么样的规模的祭品,死了之后能用多大的仪式,墓地用的规模能有多大。”
“这么麻烦?”赢龙不屑道:“有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还管那么多。”
“我个人是不鼓励铺张浪费的,也不鼓励过度节俭,适合自己收支的生活水平才是好的生活,高了捉襟见肘,容易让你产生戾气,生出淫邪之心,少了容易让你过的憋屈,更容易生出戾气,生出来的除了淫邪之心,恐怕还有杀气。”
希北风笑着对赢龙道:“所以,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他的日常开支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包括一些祭祀仪式的参加和举行,以及到最后死亡后该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如果都确定好了,那么就不会让人生出太多的不满心思。当然了,像你这样不甘平凡的人还是会有的,但多数人即便不甘平凡,也没有勇气去过分地打破规矩,除非哪一天规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所有人一起打破了。”
“话虽然如此,但我为什么觉得这种制度很蠢呢?”解诸质疑道。
“蠢是因为无法严格执行,而且一旦执行也显得有些严格了,更为关键的是,确实到了最后所谓的礼仪,制定出来的每个人的生活标准,全都崩溃掉了。演变的结果就是赢龙所说的样子,有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希北风笑着道:“其实这个也是人之常情,我有钱,我想过更舒服的生活,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过一些我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在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乃至于祭祀祖先的时候,跟一帮远远不如我的人用同一档规格?那我拼命赚钱,家里金库放满金银,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还不如跟那些人一样,随随便便地过日子就行了。”
“但,不甘于平凡。”解诸淡淡道。
“没错,不甘于平凡。”
希北风笑着道:“我不认为平凡是件坏事,但我却知道,平凡对于有才华有野心的人来说,可能比死还难受。普通人才需要接受平凡,不凡的人就该去追求他的不凡。而一个人到底是个普通人,还是个不凡的人,虽然很难说,但时间一长,却能够看出来。
凡的人总会找机会去不凡,哪怕他明知道摔个半死的可能性更大。至于普通人的话,知道可能要摔个半死,就立刻刹车了。他们会给自己做出适合的选择,不怕摔死的人就去不甘平凡,怕摔死的人就去平凡。两种选择其实没有高下之分,最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那就不需要去对比那些愿意摔死的人,因为那些人确实十有八九是要摔个半死的。”
“……”解诸无语,感觉像是即将摔个半死的人一样。
“不用这幅表情,我就是在说你,还有其他愿意拼着摔个半死去争取不平凡的人。”
希北风笑着道:“当然了,其实在我看来,你们的选择其实也不能算是有勇气。毕竟比起摔个半死,你们更怕一辈子平凡普通,或者说庸庸碌碌。相反,如果你们种有些人如果能反过去选择平凡,我其实还要夸你们一句有勇气,毕竟你们敢于选择一种更痛苦的生活。”
“怎么可能。”解诸不屑道。
“现在你还小,你还一个人,所以就不可能。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想要好好守护的人,就会发现,其实一辈子平凡普通地守着那些人,也好过摔个半死。”
希北风笑了笑,便在这个问题上打住,转移了一下方向道:“对于那些选择平凡的人,如果你们哪一天选择了不甘平凡,我也要说一声有勇气。当然了,我并不鼓励就是,毕竟不甘于平凡的人,身上必然有某种可以让他们获得一丝成功机会的特质,如果说他们是九死一生,那么本来就甘于平凡的人去选择不平凡,就可以说是九十九死一生了。”
“那你还是有勇气,这不是鼓励是什么?”解诸无语道。
“那是勇气。”希北风道:“你想想,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去选择九十九死一生的不平凡道路呢?大抵还是为了守护某些东西吧?最为典型的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解诸呢喃。
“是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希北风有些凝重地道:“曾经有过许多这样的时候,有过许多本该平凡普通度过一生的人,无可奈何地走上了一条不平凡的道路,对于他们来说,何止是九十九死一生啊,简直是十死无生,踏上那条路的人,哪一个有信心活下去?一个个不是抱着一死的决心去走那条死亡之路的?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守护罢了。”
“为了平凡,而选择不平凡?”解诸微微摇头。
“事实就是如此,这个世界容不得他们平凡了,那他们只能走上一条不平凡的路,用鲜血和骸骨为后人挣下一个可以平凡快乐生活的世道。”
希北风叹了一声,道:“又扯远了,说回正题,以每个人的社会地位,给他们制定一个生活的品质上限,这种事情蠢则蠢矣,但我认为在遥远的未来还是要复苏的。世界的资源就那么多,合理的分配才是王道。一方面既要让人为了欲望而上进,另一方面又不能让人完全成为追逐欲望的野兽,所以我觉得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像那种礼制还是要以某一种形式复苏的。”
“礼之用,和为贵。”解诸道:“非要说那种确定好的等级生活是一种礼,且坚持了和为贵这个中心原则,我也是无话可说。”
“和,这个字含义太大,很难以讲清楚讲明白。但是在社会制度上面,有序的制度,也是体现了一种和。尽管像孔子想复苏的那种礼制比较粗暴,但也不是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一切都很值得商榷,具体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讨论完的。”希北风笑了笑道。
“但我怎么看老师肚子里像是有货,想要给我们唠一唠,却又有点想摆架子,让我们哄着你谈一谈的意思呢?”解诸玩味地道。
“呃――”希北风无奈,道:“你都这么说了,要是我什么都不说,岂不是默认了你的说法,不过我要是说了的话,又好像是中了你的奸计。啧啧,这可真是让为师很为难啊,要不你再想想有什么两全之策,既让为师心里舒服,又能让你们不会不舒服,最后还能听一听我肚子里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