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义的办事效率果然高,无怪能在傅府做二十几年的管家,不过半个时辰后,院子里十几个丫鬟婆子已经在傅妧面前一字排开。
傅妧逐一细细打量时,傅义恰到好处地在一旁道:“小姐请放心,这一批人全是从府外找来的,直接由小的管束。”
傅妧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为了告诉她韦氏是无法指使这些人的,她大可以放心将娘亲交由她们照顾。她福一福身,柔声道:“多谢。”
傅义倒怔了一下,才连声道:“小姐说哪里话……小的怎当得起。”
傅妧微微一笑,随便指了两个丫鬟并两个婆子,“就她们几个吧。”
目送她带着那几个丫鬟婆子去了,傅义这才回转身来,恭敬地站在傅麟面前,等待着他的下一个指示。
傅麟合上手中的书,淡淡道:“你对傅妧今天说的话,有什么看法?”
他们谈话的过程中,傅义一直都在门外,说听不到是不可能的。他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依小人愚见,这位大小姐说的话虽然不像是假的,但是二殿下的婚事,怕是还要皇后娘娘做主。”
傅麟哼了一声:“还有呢?”
傅义赔笑道:“小的见识短浅,哪里还能看出别的来?只是……大小姐终究不是在府里头长大的,总归不如萦小姐和老爷亲近……”
“这算什么,”傅麟冷然道,“萦儿和二殿下来往已久,殿下始终对她不冷不热,傅妧才入宫几天,就能将他的玉佩拿到手,单凭这一点而言,手段已经比萦儿要高明得多了。”
傅义见主子已经这样说了,自然不敢反驳,只顺着他的话道:“老爷说的是,大小姐委实好手段。”
“不过,”傅麟的脸色沉了沉,“若是她想仗着一点小聪明和我玩花样,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给我盯紧那个小院子,一举一动都要来汇报。”
“是。”傅义答应着退下了。
之后那几天中,傅妧偶尔发现有人在外窥视,也故意装作不知。她知道傅麟多疑,不可能凭那天的寥寥几语就相信她,但是傅麟却不知道,她本来也没有指望能让他相信。
新挑选来的丫头婆子,傅妧亲手**,至于之前在院子里伺候的那些下人,却不仅仅是被赶出去那样简单。
在新来的下人面前,曾经伺候沈氏的那四个奴仆都被绑在院子里的条凳上,每人挨了五十个板子。
傅府责打下人用的板子并不是普通的木板,尾端上按了铁钉,这五十板子下去,已经要了她们的大半条性命。得到消息的韦氏气冲冲地来问罪,却被在这里监督行刑的傅义不冷不热地挡了驾。
傅义是傅府的管家,又是傅麟身边的心腹,韦氏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公然得罪他。
毕竟,在这个家里,是没有人敢反抗傅麟做出的任何决定的。
院子里惨叫声不断,傅妧却置若罔闻,只将母亲的日常起居事宜都交待给新来的下人。那些下人看到如此美丽的小姐手段却如此狠辣,一个个眼神中都带了敬畏之感。
更何况她们之前已经得了傅义的吩咐,一切都要听从小姐的命令,自然是将沈氏伺候地妥妥帖帖,挑剔如傅妧,也摘不出什么错处来。
眼看着快要回宫时,元灏却忽然造访傅府。
上次与傅妧深谈后,傅麟对此事已心中有数,对傅妧的能力不免又多了几分信任。他与元灏寒暄几句,便借故遣散了众人,只留下傅妧与他说话。
傅妧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他的来意,元灏已然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阿妧,我们的事,母后已经同意了。”
这倒是个晴天霹雳,傅妧一时间也愣住了,半晌才道:“真的?”
元灏难掩面上的欣喜:“这样一来,你可放心了?”不等她回答,他便一连串地说了下去:“那几个女官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母后便会接你们回宫,到时候她会让父皇找个机会赐婚的。”
听到“赐婚”二字,傅妧不由得脸颊绯红,低下了头。
元灏只觉生平所愿此刻尽偿,心中无比的畅快甜美,连即将到来的远行也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然而他还是先向傅妧交待道:“这几天我不能来看你了,父皇交待了一件公务,要我出京一趟,你且静心在家里准备嫁妆吧!”
他又笑道:“若不是父皇交待差事下来,如今宫里忙得人仰马翻,我也没有空出来告诉你这件事。”
傅妧心中虽有千百个疑问,但见他行色匆匆,便也只有笑着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