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浮华散尽,仅留一丝灵光。
那一点金光,落在地中默默生长,重塑了一具身体,当这身体再度睁开眼睛之时,眼中世界已经又是一副新的天地。
悟能明明没有运用任何法力,可是深埋地下的他,却对于上面的事情一清二楚,无论是人的走动,还是一片叶子的落地,似乎都变得不再一样。
‘这,就是佛门金身吗?’他如此问道,然后感觉到无人的时候,慢慢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只是轻轻一震,泥土已经散尽,手再一挥,一袭黑衣已经重新穿在身上,忽然悟能摇了摇头,一个转身,那黑衣已经变成纯白颜色,仿佛代表了他的心境也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他试着凝聚法力,却发现这时候的自己竟然法力全无,回想起刚刚却能变化出来衣物,他重新改变气息的走向,再微微用力,淡淡的金色光芒已经从他的身体之中透出,虽然很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法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之中。
只是如今的法力,还能称之为法力吗?
他踱开步子,向着地牢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他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形,时值夜晚,他超强的感觉已经足以让他错开所有的人。
直到来的地牢外,看着守门的两个人,他才微笑渐渐隐去了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每一步都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一路走道最下面的密室外,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喂!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高刁北翁的声音响起:“这都已经三天了!不会他真的神魂俱灭了吧!”
长颅巨兽冷冷的声音又说道:“当初也是他说的这是个计谋,如今又说还是,反正我是不信,九天杀童,你到底打什么算盘,就这么将我兄弟二人当猴子耍弄吗?”
九天杀童的声音失去了底气,可是仍旧回答道:“是元帅说没有问题的,我也很焦急啊,如今除了等,你们又叫我还能怎么办?”
“诸位无须担心,我已经回来了。”悟能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心中微微感动,现了身形。
“老大!”三人齐声叫道。
悟能轻点头颅,应了招呼,然后说道:“如今我已经重塑身形,正可以全新姿态与诸位共伤大事,只是如今我的身份已死,虽然可以潜藏,办事方便,不过倒还是需要一个居所,还要麻烦九天杀童了。”
“哪的话!我这就去安排。”见了悟能,九天杀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高刁北翁与长颅巨兽二人也终于算是相信了他,四人接着一番深谈,仿佛回到了许久前的那一段时光之中,只是,他们却发现,如今的悟能却变了,不再是最早的不愿意担事,更不是先前的苦大仇深,如今的他多出来了一份安然。
不管怎么说,一番商讨,终于定下来了计谋,众人便分头行事。
又是一夜,一个人独自坐在大牢之中,手中拿着一个酒壶,靠着墙壁喝着,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巫族大将孰湖,又怎么一个人在此自斟自饮?”
那孰湖掀起醉蒙蒙的眼帘,就看一个白衣绝美的男子站在牢门外,背手如画,微笑问道。
“你,是哪个?”他灌了一口酒:“能有酒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嘿,你没瞧我深陷牢狱,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叫几个人来同饮畅谈吗?”
“几人不必。”悟能身上冒出微微金光,竟然径自穿透这法力加注,本无人可以通过的牢门,走了进来:“但若是二人对饮,想来也算是不错吧?不是吗?”
那孰湖看起来醉醺醺的眼睛之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大笑起来,递过去酒壶说道:“好,二人对饮,确实不错,只是你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何来找我这阶下囚喝酒?”
“我本是天庭弃子,虽然不想重振往日雄风,可却也见不得如今天庭沦落为如此这般田地,这些话语,不找老兄来说,恐怕还真没个人可以说上一说,都说醉将军心智清高,不甘随便与人为伍,故而始终不肯降服,却不知天下势力,将军又有几个瞧得上眼的?”
那醉将军孰湖大笑几声,正色道:“我不过是一届粗莽之人,世人谬赞罢了,这世道哪方势力又有什么区别?百姓孤苦,不论谁得势,不都是平白添了血光之灾,这一点从我妻儿被杀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所以不论是哪里,需要的也不是我这个人,不过需要的是我的武力罢了。”
“好。”悟能轻轻抚掌:“只是将军或许在这里待得太久,却从未听说过北俱芦洲之事吧?”
“北俱芦洲怎么了?”醉将军孰湖微微提起一点兴趣。
悟能开始对着他,慢慢的讲出北俱芦洲是如何从一片混乱,到了现在成了一个和平的国度,又讲了那里的人都是多么的和蔼,不喜欢战争,原本他讲话就逻辑清楚,这番心智清明之后,讲的更是带有丝丝感染力,只把孰湖说的双目酒色一扫而空,带出来些许光芒。
末了,悟能才道:“或许这样的地方,还算不得天下太平,可是对于将军来说,恐怕也不亚于一个世外桃源吧?”
“是啊。”孰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若是这样的地方,让我去保卫他的和平,纵然耗费我一身血肉,我也是愿意的,可惜啊,我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这里了。”
“不,我有办法放将军出去。”悟能道。
“说客吗?”孰湖斜目望他:“你给我描绘了一番场景,自是为了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我拒绝。”
这次换悟能笑了,他摇了摇头:“不,我只为了放将军出去,刺杀紫薇的事情,却无需他人插手。”
那孰湖听了这话,猛然之间挺直了腰板,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叫道:“你要杀紫薇!你有办法?”
悟能似乎早知道他会有如此举动,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