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天空一片光明,这地方的雾气也如预料的一般散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这地方竟然依旧是生机勃勃,一片绿意盎然,纵是这冬天,亦是百花争艳,各种各样的植物遍地。
“你便是在这里化作的白骨精?”沙罗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啊。”白骨夫人说道:“这山里当初虽然被怨气笼罩,就连植物都变得奇特怪异,可是唯独这里,始终是这个样子,人们都传说这里又一个白骨冢,以为这山谷内便是,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地方竟是如此美好呢?”她转过头对着青海说道:“当初每每我想要回忆一下做人的感觉时候,便会悄悄的来到这里,只有这地方,才能让我,哪怕只是一具白骨,也感受到生命的感觉。”
青海抚摸着她的长发,望着这地方:“是啊,这里似乎与我当初所见亦无二致,或许不论这山中发生了多少龌龊、离奇、血腥的事情,都不能阻止这一片生机。”
沙罗的心中有些惆怅,这种感觉让他忽然对未来有一丝迷茫,就算他们找到真经,真的能够创造一片和平盛世吗?或许只是在一片龌龊之中,创造了一片小小的乐园而已。
沙罗猛地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个复杂的事情,却直接看见孙悟空从地上拔起一个草嚼上几口咽下去,又拿起一束花放在嘴里叼着。
“你怎么乱吃?”壮壮问她。
“怕什么?”悟空一边嚼着那朵花一边说道:“俺原先在花果山便是如此,更何况这地方本都是草药,吃不坏的。”
“你是说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药?”沙罗竖起了耳朵说道。
“对啊,多多少少都有些药效的。”悟空说道。
沙罗听了这话,不再言语,而是坐在地上默默思考。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他才起身,召集了众人说道:“我觉得我们或许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所有的秘密应该就在这片谷底之中。”
“你凭什么这么说?”白骨夫人不屑说道:“就因为这地方没有被侵蚀?保持一片生机盎然?要说这种深谷之下有不一样环境实在是太正常了,少见多怪什么?”
“并非如此。”沙罗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因为我思前想后很久,总觉得这种种怪事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这些联系则必须通过某个人、某样事物而存在。就好比官府断案也需要人证物证一样。”
仿佛是伤还没好一般,他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个怪人,而这事物是什么呢?方才悟空的话直接提醒了我,我认为就是药!而且这不仅仅关系到青海,甚至是你――白骨夫人,都牵扯到这整件事情之中。”
“你说此可有证据?”
沙罗说:“青海之所以如此,恐怕就是因为他吃的那个东西,而那个东西,我认为是一种药,你白骨夫人为何能化身成精?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神非仙?若说这世间不平事,那可有太多太多,若说怨气也不见得比你少,可独独是你,被抛尸在此,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这地方若不是药气强大,又何以抵御瘴气?种种一切似乎都说明与药有关。”
青海追问道:“所以你认为就在这里,有可能找到我所吃的那种东西?让娘子与我一样?”
沙罗点头,又道:“不仅如此,我思考那个怪人若还存在的话,极有可能也在此处。”
“可是这处,我当初也仔细搜寻过。”青海说道:“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啊。”
“这地方,你的确仔仔细细的看过,包括周围山壁,但是,我想恐怕有一个地方你却没有找过,或者可以说,你当初根本就不可能去想到搜索这个地方。”
青海有些诧异:“什么地方?”
沙罗手指直直指向了地面:“无论是你,又或者别人,都只想着要离开这里,所以最会忽略的便是这个地方!”
“你是说地下?”青海吃惊道,这他还真是没想过,只因为这地方本来就已经是深谷之下,又有何人会想着更下面的地方还有可能藏有猫腻呢?
沙罗说:“也许,待我们将这些花花草草都清除掉,就能发现秘密了!”
说罢,沙罗便将这差事交给了悟空,其余众人暂且飞到半空,悟空双目精光一闪,两股火焰喷射而出,正是三味真火,刹那间就点燃了这地方的花花草草,没一会儿就全部都烧光,悟空又是一口气吹出,那些飞灰又都凌空扬起,这当白骨夫人也使了法术,手臂变长,手掌变大,一抓。
一瞬间所有的灰尘凝聚成了一个大大的泥球,然后落到了地上。这下子褐色的地面彻底露了出来。
只是这时候看去,这地面非石非铁,更不是寻常的土地,反而有一种肉的质感,众人踩在上面更觉得如此,现在有草地还以为是松软的泥土,这时候才明白其实并非那么回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青海说道,更像是自问,他又忽然想到,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当初他才没有摔死,而他的夫人也没摔的四分五裂。
可是他又想到,若是如此,那么当初竿子却为什么会那么惨呢?莫非真的不是摔得?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沙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我觉得当初所有的人,有可能都和你的遭遇一样,才会死掉的。”
“你是说,吃下那个东西?”青海皱起了眉头。
“正是,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样的东西,才会死掉,而且死状惨厉,而你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特殊,又或者是当初如你描述的一般,在这下面胡乱吃了一些草药,恰好解了那物的毒性,这才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沙罗说:“你当初吃的那个东西,你可曾看清?”
青海摇头:“当时我太紧张,一切又发生的太快,我实在没有看清,只是影影绰绰的有一些印象,只记得那颜色似乎与这地面的颜色倒是差不多。”
听了这话,沙罗忽然露出了一股胸有成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