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沙罗先是叫道。
三人一起扭头,悟空还没开口,那癫僧就笑着站了起来,左摇右晃的走了过来,拉着沙罗的手就道:“你回来了!”
“我……这位前辈,我初来此地,何有回来之说?”沙罗问话,这时候太仪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的做到了先六道与悟空旁边,先六道也是露出了玩笑的样子,唯有悟空,只是苦笑着微微摇头,能让她有这副模样,也是实属不易啊。
这时候,那癫僧已经拉着沙罗走了过来,坐下才说:“这么久才回来,快喝点酒,吃点肉!”
说着一指那篝火之中,沙罗定睛一瞧,那里除了木柴与火焰哪里又有什么酒肉。
可是刚收回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膝上已经放着一个木盘,上面酒肉俱全,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上的。
心中一想,眼前的确实该是个高人,单凭这一手,自己就做不到,也就敞开了心扉,没有再问,而是拿起酒肉就吃喝了起来。
正是这样,那癫僧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小子我喜欢!”
说完应该是眉头的位置一挑,又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神神秘秘的问道:“对了,问你个问题!小子,你看老头子我是僧是道?”
话音刚落,悟空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哪知道癫僧只是一挥手,就见他干张嘴不出声音,就连太仪和先六道也是一起被禁制住了,可说是无妄之灾。
沙罗心知恐怕这话该有些什么,不过投机取巧终究不若大智若愚,微微思索一下,他就开口直言道:“见到道袍,该称为道,见到戒疤,则又是僧,先问我归来,本是佛门偈语,而妙施手法凭空而来则是道家仙术,若问我是僧是道,嘿嘿。”他停了下了,望着癫僧的一脸渴望,反而不慌不忙,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酒,才缓缓说道:“我瞧着却哪个也不是。”
那癫僧摇头晃脑,一脸失望,说道:“都是这般说法,没啥意思!”
沙罗才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你是妖!”
“哦?”那癫僧瞪大了眼睛,将脸凑了过来,呼出的臭气直吹沙罗脸上,好奇的问道:“我怎么就是妖了?你可得说说看!说不好,我就让大黄过来咬你!”
“大黄?”沙罗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有狗。
就听癫僧吹了个哨子,猛然之间大地颤动,就见从不远处密林之中人立起一个怪物,那怪物面似巨牛,却是无角,反倒是身子下面只生了一足,周身通体灰色皮肤,若犀,不同的是上面还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似是月光一般。
听了哨声,巨兽张开巨口,仰天嚎叫,声若洪雷,极其刺耳!恐怕五百里外都能听见!
沙罗大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刚要询问,又有另一只怪兽拔地而起。
再瞧这怪物,比之光秃秃的‘大黄’可是丰富了不少,九个脑袋硬生生的从一个腔子里面钻了出来,有的像狐狸、有的像狗,还有的像是狮子,除此之外,一身黄毛延伸至臀部,又有九条完全不一样的尾巴冒了出来依旧是各具特色,这怪物一出来九颗脑袋就开始一起嚎叫,什么声音都有吵杂无比,简直分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头发出哪种声音,但是唯一一样的就是吼叫的对象都是先出来那牛头怪兽的。
九头怪乱叫着就冲向了牛头怪,张口就咬,牛头怪也不示弱,时而低下脑袋用光秃秃的硬壳头冲撞,时而跳将起来独脚飞踢,一时之间两个怪兽斗的山摇地动,好不热闹。
只将沙罗瞧得目瞪口呆,就见那癫僧忽然凭空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却是凌空浮现在了二兽头顶的天空之上,那二兽本就与沙罗等人化成法天象地巨人身躯差不多大小,此刻那癫僧猛地变大,却比两个怪兽还要大上一倍,刚一落地,恰好双手一边一个揪住了两头怪兽颈子。
口中还骂骂咧咧,先是对着九头九尾黄毛怪骂道:“小灰!怎么大黄一出来你就惹事!信不信我把你炖了熬成汤!”接着又转过头来对着灰皮无角一足牛头怪骂道:“还有你大黄!小灰和你打你就打啊?这么禁不起挑战!你要这么能耐我就把你丢进万兽坑去!看你还得意不得意?”
话一说完,二兽一下子就老实了下来,尤其是黄毛的小灰还伸出了九条不一样的舌头,谄媚的在癫僧的手臂上舔来舔去。
殿僧面露得意:“这才乖!”说完身形急剧缩小,接着消失,再见又在沙罗身旁,还问道:“我们刚才说道哪里来了?哦对了!”他一拍手:“你若是瞎说,我就让大黄咬你!”
沙罗看着那明显是灰色的大黄正趴在不远处,一对眼睛就好像落到地上的太阳一般瞪着自己,只是苦笑,又安定心神继续说道:“我这话可不是瞎说,只是此妖非彼妖,有言: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而端坐我眼前这一位,非物之性灵,更非人魂不散,虽然忽有非常,但事出有理,却并不为怪,不害天地,自然不会神灵不正,是而不邪,虽癫非迷,又无异端为谋,再也不是外道。如此一来,不是妖又是什么?”
那癫僧摇头晃脑想了半天,又道:“你这话不对,说了半天只是说不是别的,可我又非人之假造,怎么就是妖了呢?”
沙罗大笑:“此言还有一结语,妖则去其人。说这人一旦失去伦常,那么妖就出现形成了。不管您是僧还是道!都逃不出个人字,却行事不走寻常道理,可不是妖?”
“好!”癫僧拍手:“好一个妖!有意思!曾经有人说我是道,我就叫疯道,再有人说我是僧,我就称癫僧,如今你这一语透彻,自此我就叫个狂妖!来来来大家一起庆祝!”
没有任何动作,所有人眼前都多出了一坛子酒,也不管理由是否多么荒谬,至少在这奇妙之地与这奇妙之人一番,放纵一下自己总是没错的,所有人举起坛子痛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