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饶有趣味地看了看那堆枯骨,又看了看青衫书生和红衣女子,觉得有些意思。
“我……我已经死了?”
青衫书生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显得很是失魂落魄。
“咳咳,夜殇,该醒了。”
这时,远处一个拄着竹杖的老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抬起竹杖轻轻地敲打了一下书生的头。
“阴老。”
红衣女子对着老人轻点臻首,算是见过。
阴老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看了一眼红衣女子,道:“骨女,你这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得很呐。”
骨女露出一个泛着冷意的笑容,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正在看戏的唐风。
阴老也将目光移到了唐风身上,沉声道:“小伙子,你到这阴都山来,实在可惜了。”
唐风掸了掸衣上的尘土,笑问道:“可惜什么?”
阴老眼神渐寒,道:“你这般年纪,便已是魂境一品的高手,天赋不可谓不高,可是你来了这阴都山,最终也只有殒命的下场,你说是不是可惜了?”
唐风点了点头,笑道:“如你这般说,似乎的确有些可惜。”
看到唐风如此淡定,阴老皱了皱眉头,身上的阴煞之气瞬间浓烈起来,看这强度,却已有源境七八品的强度了。
“阴都山,埋葬的都是将士枯骨,自古来就不容外人冒犯,所以不管你今日来此有何用意,也唯有一死!”
阴老冷冰冰地看着唐风,手中的竹杖黑雾滚滚,一颗颗骷髅头若隐若现。
“可要是……我不想死呢?”唐风笑眯着眼问。
阴老冷哼一声:“没有人想死的,可这天命所限,人之生死,岂能顺得心意?”
说罢,阴老猛地将竹杖一旋,滚滚黑雾中的狰狞骷髅,顿时倾巢而出,带着浓郁的死之气,犹如蝗虫一般扑向唐风。
“生死顺不得我心意?”唐风笑了笑,仰天一叹,“可是我此生所求,就是顺心二字啊!”
话音落地,他的身边,黑雾如云,一把将狰狞可怖的骷髅头,全部吸收。
鬼王出手了。
他在《神墓》世界,便有五阶巅峰的修为,对应主世界,那便是源境五品的修为,要对付只有源境八品修为的阴老,轻而易举。
眼看着阴老在和鬼王的对抗中落入下风,红衣女子和青衫书生也出手了,四条亡灵混作一团。
唐风斜卧,摸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起酒来,偶尔得出空闲,便又去看一眼四条亡灵的战况。
至于生死……一座阴都山而已,他既然敢来,就算是死神也收不走他的性命!
轰隆隆。
一声闷响过后,阴老、骨女、夜殇终于败下阵来,尽数被鬼王擒住。
唐风斜睨了一眼阴老、骨女、夜殇三条鬼魂,没有言语,径直掏出了碧海萧,吹起了一段镇魂谣。
这是镇魂谣中控制亡灵的一段曲调,在亡灵的神魂深处烙上标记,便于唐风控制。
“你……你究竟是谁?”
阴老惊诧,唐风有一条源境五品的亡灵大手也就罢了,居然还掌握有这种闻所未闻的秘术。
“我是谁?这不重要。”
唐风放下酒葫芦,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笑道:“你们只要记住,以后跟他一样,叫我尊主就好了。”
说着,唐风指了指鬼王。
“宁死不折!”
红衣女子骨女性子冷烈,对唐风很不服气。
唐风眉毛一挑,看了一眼骨女,旋即轻笑一声:“那你就去死吧。”
言毕,他眉心发光,冲出一柄神识凝成的小剑,斩杀向骨女。
“源境六品!?”
阴老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修为只有魂境一品的唐风,神识力量竟然比他还要更强。
骨女也是一样,她之所以不服气唐风,就是觉得唐风自身实力不强,可在看到那散发着源境六品恐怖波动的神识小剑之后,心态便改变了。
“尊主,还请饶过骨女。”
唐风勾着嘴角,控制着神识小剑在空中打了个飞旋,笑道:
“月下枯骨裹红衣,你这凶性我倒是喜欢,只不过你若是想对我凶,就最好考虑考虑清楚。”
骨女衣衫一挽,对着唐风行了一礼,并且叫了认真地称了唐风一声尊主。
“嗯,这样不是很好吗。”
唐风收起碧海萧,又提起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垆边酒。
“说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
阴老知道唐风指的是书生夜殇忘记自己亡灵身份的事,解释道:
“回尊主,夜殇本是一个书生,后来入伍大夏王朝,战死在了这阴都山,因为死时执念过深,所以经常神魂紊乱,选择性忘记一些事情。”
“至于骨女嘛,就是夜殇死时的执念了,也就是……夜殇的未婚妻子,她等了夜殇三年,也只等到夜殇死去的消息,最后来到阴都山寻找夜殇尸骨,也是不幸身亡。”
“是这样啊。”
唐风点了点头,随后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往背后一夹。
同时,他手掌一张,将袭击他的一个小孩亡灵提起,手指也将这个小孩亡灵用来袭击他的武器夹住――一支骨笛。
“这骨笛不错。”
唐风看着这支雪白的骨笛,点头赞叹,因为这支骨笛,竟然是源境法器,比起他的碧海萧,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尊主,这骨笛乃是由生人骨制成,历经万载岁月温养,故而有了些许灵性。”
阴老继续为唐风解释,同时看了一眼那个小孩亡灵,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
“尊主,这小孩也是可怜人,父母都死在阴都山,独自一人来到阴都山寻找双亲,结果死去,还望尊主能够放过。”
“都是可怜人么!?”
唐风看着眼神有些哀怨的小孩,先是用镇魂谣为他打上控制烙印,然后才将其放下。
“他叫什么名字?”
阴老答道:“我们都叫他小螺。“
唐风捏了捏小螺的脸蛋,并没有因小螺的刺杀而生气,只是看了一眼阴老,笑问道:
“那么阴老你呢,也是一个可怜人吗,为什么对一切都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