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此人虽然身着一套华服,但他的相貌与这华服比起来,那就是天上的祥云,与地上烂泥的区别。
华服男子的耳朵泛着灰黑的色泽,眼眶下的泪堂更是紫得发黑,其眼眶深凹,眼白发黄,唇色无华,一看这面相,绝对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华服男子抱怨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二楼另一边的角落中又传出一道讥讽之声:“呵呵,我说刘少啊!你的女人还不够多吗?除去你那娇艳欲滴的正房妻子,偏方小妾更是有着十数位,你刘家的几位少爷中,也就数你妻妾最多,可谓是妻妾成群,后 庭花开,满堂红啊!哈哈哈哈。”
嘲讽的声音自二楼角落中传出,二楼中的其他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同样是身着华服的男子,正手持白玉折扇,颇有风度的翩翩摇摆着,很是具有一种潇洒的意味。
手持折扇的男子脸颊白皙,长得倒是有种风流倜傥的感觉,只不过他那细长,隐隐泛着淫邪之光的眼睛,却是破坏了他整张脸的面貌,此人名叫陈立川,乃是江城一个二流家族中的大少爷。
这陈立川的声音一出,他语气之中对那刘少的嘲讽之意,完全没有加以丝毫掩饰,随着这嘲讽话语传遍二楼,客栈二楼中立马充满了一股火药味,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那被称作刘少的华服男子,怎堪忍受此等嘲讽之言,他豁得一下便站起身来,枯瘦如柴的手掌猛地一拍桌子,对着角落中的另一位华服男子,大喝道:“陈立川,别以为你是陈家的大少爷,就可以嚣张蛮横,为所欲为,我刘泽玉可从来没有怕过你,若是你再敢对我出言不逊,今日我就,,,,,,,,”
刘泽玉豁然站起身来,嘴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立川给打断了,陈立川把手中折扇一合,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他猛然起身,一只脚踏在桌子上,鼻孔朝天,霸道的道:“刘泽玉,今日你就要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就你这色鬼样,没有死在女人的胯下,已经是你天大的造化。
今日若是你敢妄动,我陈立川并不介意打断你那第三条腿,你们刘家虽然也是江城二流家族,但你在刘家的地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你有什么底气跟我叫板。”
刘泽玉与陈立川虽然同为江城二流家族中的子弟,但两人在各自家族中被重视的程度可是不同的,陈立川此人虽然放荡不羁,行事张扬,但他的玄气修为却颇为不俗,二十多岁的年纪,已有灵玄六品的实力,这等实力,在各大家族的纨绔子弟中,算是拔尖的。
反观那刘泽玉,他的实力还处在炼体期,根本无法与陈立川相比,再加他那一副色痨的样子,身体恐怕早已经亏空的不成样子。这种家族中的败类,蛀虫,又怎么可能被刘家重视,就算他身具刘家血脉,其在刘家的地位恐怕也是极其低下的。
陈立川也正是因为知道刘泽玉底细,所以他才敢如此公然嘲讽刘泽玉。
被陈立川一阵恐吓,刘泽玉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还真的很怕陈立川打断他那第三条腿,这可是他活命的家伙,若是没了,那他刘泽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刘泽玉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坐下身去,他身上先前那股争锋相对,舍我其谁的气势也弱了许多,只敢兀自低声不忿的道:“跟我较劲有什么用,你陈立川真有那么厉害,为何那隔间中弹琴的女子,也不曾出来见你一面,这么厉害的人物,不也是跟我一样,只能被人拒之门外,只可听得琴声,却不可见到抚琴之人吗?”
刘泽玉的的声音很低,他这段话,也只是想说出来抱怨抱怨,以求发泄一下心中不忿之火。
但他不曾想,陈立川的耳力却是极好,自己这一段低声抱怨的话,全被陈立川给一字不拉的听入了耳中。
当即,陈立川就面露不悦之色,冷声道:“刘泽玉,你这是瞧不起我,今日若是我能见到隔间之中那抚琴之人的容颜,
我要你自扇十个耳光,并且跪在我面前,对着众人高声大喊,说你错了,如何?”
陈立川是真的怒了,先前刘泽玉那低声嘲讽之言,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寂无声的客栈二楼,其他客人视线的焦点都是落在两人身上,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落在了众人眼中,刘泽玉的低声讽刺之言,众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正是因为如此,陈立川必须要挽回自己的面子,他是一个极其自负,也极其要脸面的人,他可以允许自己嘲讽别人,但绝对不允许别人嘲讽自己。
那坐在另一旁的刘泽玉,听得陈立川霸道言论,尤其是那句:我要你自扇十个耳光,并且跪在我的面前,对着众人高声大喊,说你错了。
就是陈立川这句话中的那种深深的不屑和侮辱态度,将刘泽玉给激怒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刘泽玉还不是泥人,乃是一个男人,虽然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好色男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发怒。
“陈立川,你欺人太甚,今日我刘泽玉还就跟你赌了,若是你不能请出那隔间中的抚琴女子,你也同样要自扇十个耳光,并且跪在我的面前,说你错了,如何,你赌还是不赌。”
“哈哈哈哈,我陈立川还会怕了你这个色中饿鬼吗?今日我就跟你赌了,你就等着自扇耳光吧。”陈立川大袖一挥,接下赌局,他大气磅礴的曲身坐下,指着那隔间门外的丫鬟喊道:“你过来。”
像风云客栈这种高档的客栈,一般都是吃住两全,客栈的待客之道也是相当周到的,譬如,这风云客栈的二楼小隔间,就是特别为歌姬设下的弹琴之所。客栈一般会从外面找来一些懂得音律的歌姬,给她们钱财,为客人演绎悦耳好听的乐曲,如此一来,也能够吸引更多客人来客栈。
不过这些歌姬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为了避嫌,歌姬也不愿整天抛头露面,所以客栈也只好在隔间门前设下门帘,能够挡住众多客人的视线。
这般用门帘一挡,反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状况,那就是许多来客栈用餐的食客,特别是那些富家公子哥,这些人每次来用餐,听着那能够涤荡人心灵的优美乐曲,他们就会特别想要一睹门帘之后,抚琴之人的容颜。
许多人都想看看,那能够演奏出如此优美动听乐章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天姿国色,这或许就是众人的一种幻想心理吧,什么都看明白了,众人反倒不会有什么感觉,一切都被掩在门帘之后,这愈发能够激起众人好奇斗胜的心理。
丫鬟被陈立川一指,她小跑到了陈立川身前,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这站立在隔间门帘外的丫鬟,一般都是歌姬带来的随身丫鬟,因为歌姬不方便抛头露面,但是有时候,用餐的客人会特定要求歌姬演奏某一首乐曲,这种时候,丫鬟就能为客人给歌姬传话。
“你去给隔间中弹琴的姑娘传一句话,就说我陈家大少陈立川,想求见姑娘一面,只要姑娘能够让我进去见她一面,不论花费多少玄晶,我陈立川都能够拿得出来。”陈立川财大气粗的道,典型一副拿玄晶砸人的姿态。
“嗯,好的。”丫鬟也不敢犹豫,点了点头,为客人传话,这本就是她的职责。
穿着碎花小裙的丫鬟进去了,当她掀开隔间门帘的时候,隔间之外的众多男子,都是把头向前狠狠探去,眼珠子暴突而出,恨不得将两颗眼珠子飞入隔间之中。
但可惜的是,丫鬟掀开门帘,也只是露出了一部分隔间之内的景物,而且门帘正对的还只是隔间的一处墙角,至于那弹琴之人所坐的位置,应当不是正对隔间门帘。
云晓举起手中酒杯,自斟自酌,偶尔夹一片熟肉,送入自己的嘴中,细嚼慢咽。他眼睛的视线,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一幕,眸子中满是玩味的神光,甚至于他的心中,对那隔间之内的弹琴之人,也颇有几分好奇,这内中的歌姬,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引得许多男人,为她设局斗法。
丫鬟进入隔间,内中悠扬清越的琴声戛然而止,应当是丫鬟在与弹琴的歌姬对话。
不多时,丫鬟出来了,悦耳的琴音继续响起。
“怎么样,隔间中弹琴的姑娘可有邀我前去见他。”见丫鬟出来,陈立川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身,快速往前迎上丫鬟,想要得知答案。
另一边的刘泽玉也坐不住了,他也起身迎上了丫鬟,想要知道答案,这可是关乎到两人的颜面,谁输了谁就得自扇耳光,扇耳光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向对方下跪,若是真跪了,那他们还能在江城混下去吗?不仅自己会颜面扫地,连带着自己身后的家族也会遭到全城人的耻笑。
丫鬟见两人迎了上来,她莫名的笑了笑,看了一眼陈立川,然后视线又落到了刘泽玉的身上,这才开口道:“我家小姐,答应让你们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进去见她。”
此话一出,陈立川立马哈哈大笑起来,他放声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隔间中的姑娘会答应我的请求,想我陈立川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长相英俊,魅力无限,哪个女子能够挡得住我迷人的魅力。”
陈立川笑得极度猖狂,简直就是极尽猖狂之能事,怎样嚣张怎样来,就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很猖狂一般。
不过二楼之中,也只有陈立川一个人在笑,其他人都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讥讽的看着陈立川,心中冷笑。
这时,陈立川也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按理说,若是他真的获得了隔间中抚琴之人的邀请,那么这场赌局就是他胜了,周围的其他人应该给他送上掌声,自己身边的刘泽玉也应该会发出哭嚎之声。
可是,这些自己想象中的声音都没有,只有自己的猖狂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