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峡谷中停留了半个多月后,我的身体居然奇迹般的好转,可以靠着一根木拐杖自由的行走了。
莪似乎很担心我们走的还不够远,见我身体恢复后便要求我们继续西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彻底远离那些喧闹的部落世界。
有了弓箭后,我们的食物得到了略微的缓解,还有了一些食物储备。在莪的搀扶下,我们带着食物离开了那个峡谷,进入到更西侧的山林之中。
由于离开部落地界太远,这里对我们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在古昆仑山的西侧竟然还连绵着无穷无尽的山脉,跟东侧的昆仑山连为一体。
一天中午,我们走在高大的山脊上,莪俯视着四周,突然对我说道:“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黑泽,原来昆仑山的腹地面积是这么的巨大。”
我挑起眉头问道:“怎么?难道我们这是去寻找万灵草吗?”
莪回头看了我一眼,摇头回答着说:“不,当然不是了。走,我们就直线向西走,我就不信走不出你们烈山氏的昆仑山地界。”
现在我明白了,怪不得她很着急要拉我快点向西走,因为她觉得我们还在昆仑山中,压根就没有离开烈山氏的地界。可是昆仑山腹地如此巨大,这里早已不是我们烈山氏的势力范围。
莪很执着,哪怕是因为昆仑山跟我们烈山氏扯上了关系,她也要带着我完全远离这片区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跟烈山氏撇清关系。我曾建议莪说我们可以往南走,那样会比较容易走出昆仑山地区。但是莪不同意,因为南方是九黎人的地盘,她痛恨蚩尤痛恨九黎族人,打死不愿意。
我没有办法,只能一瘸一拐的陪着莪攀上西侧的高山地带。
昆仑山区面积宽广,由西至东绵延数千里,其地势险峻群峰罗列,数条山脉交替叠加,其复杂层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尽管山地行走艰难,但莪却没有被吓到,在她的指引下我们进入到了一条绿绿葱葱的山谷。
来到山谷中时,天色已经有些渐晚,头顶高悬着一轮明月。
“穀,今晚我们就在这个山谷里过夜吧。等天亮了我们再赶路。”
听到莪这么说,我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拉着莪就地而坐,收拾干枝叶生火取暖。
莪喝了一口水,对着我感叹着说:“没想到这里温度还挺凉的,难道这是入秋了吗?”
“没有吧。”,我忙着拨弄柴火,烤上随身带的鸟肉,回答着说:“咱们离开部落时还没入夏呢,这一路上我们只是走了两个来月,现在应该是最热的盛夏。”
“哦。”,莪会意的应答着:“可能是这里气候与众不同吧,有点凉。”
第二次听她说凉,看来她可能真的感觉有点冷了。我赶忙解开随身的麻袋,将一张棉布披在她的背上。
这时我发现莪表现的很紧张,她注视着黑暗中的远处,仿佛在那里看到了些什么似的。
我顺着她所看的方向望去,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对对绿色的亮点,我第一反应就明白那是狼群来袭。
对比老虎,狼群显得更加的凶残。我可以侥幸逃过老虎的追杀,但只要是被狼群盯上,哪怕是部落里身手最敏捷的人也难逃一死。
莪可能真的吓坏了,全身都开始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夜幕中的那些绿眼睛。
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师父教给我的狼语,说是遇到狼群袭击时候可以尝试去跟狼沟通。
危险就在眼前,容不得我做任何的幻想,我当下起身,撑着木拐杖走去好几步,然后冲着黑夜中的那无数双绿眼睛开始大声吆喝起来:“唔呜~~~~,呜呜呜!”。
第一声狼语叫完之后,黑夜中寂静如昔,隐约听到无数头狼在远处的喘息声。
莪有点害怕,她急忙劝阻着我说:“穀,别发声了,惹怒它们我们可就真的完蛋了。”
惹不惹怒它们我们都得完蛋,我坚持着扯开喉咙,再次吼响第二声狼语:“唔呜~~~~,呜呜呜!”。
当我呼唤完第二声狼叫后,一头灰黑毛发的雄狼步入火光下的视野。它闪动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对着我远远的伸鼻嗅了嗅,然后慢慢的一步步逼近我。
莪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很担心这头狼准备开始对我发起袭击,急得她额头大汗淋漓。
然而奇迹开始出现,那头狼在离我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咧嘴仰头对空高声吼叫起来:“唔呜~~~~,呜呜呜!”。随后谷中狼群一起跟着吼叫,随后越来越多的狼出现在我们的视野。
我看到后心里后怕了,本来想通过狼语来尝试沟通,希望狼认着我们是同类而放弃我们离开,没想到却招来了更多的狼。
我吓得立刻退到了火堆旁,和莪仅仅的靠在一起,现在就只剩火堆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狼是怕火的,可是那头狼却不是如此,它竟然径直走了过来,然后神奇般的蜷坐在火堆旁。随后又有几头狼走了过来,围绕着火堆坐在我们的对面。
狼儿们很遐意的趴在火堆旁的草地上,它们将视线转移到黑夜深处和相互彼此,很明显这已经对我们没有了敌意。
莪仍旧很谨慎,她贴着我轻声说道:“这些饿狼很聪明的,这是他们惯用伎俩,目的就是为了麻痹我们,然后再出其不意的突然对我们发起进攻。”
很多事情莪都比我要懂,我自然对她说的话坚信不疑,时刻保持着警惕。
不一会儿领头的那只狼突然起身,对着其他的野狼叫唤了几声,随后野狼开始集体离开。最后除了领头的那只狼依旧还躺在我们跟前,其他的狼全部都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这让我们更加的害怕起来。
狼是很聪明的野兽,它们通常都是集体行动,有组织有安排,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我感到恐惧不已。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夜幕里又开始传来狼群的叫声,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感到非常的诧异。
狼群们又回来了,它们成群结伴,齐心协力的拖拽着一头野牛出现在我们视野。当狼群将野牛拽到我们跟前时,领头的狼带着群狼一起退到一旁,整齐的坐在十米开外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这是给我们送食物来了吗?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莪瞅着那头还未成年的野牛发呆,她很不解狼群为什么要这么做,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我们走了一天的路,晚上跟狼群对峙这么久,什么东西也没吃,确实已经饿坏了。我没想那么多,掏出布袋里的石刀起身来到野牛旁,开始撕皮割肉。
足足割了五十多斤牛肉后,我这才起身,拽着剩下的野牛拖向野狼的位置。
现在我对它们没那么害怕了,这些狼看到我拖着野牛走过来,纷纷为我让路。待我放下野牛回到火堆旁后,那些野狼才呜呜呜的走进野牛,开始分享起它们的晚餐。
牛肉是非常不错的食物,在火苗上炙烤过后,放在嘴里又香又嫩,吃得我们俩眉开眼笑。
莪一边吃一边擦着嘴角的油渍,笑嘻嘻的对我说道:“穀,看来这些狼已经把我们当成同类了,这是在和我们分享食物呢。”
我微微点头,一边吃肉一边凝视着这群野狼,对于它们我仿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月夜风紧,野狼谷寒气逼人,吃饱了的狼群相互拥簇着躺在不远的草地上睡觉。而我和莪,也坐在火堆旁靠在一起,野狼在侧我们只能轮流休息,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