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的黑发,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所散发的血腥味道,让得杨奇不由皱眉。
尤其散落下来,很是碍眼,在战斗的飞舞之中,更是不适应。
不知为何,经历了之前众多的战斗,也没有什么感觉,然而此时面对诸多飞禽妖魔,或许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情绪,导致他杀意沸腾,似乎面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碍眼。
挥剑,干脆将那一头黑发给割断,留下短发,不但面前清爽,就是心情,也是陡然转得好了很多。
而后,撕破身躯上仅剩的几条衣衫碎片,他露出干练的上半身,那伤痕斑斑,虽然伤势已经好了,但是多次的积累之下,始终难以淡去。
对此,他没有在乎。
眼前是过百之数的飞禽妖魔,白色,羽翼丰满,呈现一道一字型,要将他包围起来。
举剑,冲进去,杨奇在挥霍着体内滂湃的力量,将一切阻挡都是斩落,没有丝毫的留情,那是他此时的凌厉所致。
当一切都是落下帷幕时候,终于面前不再有飞禽来到,似乎是因为他所散发的血腥味道,实在太过可怕和浓烈,导致它们畏惧,下意识躲避。
手中提着这群飞禽首领的脑袋,杨奇缓缓抽出长剑,这次并没有利用怪乱风将其杀死,因为太过破坏毛皮,如果卖出,价格会低很多。
干脆利落的贯穿它的脖子,杨奇扼住它的挣扎,将它收入储物手环之中,看了看天色,忽然感觉有些疲倦。
入夜,他拿出漂流袋,点燃烛火,用不多的清水,稍微清洗身上血迹,然后炖了一锅飞禽肉,饱餐一顿。
盘膝坐下,他开始思索,为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情况做打算。
首先,天水镇距离英杰村有两千里之遥,以他速度,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去到,而因为今天路上已经遇到三波的飞禽妖魔,导致前进困难,所以时间要更加拖延。
“水家的人,带走梁飞嬅是在三天之前···如果我加快速度的话,或许能够在路上将她救回来。”
在杨奇想来,这是最好的一个情况,无需去到天水镇,就是可以救回梁飞嬅。虽然说这并不代表能够就此解决双方恩怨,但是不连累梁飞嬅的话,始终最好。
只是,杨奇也明白,恐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今天已经是有三波妖魔在路上阻拦,随着天影山妖魔大军进发的日子越来越近,这样的阻拦只会越来越多。
在这片没有遮挡的天空之上,要想躲过它们,谈何容易?面对上百数量的飞禽,要想躲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刻意去做,反而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要想在路上追上水家···太难太难。
“如果进入天水镇的话,我必须小心。”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情况,在天水镇,水家的地盘上,和他们抗衡,同时还要将梁飞嬅救出来。
这是何其艰难的事情。
“但是显然,水家不会为了一个修为不过风行境八星境界的女人,和我死磕到底···这就是我的优势。”
目光闪烁,杨奇从水家的方向出发,想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对于水家来说,一个主脉女子,死在一个男子手中,这的确是一件丢脸事情。然而,为了一个还不到风核境的女子,去和一个男子拼命,这是水家绝不会去做的事情,因为风险很大。
如果赢了,自然一切都好;但是如果赢不了呢?不但丢脸,而且继续投入家族资源,去和杨奇死磕,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上面···
换了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家族,恐怕都不会去做。而且,现在又是有妖魔大军压境的微妙时候,浪费资源,消耗人手在这种不值得的事情上,根本就是无意义。
只是,从最坏的角度去看,如果水家当真要和杨奇死磕到底的话,那他也不得不提防。
对此,因为其中还有妖魔随时来袭的可能,这让情况变得很是复杂,杨奇也难以猜测得到水家的应对。
“需要掌握水家的情报,而且,天水镇并不只是水家一个家族,或许可以利用他人的力量,来对付水家。”
作为一个大家族,水家固然拥有太多的优势,但同样有着它的顾忌和弱点,而这些,却都是杨奇可以利用,并且反制他们的优势。
相比来说,孤身一人的杨奇,能够做的选择还是要比水家要多的。
“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思索一阵,杨奇摇了摇头,现在想什么也没用,到了那个时候,亲身面对,自然会找到办法。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就是听到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
有人。
——
漂流袋外,的确有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是两个男子,衣衫破碎,染着血迹,提着长剑,面色凶狠中带着警惕,所显露的杀意压低,显然并非善类。
他们靠近漂流袋的门口,悄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竹管,那上面有着迷药,可以将风行境的所有修者迷倒,是他们打家劫舍的大好助力。
不过,还不等他们将小竹管靠近门口,其中就是伸出一只大手,无情夺走竹管,并且发出冰冷声音:“你们是哪里的人?”
两人目光瞪大,面色一变,知道事情败露,不由对视一眼,目光中闪过狠意,却不退后,反而欺前靠近,长剑刺出,要将面前大手贯穿。
只是大手骤然化为拳头,就在他们震惊目光中,一拳挥出,正正和手中的长剑碰撞,发出一个清脆响声,似乎根本不在乎那是锋利的剑尖。
然后,他们感觉手中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再拿起长剑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却见剑尖居然已经是歪过一边。
怪物?两人吞了吞口水,还没有反应过来,漂流袋中就是跃出来一个身影,长剑落下,将其中一人胸膛贯穿,干脆抽出,再回头看去剩下的一人。
此人自然就是杨奇。
面对两个不过风行境六星境界的男子,杨奇不费多少力气,就是将其中一人杀死,留下另一个,想要询问一些事情。
那人看到同伴胸膛破碎,无力倒下,不由目光一冷,咬了咬牙,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只是,面对着杨奇,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可以感受得到,周身有着一股无形的风浪在移动,他知道,这是属于武技之中的清风荡境界。
尝试去感应面前男子的修为,深沉而又强大,难以揣摩其中深浅,这让他更是冷汗直流,知道今天踢到了铁板,要想不死,恐怕要看运气了。
“你们是哪里的人?”声音平淡,杨奇手中握着长剑,剑尖微微低垂,但是有一股清风荡起,只要眼前之人有所异常,他就是立刻一剑过去。
男子似乎有些年纪,经历也比较多,现在听到杨奇询问,知道有着活命可能,不由精神一振,连忙回答,很是配合。
当杨奇知道他居然会是天水镇之人时候,不由挑眉,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杨奇现在正需要关于天水镇的情报。
不过,对于他不在天水镇,反而和同伴在这种地方做打家劫舍的勾当,杨奇也颇有兴趣,当先询问这件事情,看看能否从中得到有用消息。
而男子不敢怠慢,将他的来历道出,也是让杨奇吃了一惊。
原来,他是属于新火种出生,一来到天空,就是落到天水镇之中,被其中的一个大势力所获得。
其实新火种的分配,感觉就和战利品差不多,各个大势力商议,然后挑选,看到顺眼的,就是随手收到旗下,如果感到不满意,也可以和别的势力交换。
在这样的前提下,新火种能有什么权利?
就比如眼前这个男子,他被天水镇斗技场看上,被当做是其中一个斗士,经过调教,教导武技,磨练肉身,然后进行每日的比武,战斗,直至将敌人杀死,才能算是胜利。
这是一个如同噩梦一样的经历。当男子提起往事时候,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恐惧和害怕,那些日子来,他每天就是受伤,战斗,染血,支撑着他的,是活下去的信念。
后来,事情终于有了改变。
就在不久前,斗技场潜入一个风核境的强者,将困住他们的大门打开,并且扰乱斗技场,而他们看到机会,不由振奋,慌不择路,要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
从斗技场中离去,他们改变装束,精神大振,本想脱离斗士身份,融入天水镇之中,但是命运太过残酷,回过神来的斗技场勃然大怒,联合其他势力,全镇搜寻他们这些逃离的斗士。
经过一次次的逃亡,他终于逃出天水镇,想着没有退路,只能咬一咬牙,离开天水镇,开始流浪,想着寻找好的地方,能有容身之地。
路上,又冷又饿,于是和另一个同伴商量,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做了几笔后,越加熟手,不想这次踢到了钢板,碰到了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