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接过面饼刚咬了两口,忽闻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声战马嘶鸣之声过后,五个人影缓缓走进破庙之中。
等到了近前,李凌头微抬,眼睛朝着对面扫了一眼,只见对面五人皆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五人个个面如凶神恶煞,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一个麻布袋。
“喂,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你们……”
还不等大汉说出剩下的“滚出去!”三个字,李凌冰冷的目光已经射在了五人身上,而就在李凌抬眼的一瞬间,五人只觉得身上升起一丝莫名的寒意,背后汗毛倒竖,额头竟然微微渗出了冷汗。
“喂,老四,不得无礼!”为首的一名大汉立刻站了出来,然后冲着李凌抱拳道:“这位朋友,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兄弟五人赶路至此,人困马乏,可否借贵宝地暂歇一夜?”这个为首的大汉显然要比其他四人精明的多,从看到李凌的第一眼开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非常的危险,在九州行走多年,让他养成了谨慎的习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比别人活的更长。因此,若是李凌没有主动得罪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多生事端。
此时,李凌神色冷漠,依旧一言不发。
一旁的李甲见状,却是冷漠道:“你们要休息便休息,问我们作甚?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地方?只要不打扰到我家主人休息,你们自己随意!”
见到李甲态度冷漠,其中一名大汉猛然向前走出两步,可是却被为首的大汉挡了下来。
“老二,你干什么?”
“大哥,他……”
“好了,休得放肆。既然这两位朋友已经答应了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你赶紧出去找些柴火吧。”
“哼……”大汉冷哼一声之后,便迈步离开了寺庙。
剩下的四名大汉各自动手,很快便在李凌和李甲的对面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找来木柴,引火取暖。
等火生的旺起来之后,五名大汉各自从身后取出一个羊皮酒囊,然后自顾自饮起来。随后,五人便大声谈论起来。
“大哥,这次我们可是大胜而归啊,收获也是不小啊。”
“是啊,大哥,你没看到,那个剑宗分堂里面的宝贝可是不少啊。”
听到“剑宗”二字,李凌眉头微皱,随后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听五人谈论。因为五人粗犷异常、声音极大,因此,他们谈论之事,李凌和李甲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忽闻对面为首的大汉面色一沉,道:“好了,你们胡说什么,不要再说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胆小?”
“是啊,如今,在这九州之上,难道还有人敢轻易惹我们兄弟五人吗?”
“就是,大哥,你太谨慎了。就算有人想惹我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话语之间,大汉时不时朝着李凌这边转头,意有所指。
“你们不要胡说!我们这些年虽然小有名气,可是你们决不能因此就沾沾自喜、轻敌大意,更不可因此小觑了天下英雄。”
“大哥,你过虑了。如今这天下,乱的很,谁的拳头硬,就得听谁的。想那剑宗,十年之前也是风光无两啊,可是如今,还不是苟延残喘吗?沈傲天虽然厉害,可是却仅有一人之力,而一个人是我万万挡不住千军万马的。哼,而我们有雷门撑腰,怕他个鸟!”
“胡言!”为首的汉子道:“剑宗如今虽然势危,可是根基犹在,沈傲天更是位列天榜。即便强如大秦与神宗,也不敢轻易攻击九华山剑宗总堂。”
“那是因为大秦和神宗都太胆小了,哼!”其中一名大汉冷笑道:“如今,剑宗六大剑堂,已毁其三,剑宗元气大伤。若是此时携大军进攻九华山,剑宗覆灭就在眼前。”
“哼,老二,像你这般意气用事,如何能成就大事?”为首的大汉道:“先不说剑宗是否元气大伤,若是大秦出兵九华山,就必须借路中域明阳城,而中域乃是姜国的地盘,他们岂会纵容神宗和大秦侵犯自己的地盘?”
听到这里,刚才的大汉没来由一叹气,道:“还是大哥想的长远。”
“不是我想的长远,而是门主想的长远,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我们深入中域,偷袭剑宗分堂了。”为首的大汉道。
“门主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吗?”
“老二,以后做事,你还需多动动脑子啊。”为首的大汉继续道:“如今九州之上,以剑宗、神龙帮为首的正道门派对神宗之人恨之入骨,双方火拼十余年,互有胜败,可是都未伤及根本。而门主让我们前来东域偷袭剑宗分堂,正是要挑起剑宗与神宗之间的斗争,我们好渔翁得利。”
“原来如此,门主当真是高明啊!”
“大哥,话虽如此,可是我们昨夜偷袭的那个剑宗分堂,未免势力弱了些吧?”
“弱?哼!你们懂个屁!”为首的大汉道:“我们昨夜偷袭的剑宗分堂可不是剑宗普通的分堂,乃是剑宗六大剑堂之一的仁剑堂!只因我得到消息,因为神宗在距离仁剑堂最近的一座城池肆意杀戮,所以仁剑堂的好手都去阻止神宗的人了。所以剑堂之内的防守才那般薄弱。”
“原来是调虎离山啊,大哥高明啊。”
“不是我高明,是门主命人提前引神宗的人去那里的!”
“哦?门主真是神机妙算啊!”
“那是,我们这些年跟着门主,百战百胜,而我们雷门之名在九州之上也算是声名赫赫了。就算是九大帝国和九州上的那些超级势力,也不得不对我们另眼相看,这都是门主的功劳啊。”
“是啊,这个世界上,老子就服两个人,一个是大哥,另一个便是门主了。”
“对了,我们昨夜将剑堂洗劫一空,可是也没见过一本剑谱。”
“哎,我也在奇怪。难道这些剑宗之人修习剑术,全凭自己领悟的吗?诺达的一个剑宗分堂,居然连一本剑谱都没有。”
“是啊,门主此次派我们前来,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借刀杀人,挑起剑宗与神宗的争端,其二便是夺取剑宗分堂之内的剑谱密集。”
“算了,虽然没有得到剑谱,可是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回去也能和门主交代了。对了,我们今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因为这东域冀州也是神龙帮和赵元的地界,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此时,李凌也大致明白了,这五个人显然是一个叫做雷门的组织中人,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血洗剑宗分堂,然后嫁祸给神宗之人,从而挑起两大势力的仇杀。李凌这些年见惯也听惯了这些仇恨、战争,对五人所言更是厌恶至极。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李凌将身子一转,便自顾打坐去了。
李甲见李凌面色不好,心中不悦,随即站起身来,怒斥对面的五人,道:“喂喂喂,你们五个,说话的时候不能小点声音吗?别打扰了我家主人休息。”
其中一名大汉闻言,怒从心起,腾地站起身来,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爷爷的事情。”
李甲闻言,却是眉头一皱,脸上青气一闪即逝,怒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说便说,爷爷还怕你不成……”
大汉刚欲开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大哥,你干什么?干嘛拦着我?”
为首的大汉却不理会,只是对李甲一抱拳,恭声道:“是我们打扰两位了,实在抱歉。我会约束我的几个兄弟的,请两位原谅则个。”
李甲见状,却是冷哼一声,道:“哼,你还算说了句人话。”
正在此时,忽闻庙外马蹄声急响,一行人急匆匆冲进了破庙之中。等进了庙内,却见这些人个个身着白衣,手提长剑,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男子长相虽然和善,可是此时却是双眉挑起、面似寒冰,双眸之中更似喷出火来。
“贼子,是你们去我剑堂滥杀无辜?”
为首的汉子转身,冷眼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似乎浑不在意,冷漠道:“是又如何?”
“你们……”中年男子怒气上涌,冷喝一声,道:“你们与我剑宗有何恩怨,为何手段如此毒辣?分堂上下,老弱妇孺一百多口,你们竟然一个也不放过,你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哦?原来我们杀了那么多人吗?”另一名大汉冷冷道:“不过,在你们这些正道眼中,我们神宗之人不就是滥杀无辜的魔头吗?若是我们杀的人少一些,岂不是辜负了魔头的称号吗?”
听到这里,中年男子面色一变,道:“你们是神宗之人?”
“不然,你以为呢?”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声如寒冰,道:“好,很好。我乃是剑宗仁剑堂堂主郝仁,今日,我便要亲手杀了你们这些魔头,以慰分堂之中惨死在你们手下的那些英灵。”
“哦?要报仇就报仇,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们既然敢动手,就不怕别人寻仇,哼!放马过来吧。”
郝仁闻言,心中早已愤怒到了极点,随即缓缓拔出手中长剑,冷冷道:“剑宗弟子听令,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随后,郝仁身后的二十余名剑宗弟子纷纷拔剑出鞘,一起冲向了对面的五名大汉。
为首的一名大汉见状,却是冷笑一声,道:“一群蝼蚁,不自量力!你们都去死吧!”